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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第十一章 幽冥夫人

  慈鳥反哺情似海,跪羊哺乳恩如山。

  人生愁恨何能免,孤寂與我長相隨。

  朝來風雨晚來急,心懸高堂音信絕。

  任憑海角天涯遠,俠骨丹心虎山行。

  虎山行……

  第二天的早晨,司徒文已來到距李家堡不及三裡的小鎮。

  他心懸母、姐的安危,忘了饑渴,忘了疲勞,一日一夜的疾馳,毫無打尖歇憩的意思,急穿鎮而行。

  突然——

  一間酒樓的門前,出現一個中年文士,五綹長須飄拂胸前,意態瀟灑,滿面生春的望著他。

  「逍遙居士!」他心裡暗叫一聲,隨即止住腳步,一股無名孽火,倏地升起,眉眼之間,殺氣隱隱。

  逍遙居士常宗浩,緊走兩步,長揖到地,笑吟吟的道:「司徒少俠別來無恙!在下已恭候多時了!」

  司徒文怒目圓睜,眼中幾乎冒出火來,不屑之極的冷哼了一聲,右手兩指在袖中連連彈動。

  他恨不得立時將這偽君子立斃掌下。

  「想不到閣下堂堂一表,竟做出這等陰險小人的行徑!」

  逍遙居士面不改色的道:「請少俠上樓小飲數杯,然後慢慢再談如何?」

  說罷身形側移半步,拱手肅客。

  司徒文為了母、姐尚在對方的手中,只好強捺滿腔怒火,氣衝衝的登樓,逍遙居士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緊跟著上樓。

  樓上正中擺了一席杯箸,想來是時間太早的關係,偌大一間酒樓,看不到半個酒客,他毫不客氣的朝客位上一坐,逍遙居士眉開眼笑的落入主位。

  司徒文暗自奇怪,何以不見千手神偷的影子,難道以老哥哥那等身手和閱歷,還會栽在逍遙居士手中不成?

  不多時,酒菜齊上。

  小二一臉正經的擺上酒菜之後,悄悄退了下去,樓上仍只剩下他倆人,空氣顯得萬分神秘。

  「少俠,請用酒,這是本地有名的梅滴酒!」

  司徒文沉聲道:「閣下把家母和家姐……」

  逍遙居士哈哈一笑,不等他說完,搶口道:「少俠不必多慮,令堂和令姐只是作客性質!」

  「哼!好一個作客性質,閣下這等行徑,不怕江湖中的人齒冷?」司徒文重重的哼了一聲之後,鄙夷的道。

  「在下不明白什麼地方令人齒冷?」

  「閣下不惜使用江湖下三流的手段,扣人作質,要脅我獻出『玄天秘篆』,這種行徑,難道是光明正大嗎?」

  「豈敢!豈敢!談不上要脅二字!」

  「那你作何解釋?」

  「武林異寶,知者有份,只是想借閱一下而已,況且少俠保持了這多年,當然已全部了然在胸,秘錄對於你少俠,似乎已不太重要,暫借又何妨!」

  司徒文面色倏變,起身離座,大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逍遙居士仍氣定神閑的兀坐不動,面上掠過一絲陰森的笑意,緩緩的說道:「少俠何必動氣,請三思而行!」

  「你這等行為,狗屁不如!」

  「為了令母姐的安全,少俠不要太過衝動!」

  逍遙居士雖然仗著扣留了司徒文的母、姐,不怕司徒文對他怎樣,但對於這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小煞星,心中仍不免有忐忑之感。

  這一句話,確實擊中了司徒文的要害,為了母親和姐姐的安全,他當然不敢太過造次,愣了半晌之後,咬牙切齒的道:「你待如何?」

  「少俠何必明知故問,難道捨不得割愛?」

  司徒文氣得渾身亂顫,目眺欲裂,投鼠忌器,空自急怒填膺,卻奈何對方不得,為了母親和姐姐,他願意交出「玄天秘篆」,但,「玄天秘篆」,早已隨著「虢公古墓」的被炸毀,而沉淪地下,他怎能交得出來呢?

  「武林異寶」惟有德者居之,似你這等巧取豪奪貪婪卑下之流,也配染指,豈非蒼天無限。」

  逍遙居士面色乍變,但瞬又復原,冷冷的道:「少俠已決心不顧令母姐的安危了?」

  提到母親和姐姐,他頓時如冷水澆頭,沉聲道:「你究竟把我母、姐,藏置何處?」

  「這個嗎,只要少使肯割愛,交出『玄天秘篆』,立時就可見面!」說完,陰陰一笑。

  司徒文俊面一寒,就想出手,但想了一想之後,歎了一口氣,把提起的勁勢卸去,無限怨毒的說道:『玄天秘篆』,不在我身邊!」

  「那藏置的地點,總可見告,只要取到……」

  「永遠也取不到了!」

  「什麼原故?」

  「『玄天秘篆』,放置在虢公古墓中,而古墓已被炸毀!」

  逍遙居士面色一變,離座而起,道:「這話只能騙騙三歲小孩!」

  司徒文眼中射出陣陣駭人煞光,他再也無法按捺胸中的怒火,立退三步,右手兩指在袖中連彈三下。

  逍遙居士不由心泛寒意,怪手書生擊敗「銀杖骷髏令主」,掌劈「大漠駝叟」,大鬧「嵩山少林寺」,這些震驚武林的消息,早已遍傳江湖,他自付決不是他的敵手,如果司徒文不顧一切出手,後果不堪設想。但他不愧是老江湖,表面上仍裝著一派行所無事的樣子,冷冷的道:「少俠存心不肯割愛?」

  「告訴你『玄天秘篆』根本不在我手!」

  「既然如此,可別怨在下對令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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