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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小鬼,你死在目前,無妨告訴你,一莊二堡三穀主正是天毒門人,至於為什麼追殺你,你死後自知!」

  「哈哈,本人有生之日,就是天毒門灰飛煙滅之時。」他豪氣沖霄的道。「小子,別胡吹大氣,你說不懼那鋼網毒鉤,你且看看腳下是什麼東西?」

  他懷疑的朝地上一瞰,果見院中地上灑滿一層薄薄的黃色粉末,他不知那是什麼東西,毫不為意的抬起頭來,不屑的哧了一聲。

  「告訴你,地上灑的是『三刻絕命散』,任何大羅金仙,只要稍沾一點,一刻絕命,神仙難逃,你的絕世武功,又有何用?哈哈!」

  他聽了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試一運氣,又覺百脈暢通,毫無中毒跡象,他入白雲莊為時已久,照理應該發作了,莫非是他們故意危言聳聽……

  朝地上的白雲莊主一看,膚色已呈烏黑,七孔中溢出縷縷黑血,顯然是中劇毒而死的現象,心內寒氣頓冒。

  他卻不知他巧獲「九品蘭實」,連葉帶根一齊吞下,那「九品蘭實」卻是解毒聖品,他一連食下九葉,藥力充滿全身精血之中,本身已是百毒不侵,所以毫無中毒跡象。

  他現在方才大悟,何以莊中闃無人跡,原來是魔頭們布下了這個毒計,同時由鐵塔怪魔故意現身,引他來此,設想可謂周密之至。

  他既然默察自己並無中毒跡象,膽氣頓壯,故意裝成中毒現象,身形微微顫動,面上變色,搖搖欲倒。

  二堡三穀主頓時面現喜色。

  「哈哈哈哈!小子,你還有什麼後事要交代,趁早說出,遲就來不及了。」

  他心中暗笑,暗暗把「兩儀靈匕」緊握左手之中,身形搖晃著向西邊移去。

  眾魔心中暗忖,犧牲了一個白雲莊主,換得「怪手書生」一條命,除去天毒門一條禍根,沒有什麼不值。

  「小子,『玄天秘錄』是否帶在身邊?哈哈,我天毒門又多了一件傳代異寶!」

  「邪門外道,也想染指武林異寶,別做你的千秋大夢。」

  驀然——

  他飛身而起,直向西側鋼網射去,手中靈匕本是上古奇珍,削鐵如泥,運勁一絞,如摧枯拉朽,鋼網在鐵屑紛落中,已被削開一個三尺許的大孔。

  一條青影沖天而起,半空中一個轉折,輕飄飄的落在屋面之上,距眾人三丈不到之地,目紅似火,宛如一尊煞神。

  鐵塔怪魔與二堡三穀主做夢也估不到,眼看將要中毒而亡的「怪手書生」會突然來了這一手,登時齊齊驚叫一聲,面如土色,這簡直是不可能的怪事,難道這小子已練到了「金剛不壞之身」的地步,連天下至毒的「三刻絕命散」也奈何他不得。

