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鐵笛震武林 | 上頁 下頁 |
一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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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一陣急痛攻心,又側頭望了悽楚動人的蘭妹妹一眼,忽然一個意念升上心頭,面上一喜道:「我可用『搜穴清脈功』助她迫出體內之毒!」 「沒有用,這毒並不存在她穴脈之中,而是已經破壞了她發聲的機能,你那種功夫可用不上!」 他宛若萬丈懸岩失足,惶然道:「老哥哥!沒有救了?」 「有,一是取得天毒門的解藥,但彼此是生死之仇,對方豈肯把解藥給你,這解藥只有『天毒尊者』一人持有,另一個辦法是尋到那『鬼手醫聖芮秉心』,只有他能解得,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另外一人能解各種絕毒!」 「鬼手醫聖芮秉心?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千手神偷道:「鬼手醫聖芮秉心,為人孤傲怪僻絕倫,年紀已在八十開外,一向隱居在巫山絕頂,醫術通神,真有活死人而肉白骨的能力!」 司徒文暗自盤算:現在距離「幽冥夫人」赴天南「玄陰穀」,接掌「幽冥教」的時間還有二十日左右,「幽冥教」本屬邪教,他無意去阻止這一場魔鬼閻牆之爭,讓他們以毒攻毒的減少些為惡的力量最好,他的目的只是要尋找「幽冥夫人趙冰心」和「天毒尊者」索還血債。 而「天毒尊者」毫無疑問的是和「幽冥夫人」一道,白骨勒「天毒門總壇」已被他挑毀,那「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之後,兩人同住「玄陰穀」俟機再起,也大有可能,如果自己稍微耽延些時日,元兇當不致漏網。 他又考慮到由此入川,奔赴巫山往返最多十日,且先求得解藥,醫好蘭妹妹的病要緊。 於是向千手神偷道:「老哥哥,我想連日馳赴巫山,求見『鬼手醫聖芮秉心』求討解藥,然後再到天南『玄陽谷』向『幽冥夫人』和『天毒尊者』索討血債!請老哥哥帶同蘭妹,先回寒舍暫住,也免得起居不便,我求得解藥,即行趕回!」 千手神偷沉吟半晌之後道:「如此也好,不過小兄弟要記住那『鬼手醫聖芮秉心』怪僻絕倫,你此去是有求於人,凡事以禮為先,不可逞強!」 「謹道老哥哥的吩咐!」 隨即又面向公羊蕙蘭道:「蘭妹!你且先隨老哥哥到我家中住下,我去巫山求得解藥,十日左右即回,你放心,我無論如何必要尋得解藥,使你恢復常態!」 蘭姑娘黯然神傷的點了點頭,淚水又直掛下來! 一向天真淘氣的她,此刻竟變得這樣的柔弱。 他本有許多話要對她說,他也想向她吻別,但礙于老哥哥在側,只好以眼神代替了說話,彼此默默的交換著心聲,互視良久,真是靈犀一點通了。 雖然這只是短暫的離別,但彼此都不勝依依之感。 遠處傳來兩聲雞啼,夾著幾聲犬吠,天將破曉。 雞鳴天欲曙,在昏黃的空燈掩映下,三人互道珍重而別,拋下了滿院積屍的無憂堡。 且說,司徒文尋回了他的白馬,想起此去巫山盡都是峻嶺崇峰,馬匹根本就用不上,遂又回頭,把馬匹交與蘭姑娘乘坐,自己展開絕世輕功身法,兼程疾趕。 巫山—— 崇峰峻嶺,絕壑千尋,懸岩疊嶂,烏怨猿愁。 就在這窮山惡嶺之中,飛馳著一條人影,不!不是人影,說他是一隻灰鶴,還來得恰當些,只見他在雲鎖霧封的絕壁峭岩之間時隱時現,電閃飛馳。 奇怪—— 兩日來,不論白天黑夜,那人影始終不斷出現。 他是誰? 他就是為了未婚的心上人公羊蕙蘭姑娘中了「啞毒」,而來巫山尋覓「鬼手醫聖」求取解藥的怪手書生司徒文。 兩日來,他不斷的賓士在峭壁絕洞之間,但巫山多大的範圍,要想尋找一個人,何異大海撈針。 當旭日的金輝穿透了曉霧,司徒文徘徊在「神女峰」前,他是在冥想楚襄王夢遊巫山的豔事嗎? 不是,他在焦急的思索著何以才能探出「鬼手醫聖」隱居的地方,今天已是第三天了,毫無蛛絲馬跡可尋。 正當他愁苦訪煌之際。 突然—— 一點黃影,由峰頭若隕星般朝峰前的絕穀瀉落。 他不由心中一動,趨前向下一看,一堆堆如棉絮般的白雲飄浮在半壁之間,穀底霧氣蒸騰,什麼也看不清楚。 看著那如刀砍斧削般的穀壁,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剛才那飛墜的黃影,對他誘惑力非常之大,三天來,這是唯一值得注意的線索,姑不論其是人是獸。 為了心上人的「啞毒」,他必須要尋到「鬼手醫聖」,他值得他去冒任何一種風險,雖然他現在不敢斷定那黃影和「鬼子醫聖」有關,但他在沒有證實之前,他不願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苦思良久之後,心中忖道不論那黃影是人是獸,既敢飛身射落,難道以自己這等身手功力,反而畏縮不成。 心念之中,猛提一口丹田真氣,照著那黃影射落的地方,頭下腳上,緩緩迴旋飄落。雖然藉著一口真氣,身輕如絮,但到下落之勢,仍然相當驚人,只見朵朵白雲,迎面飛來。 下望絕穀,一片濃霧封鎖,暗晦陰沉,深不見底,兩旁石壁峭立,滑不留手,毫無藉助的餘地。 他不停的拍出內家掌力,藉以緩住下落之勢。 心中忐忑不已,這是冒了絕大的險。 這時,即使他想回頭,也絕對辦不到。 眨眼之間,他已下沉了近兩百丈高下,但仍然看不見穀底的景物,依舊是一片幽暗沉沉。 突然之間—— 他似乎覺得向下劈出的掌風,接觸到了堅實的物體,不由心中一喜,神目展處,濃霧中隱隱現出一段石面。 他驀一提氣,淩雲一個回施,擰腰變勢;改為頭蔔腳下,徐徐飄落石面,待身形立定,方才看出,原來是一塊從峭壁上突出的峰岩,方圍不及五尺。心中又是一驚。 下望黑暗沉沉,上望白雲悠悠。 一時之間,他愣住了,不知是如何辦才好? 正自愣愕之間,忽然立足的岩石晃動起來,前端漸向下傾,不由心中大駭,敢情這塊突岩要崩落了。 足尖輕點石面,身形已離開突岩斜射空中,這個動作是出於本能,沒有考慮到下一個動作該如何!一看,幾乎失聲而叫,原來石下是一個洞穴,此時那塊突石已漸向洞口封去,竟是一個巧妙的話門哩! 他身在空中,下臨無底深淵,上無攀援借力之處,事實不容許他考慮,電光石火之間,閃電般向洞口射入。 身方入洞,洞口已被封堵,毫髮之差,險些葬身絕穀,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身才立穩,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他毫不考慮的劈出一掌。 「噗!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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