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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第十九章 弱肉強食

  大刀會總舵密室。

  方一平與會主公孫西娘對坐。

  方一平激憤地敘述完此行任務失敗的經過。

  公孫四娘臉色十分難看。

  「你說神龍幫已經改成了大造門洛水分壇。」

  「是的。」

  「剁你手掌的是『武林公子』?」

  「不錯,他跟巫家堡串通一氣,可能他本就是巫家堡的人,否則的話不會那麼巧他也在場。」說著,低頭看了看斷腕。「大造門併吞了神龍幫,很可能下一個目標便是本會,我們得小心提防,未雨綢繆。」

  「大造門門主是何許人物?」

  「不知道!」

  公孫四娘皺了皺眉頭。

  「你此次任務澈底失敗,犧牲了數十名弟子,是本會前所未遇的事,身為總管,可以說是一人之下,我……很難向會眾交代,這是知人不明,用人不當。」沉吟了片刻。「奇怪,你在斷腕之後還能單獨脫身?」

  「親姐姐……」

  「以後稱會主!」

  方一平呼吸一窒,他感覺到情勢已經轉變,自己既成殘廢;當然無法再博這淫蕩女人的歡心。

  「是,會主!」他的心起了一陣痙攣。「屬下所稟全是實情,如有半句虛言,天誅地滅。」其實,他所說的只是一半,略去了司馬茜墳前一節,而說成被韋烈追殺以致斷掌,能脫身是他的本領。

  「不必賭咒,我不信這一套。」抬頭。「倩英!」

  倩英啟門進入密室,再關上。

  「會主!」倩英行了一禮。

  「你自告奮勇暗中隨行督陣,所見如何?」

  「跟方總管陳述的一樣。」

  「真的嗎?」

  「是真的!」

  公孫四娘寒著臉思索了片刻。

  「方一平,總管一職是本會重心人物,關係至大,你現在右掌已失,無法再用劍,不適宜再任此職……」

  「會主!」方一平一下子掉進了冰窖,從頭涼到腳,想不到這女人如此無情,不由血脈賁張就要發作,轉念一想,硬生生把一口惡氣吞回肚裡。「屬下此次任務失敗應該受罰,請念在敵情出乎意料………」

  「本座並沒有說要罰你,只是解除職位。」

  「是,屬下遵命。

  「倩英,他擺在哪裡比較合適?」

  「這……」倩英想了想。「江湖門戶以武功為首要,既然他已不能用劍,自然不能參與任何行動,不過……他之失敗也布可諒之處,會主的心愛坐騎白玉點一向乏人專人照顧,跟其他馬匹同關一廄很不適合,不如……就要他負責照料白玉點,既輕鬆又不礙他的殘手。

  「好主意!」公孫四娘點頭。

  方一平恨不能一頭撞死,堂堂梅花劍客竟然淪落到替一個女人管馬。自己此次任務也是為公,受了重創居然沒有半句安慰的話,這些日子來的卿卿我我姐姐弟弟突然間便煙消雲散,這口怨氣絕吞不下去,無毒不丈夫,手掌雖失,功力仍在,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只要能忍便一定有機會。

  「方一平!」公孫四娘面上露出微笑。「這工作你認為如何,如果不滿意,本座可以讓你離開。」

  「只要能追隨會主,什麼都願意。」方一平垂下頭。

  「太好了!」公孫四娘又笑笑。

  韋烈回到小鎮客棧。

  一腳踏入房門,只見冷玉霜正陪路遙在喝酒。

  「小烈,你回來了,正好,先喝一杯解解乏!」路遙笑嘻嘻地說。

  「韋大哥,坐!」冷玉霜把韋兄改成了韋大哥,雙方的關係似乎更近了些,他忙挪椅斟酒,面帶欣喜之色。

  韋烈坐下,腦海裡浮起了山澗相擁那一幕,一顆心不由卜蔔而跳,下意識地深望了冷玉霜一眼。

  冷玉霜報以一個甜甜的笑。

  「谷姑娘人呢?」

  「她在隔壁房裡合藥,大概快完工了。」

  「小烈,來,幹一杯!」路遙舉杯。

  「我敬舅舅!」韋烈跟著雙手舉杯。

  「我敬韋大哥!」冷玉霜急忙湊和。

  三人幹了杯。

  「小烈,你碰上什麼事?」

  「是這樣……」韋烈把巫家堡事端的經過說了一遍。

  「什麼,疤面女倩英跟蒙頭怪人一路在小茜墳前剁了方一平一隻手掌?這的確是怪事,我到現在還摸不透蒙頭怪人的來路,現在又加了疤面女……」

  谷蘭進房。

  「韋公子,辛苦了,感激之至。」

  「這算不了什麼,大功告成了?」

  「成了,多謝你助我完成家師合這一副靈丹妙藥的心願,我實在太高興了。」說著,把捏在手心裡的藥丸在每人面前放了一粒。「三位都有份,服下之後就算終生與毒絕緣,再不必擔心什麼了。」

  這是武林人求之不得的奇緣,三人同時納入口中。

  就是此刻,立仁突然入房。

  「韋公子,是給您的!」她把一張字條遞給韋烈。

  「噢!」韋烈接過,一看,只四個字,後面沒署名,他口裡念出聲:「山莊有事!」然後又補充著道:「淩雲山莊發生了情況。」

  「什麼情況?」路遙問。

  「不知道,就只『山莊有事』四個字。」轉頭道:「立仁,什麼人送來的?」

  「店裡小二說是一個年輕漢子要他轉陳給韋公子的。」

  「嗯!多半是山莊裡的莊丁。」韋烈自語了一聲,離座而起。「對不起,我得趕去,各位失陪了。」

  「我不去!」路遙披了下嘴。

  韋烈笑笑,匆匆舉步出房。

  天階夜色涼如水。

  韋烈來到淩雲山莊之外,很靜,沒什麼異樣。山莊有事,到底有什麼事?他不由正門,從側方淌了進去。

  莊內院心裡停了兩輛雙套蓬車,約莫三十名武士戒護。

  旁邊兩人對峙,由於院子四角都吊著天燈照明,所以光線不差,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個是「瘟神」裘一介,另一個是化身山莊總管殷子龍的「花間狐」龍生,看樣子雙方已經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殷總管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懂這句話的意思?」裘一介陰陰地說。

  「當然懂,三歲孩童也懂。」

  「那你為何還要頑抗?」

  「盡做總管的本分,決不向打家劫舍之徒低頭。」

  「殷總管,你這麼年輕,可以前途無量,如果你加入本門,老夫保證你仍是總管,你應該很明白,一個山莊的總管和一個大門派的總管身份地位是有天壤之別的。」

  「以行徑而言,大造門只是個盜匪集團,自詡為大門派會讓人笑掉牙,奉勸你閣下把搶劫得手的東西留下速速帶人離開,否則的話你們全部留下。」

  「哈哈哈哈,你以為憑區區『骷髏令』就可以威脅老夫,你太天真了,因為你是『鬼臉羅刹」的傳人,所以老夫才沒對你下殺手,現在話已說盡,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就休怪老夫手下無情了。」說著,向前趨了一個大步。

  龍生的目光在遊移,顯然他十分焦急,『骷髏令』固屬厲害,但「瘟神」之毒是無法予以抗衡的,尤其對方施毒是無形的,無法在行動上爭先機,他後悔沒在雙方面對面之前搶先出手,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情況已映入韋烈的眼中,要是不立即現身接過來,等龍生中了毒便大費周章了。

  「姓裘的,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些!」

  「什麼人?」「本公子!」韋烈從容現身,步到兩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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