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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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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平興奮得身麻手抖,反復看了好幾遍然後才揣入懷中,到手才算功名,現在這寶物是屬於他的了,仿佛是夢,但又那麼真實,他想:「鬼算盤來這一手,多半是想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無力保有,不如坐等分肥。」 「老哥如此信任小弟?」「如果不信任,當初就不會合作。」 「小弟榮幸之至。」 「我該走了,以防隔牆有耳。」 「以後如何聯絡。」 「我會找你。」 「好吧!」 「鬼算盤」出房離去。 方一平用手按了按胸間,很想大笑一場,這福運是平空飛,來的,他關緊房門,坐在床邊想,忽然發覺不對,「鬼算盤」是「大刀會」總管,他出來的任務便是謀取這面寶鏡,他不帶回去呈獻會主反而交給了自己,這是為什麼? 怎麼想也想不透其中道理。 突地,靈機一動,想到了一步絕棋,他笑了,非常開心的笑,脫口自語道:「這叫兩全其美,不必擔負任何風險,自己也有了安身亡命之所。」 人。太得意便會忘形,再聰明的人也不例外。 方一平步到桌邊,掏出「寶鏡」就燈下細看,鏡面上是圓,刻上去的,有山有水有道路就是沒有標明名稱,也沒特殊的記號,有句古話說「按圖索驥」,像這種圖如何按起,山水道路無處無之,如何對照,不由大為氣沮。 「寶鏡到底寶在何處?」 如果當初有個捉狹鬼故弄玄虛,放出流言,那真是騙慘了武林天下。 鏡就燈,自然就會產生反光,但方一平沒察覺這點。 「咯咯咯!」房門叩響。 人,一旦保有了某種秘密便會特別敏感,方一平的心猛跳起來,忙不迭地收起寶鏡,回身抓劍在手。 「什麼人?」 「是我,龍生!」 「哦,原來是龍兄。」心裡電轉著念頭,冷無忌剛走龍生便來,如果是冷無忌玩的把戲,這就有得瞧了。 房門打開,「花間狐」龍生進房,方一平再關上門。 「方老弟,久違了。」 「是很久沒見了,請坐下再談。」方一平面帶笑容。 「花間狐」落座。 方一平強作鎮定。 「龍兄深夜光臨,必有要事?」他是心虛。 「要事談不上,只是順道造訪。」 「香妃姑娘好嗎?」 「還好,我進店之時,見一個人匆匆離去,背影和行動的姿態極熟,事後才想起是冷無忌,可惜人已不知去向,追也無從追起,他是來找老弟的?」 「是的!」方一平不敢隱瞞,因為「花間狐」來意不明,如果撒了謊就會砸鍋,但一顆心在怦怦跳。 「他對不告而別的行為有所解釋嗎?」 「有,他就是為此而來!」 「他怎麼說?」 「他說他們會裡發生了大事,被急令召回,沒機會通知我們,他為此謝罪。」 「哼!」花間狐撇了撇嘴。 這一聲冷哼,使得方一平震動了一下。 「龍兄怎麼啦?」 「方老弟,你受騙了,冷無忌的一切作為我查得一清二楚他以你老弟未婚妻的生命和毀韋烈亡妻之墓為要脅,騙得了『寶鏡圖』,為了想獨吞,所以不告而別,還謀殺了他的副手宋世珍,而宋世珍又是大刀會主的寵信人,明白地說,是她的面首,因此,好幾方面的人都要得他而甘心,如果老弟再跟他來往,可能會招來無妄之災。」 這一席話使得方一平心驚肉跳,但他因此線索又有了新的打算。 「有這等事?小弟我……還被蒙在鼓裡。」 「冷無忌就只是為了解釋誤會冒險來找老弟?」 「是!」方一平應得很勉強,他無法猜測「花間狐」是什麼用心。「照龍兄的說法,他說的全是謊言?」 「不錯,他定然另有居心。」 方一平在考慮該不該說實話。 「花間狐」緊盯著他。 方一平考慮了一陣之後,覺得還是以不說為妙,一說出來,不知有多少想染指「寶鏡圖」的人要找上自己,同時自己的計畫也將告吹。眼前的「花間狐」如果有什麼不軌的意圖自己還能應付得了。問題一想通,心結也就解開了。 「龍兄,這麼說冷無忌是在玩弄我們?」 「可以說是。」 「依龍兄的看法,他會有什麼企圖?」 「很難說,等他有進一步的行動時就可以看出端倪,鬼算盤一生使詐玩詭,心情很難捉摸。」花間狐在虛應故事,對於玲苓受害以及冷無忌竊走「骷髏令」一節絕口不提,他現在的立場已經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們如何對付?」方一平一再用「我們」二字,是想扣住「花間狐」跟自己同一陣線,至於冷無忌,他的看法不一樣,介於信與不信之間。 「小心提防!」花間狐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誰不知道對玩陰的敵人要小心提防,這與少喝兩杯便不會醉一樣空泛。 方一平何等樣人,他當然感覺出對方言不由衷。 「是,目前也只能如此!」方一平也同樣在應付。 「有個消息要告訴老弟……」 「什麼消息?」 「韋烈已經回到垣曲,你我都是他要找的對象。」 方一平臉色變了變,心裡立刻開始打鼓,如果被韋烈逮到,毫無疑問會死得很慘,他暗自一挫牙,決定馬上實行自己原定的計畫。凡是有心機的人,也就是最怕死的人,所以把保護自己擺在算計別人之前。 「還有一個令人頭疼的跟他隨行。」花間狐又加了句。 「哦!是誰?」 「從南方來的,叫『多事書生』王雨,相當難纏。」 「多事書生……小弟認識,他怎會跟韋烈一道?」 「也許是投契吧?」起身。「方老弟,夜已深,我該走了,改天我們再歡敘。」 「那小弟就不留了。」 「你我弟兄,不須客套。」 「花間狐」告辭離去。 方一平的臉色沉了下來,眉頭皺起,思索了一陣,咬牙自語道:「我得馬上離開垣曲,別等火燒眉毛。」立即整裝佩劍,把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滅了燈火,出房徑去。 約莫半刻光景,一條人影悄沒聲息來到房門之外。 「方一平,久違了!」 沒有應聲。 房門被推開,人影閃在側邊,過了一會仍無動靜,人影進入房中,燃亮燈,這時可以看出來的赫然是韋烈。 一看房裡的情形,證明已經人去房空。 「好狡猾的傢伙!」韋烈憤憤地說。「他怎麼會連夜開溜,難道他從『花間狐』的身上看出了什麼破錠?」 人既已遁走,說什麼都是空的。」 韋烈只好悻悻地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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