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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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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主一看就明白。」 王雨她們四個平靜地站著,若無其事。韋烈朝立仁和立義作了個手勢,兩人立即上前揭開棺蓋然後退開。 公孫四娘步下階沿,走近棺材,臉色劇變。 「是他?」 「對,貴會總管冷無忌,為了想吞沒徒在下手中騙去的『寶鏡圖』,故而殺害知情的宋副總管滅口。」 冷無忌直挺挺躺在棺材裡雙眸緊閉。 「他……還是活人?」公孫四娘懷疑地問。 「應該已經還魂!」韋烈應著,回頭望了谷蘭一眼。 谷蘭上前,伸手探了探,然後退回原位,沒開口。 冷無忌動了一動,緩緩張開眼,死後復活,意識不會立即恢復,眼神是茫然的,可能他一時還不知身在何處。 「來人,架他出來!」公孫四娘抬抬手。 近旁的武士中有兩個立即應聲上前,捉住上臂把冷無忌拖了出來,這時可以看到他的一邊胳膊只剩半段。 冷無忌一見公孫四娘神志倏然清醒,臉孔連連抽扭,他已知道自己將面臨的命運。 「帶到後面去!」「遵命!」兩名武士立即把冷無忌架了下去。 這時,大刀會總壇高手已聞風馳至,增加了數十人之多,每一個角度都有人,形成了一個縱深的包圍圈,由於現場的氣氛平安,只採取戒備觀望的態度,但對於「天涯浪子」韋烈和「多事書生」王雨是公認為頭痛人物的。 「韋公子,本座很感謝你言而有信!」 「人無信不立,不足掛齒。」 「請進廳內待茶?」 「不必了,在下有個請求……」 「請說?」「在下想見見貴會新任總管方一平!」 「哦!」公孫四娘臉色變了變。「何事?」 「求證一樁公案!」韋烈淡淡地說。 「求證一樁公案?」公孫四娘似乎很驚奇。 「是的。」韋烈點頭,沒加以說明。 「是個人恩怨?」 「可以這麼說!」 就在此刻,一個面有惡疤但身材卻相當窈窕的青衣女子悄然來到了公孫四娘身側,目光直盯在韋烈面上,由於她面上似是抓傷的惡疤幾乎蓋了半邊臉,是以她的表情便顯得十分古怪,無法從觀察測知她的意向。 公孫四娘覺察,側過臉。 「倩英,你怎麼來了?」 「方總管剛傳回消息,三天后才能回總舵。」 公孫四娘微微一怔,繼而點點頭。 「韋公子,方總管目前人不在總壇。」 「是嗎?」韋烈的反應極度靈敏。 「你懷疑本座的話?」 「坦白說,是有一點!」 「你敢蔑視本座?」 「會主心裡明白!」 韋烈絕不示弱,他已經看出此中蹊蹺,如果方一平真的離舵外出,對方在自己提出請求之時便該加以說明,而不必待這叫倩英的女子稟報之後才改口。同時,對方在乍聽到這說詞之時神色變了一變,顯然沒有心理上的準備。 公孫四娘臉上浮起一抹冷笑,定睛望著韋烈。 韋烈心頭一凜,他曾領教過對方的「魔眼」邪功。 驀地,一隻手掌貼上了韋烈背後的「靈台穴」,一股細細的暖流貫穴而入,迅快地,穿過經脈直達「天庭」。 韋烈立即意識到是王雨的傑作,助他抗拒「魔眼」。果然,公孫四娘詭異的眼神絲毫不起作用,在感應上明顯覺察。但現在他有一個顧慮,此地是別人的總壇,如果強迫要人,勢必大動干戈,而又未必能達到目的…… 公孫四娘當然已發現王雨的行動,冷冷一笑斂了眼芒。 一名武士氣急敗壞地奔來,向公孫四娘行了個禮。 「稟會主……」以下的話像哽住說不出來。 「什麼事?」 「冷……冷……」 「冷什麼?」 「冷無忌已經被人劫走!」 「有這等事?」公孫四娘大聲吼叫。 在場的大刀會弟子起了騷動,其中幾個有身份的高手立即朝會客廳之後奔去。 韋烈一行也大驚意外。 「劫人的是何等樣人物?」公孫四娘栗聲問。 「是……一個走方郎中打扮的老者。」那武士回答;公孫四娘目注韋烈。 「你們請便,本壇現在有事!」說完,她不待韋烈他們的反應,匆匆轉身,大聲道:「各堂進入戰備位置,許香主率手下立即展開搜捕行動。」說完,她急步進入會客廳。 在場弟子紛紛開始行動。 韋烈吐口氣道:「看來我只好暫時離開了。」 一行五人向外行去。 整座大刀會總壇有如鼎沸,雞飛狗跳。 堂堂江湖大幫的門戶重地竟然保不住一個叛逆的人犯,傳揚出去會是個大笑話,真的是丟人丟到了家。 方一平身為總管,竟然還待在安樂窩裡高枕無憂。 公孫四娘進了密室,臉色之難看自不用提「發生了什麼事?」方一平從床上翻身而起。 「韋烈送來了冷無忌,卻又被人劫走了!」 「啊!這……什麼人所為?」 「目前還不知道,只知是個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會是誰?會不會是韋烈那小子弄的玄虛故意送人回來再安排劫人?」方一平絕不放過能對韋烈咬一口的機會。韋烈是他的致命之瘤,不割除便寢食難安,為了避這強仇大敵,他一直不敢露面。 公孫四娘想了想,搖頭。 「韋烈不會做這種事。」 「會主如此相信他的人格?」 「證諸以往,不能不信。」 「韋烈人呢?」 「我要他們走?!」 方一平住口不語,他忽然發覺到托庇於大刀會並非百分之百的可靠,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便一日不能安寧,而更大的問題是空負一身武功完全沒有出頭施展的餘地。他連帶想到師父司馬長嘯,自己目前已是叛逆之徒,說不定那天師父知道了自己對司馬茜的所作所為,又將是不了之局,心念及此,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一平,你知道韋烈向我要求你出去見他嗎?」 「他……要見我?」 「不錯,說是要查證一樁公案。」話鋒一頓又道:「你應該知道他要查證的是什麼公案,告訴我?」 「這……」方一平故意苦苦思索了一陣。「想來定是追究司馬茜的死因,別的……我們之間沒有過節。」 「司馬茜是你師妹,也是你的未婚妻,為何由他追究?」 「橫刀奪愛於先,恃技淩人於後!」 「那司馬茜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聽說是投水而死,至於她為何要自盡,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有很好的身手,為什麼會呢?」方一平皺眉又咬牙,他當然不會說出用冷無忌的藥物毒害司馬茜又恣意加以淩虐這一段秘密。 「是謀殺嗎?」 「會主……為何要追問這—點」 「我下次面對韋烈時心理上才會有準備。」 「我真的不知道!」喘口氣反問道:「會主是如何打發韋烈的?」 「幸而倩英丫頭出面提醒,我說你不在總壇。」 「倩英……她怎麼會想到這一招?」 「她本來就機伶。」 方一平眼珠子轉了幾轉。 「會主,不是我多疑,倩英來歷不明,服侍會主沒多久便被待為心腹,萬一她心懷叵測,有所為而來……」「哈哈哈哈,一平!」公孫四娘大笑一聲之後正起面色。 「我不喜歡對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抱懷疑的態度,江湖上防人之心不可無是正確的,但不能太過分,莫不成你對我也有戒心?」這最後一句話份量很重。 「會主,這絕對沒有,我可以發誓。」 「別當真,我只是隨口這麼說說而已。」公孫四娘把手搭在方一平的肩頭上。「倩英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她從十五歲起便被一個神秘的惡魔霸佔過著不是人的生活,她臉上的疤便是那惡魔防她逃走而故意用五爪做上去的記號,我費了極大的力才救她脫離魔掌,她不會恩將仇報,剛才她那一招便是對我忠誠的表現。」「唔!」方一平似乎並不完全以為然。 「還有,大刀會從沒跟其他門戶結過不解之仇,也想不出有那個幫派對本會有不軌的意圖。至於在個人方面,我也沒有樹敵招怨,退一萬步說,憑她也沒資格來臥底,更休想說會對我不利。」公孫四娘很自信地說。 「可是……我還是不懂!」 「什麼不懂?」 「以會主之尊,近身侍候的丫頭要什麼如花似玉的沒有,偏偏要揀這看了就教人不舒服的材料……」 「你是嫌他醜?」 「有這麼點意思。」 「那我坦白告訴你!」說著,在方一平的臉上擰了一把。 「我的私人生活一向不拘束,如果用年輕美貌的丫頭侍候,發生偷腥的事我該對付誰?」 「啊!」方一平伸臂抱住公孫四娘,狠狠地親了一下。「怪不得幾個伺候的不是老便是醜,原來是怕這個!親姐姐,我對你一輩子忠誠,天仙在前我也不會動心,光只說……嘻,你在床上的功夫,我想是獨步天下。」 「油嘴,別肉麻了,你身為總管,也該出去應應卯,別讓弟兄們說閒話,連我都無法交代,快去吧!」 「屬下謹遵會主令諭!」方一平作了個謅媚的鬼臉,立即整衣抓劍,離開密室。 大刀會的弟子分成許多小組,由各堂香主分別帶領,在總管方一平的指揮下展開搜捕攔截的行動,各大小通路的明樁暗卡也全面加強部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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