  嗖嗖連聲,齊向後縱去。

  一縷青煙飄處,「怪手書生」以快到不能再快的速度,擋在唇院屋脊之上,右掌連連猛揮,一陣陣洶湧如滔天巨浪的掌風,不斷湧出,硬把眾魔逼落後院之中。

  二堡三谷主立於鐵塔之後,靜立院中,心中卻忐忑不已,時面兩丈之外,「怪手書生」臉上殺氣未退,嘴角噙著一絲冷峻已極的笑意。

  「官道之外林中,以毒針連傷四人,企圖滅口,是否你老魔的傑作?哈哈!你雖毒似蛇蠍,不惜殺害自己手下之人滅口,怎奈天網恢恢,人算不如天算!」他厲色朝鐵塔怪魔道。

  二堡三穀主除鬼王戴著面具看不出表情外,其餘四人,面色遽變,顯然有兔死狐悲之感。

  「哼!老夫出道江湖以來,還沒有人敢對老夫如此說話,小子能有多大氣候……」

  「呸!大言不慚!」右手兩指在袖中連彈三下,欺近了三步,二堡三穀主臉色又是一變。

  一股勁風,自鐵塔之內湧出,勢如排山倒海,強猛絕倫,挾呼呼之聲,直罩怪手書生。

  他恍如未覺,護身神罡遍佈全身,他要試一試鐵塔怪魔的功力,他這一大意輕敵,幾乎鑄成大錯,這魔頭縱橫江湖數十年,豈是偶然。

  勁風觸體,他立即覺出不對,但,傲性天生,豈肯閃避,硬接一掌。

  轟然一聲,沙塵飛揚,院中花木簌簌飄動有聲,鐵塔怪魔被護身神罡反震之力,震得鐵塔連連晃動。

  而他則一連退了五步,方始穩住身形,臉色煞白,護身神罡幾被震散,心頭血氣翻湧,忙就地原式不動。飛快運氣一周天,覺未出曾受傷,才放下心來,心中亦暗驚此魔功力果然不凡。

  鐵塔怪魔心中更是凜駭不已,想不到這小子竟狂到敢硬接自己一掌,如果是相互對掌,恐怕它己還要比他遜上半籌,看來此子不除,百毒門的大計,恐怕難以實現。

  但當他又想到另一件事時,心中又稍感寬慰。_

  二堡三穀主以為他已受傷,認為機不可失,同時上步,各劈出一掌。

  五人聯手之勢豈同小可,勁風猛烈,恍如巨浪排空,疾電奔雷,轟隆有聲。

  他剛剛運功一周天完畢,見五人聯手襲來,新仇舊恨齊集心頭,無邊怨毒狂湧而起,雙掌猛然迎著襲來的五股淩厲掌風揮出。

  一股狂飆,匝地而起,勁氣之剛猛,駭人聽聞。

  掌風相接,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直使風雲變色,泣鬼驚神,慘呼之聲頓起。

  他身形一晃即止,而五人中功力較差的無憂堡主東方明與落星谷主孔崇明,立被震飛出去一丈之外,口噴鮮血,倒地不起,另三人則噎噎噎,連退五步以外,面如死灰,急遽喘息不已,顯然內腑受傷不輕。

  數點小星,忽自鐵塔之中飛出,離心堡主西門無忌,受傷最輕,忙伸手接住,自服一粒,又向四人口中各塞入一粒,想來必是治傷丸藥。

  服藥之後,各個坐地調息,而震飛的二人仍躺著不動,看來如不速予治療,可能就此西歸。

  「今天如不說出追殺本人的原因,哼!誰也別想生離此地!」他豈肯放過這個機會,五年來,這問題一直橫哽心頭,他現在要揭開這個謎底。

  他百思不解天毒門何以要追殺他?

  「只怕未必!」

  一條灰影,隨聲縱落院中。

  他抬頭一看,來人是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白髮老者,黝黑瘦長,一張馬臉,鷹鼻巨口,一雙綠豆眼,閃射著精光,滿頭白髮用一隻黃澄澄的金困束住,不倫不類,鬼氣森森。

  怪老者打量了場中一周之後,小小的綠豆眼一翻,向他狂傲的問道:「你就是怪手書生?」

  「嗯!正是在下!」他冷漠的回答。

  「你是魔笛摧心的後人?」

  「魔笛摧心的後人?」他驚詫的重複了一句。

  「告訴你,小鬼,你那死鬼師父的骸骨,已被人在洞宮山峽谷中掘出!」

  「何以為證?」他念頭一轉之後道。「哈哈!小鬼,不必裝瘋賣傻,你看這個!」一塊銀光閃閃的手掌大牌子一晃之後又道:「魔笛推心令隨骨掘出!」

  「魔笛推心令!」他本能的一摸腰間,一塊同樣的牌子,他得自古墓石室中,心內疑雲大起,他清楚的記得,他掩埋骸骨之時,並沒有發現權杖呀!真是怪事!

  他忽然記起五年前,隱形怪客與少林了塵大師五年之約,從林中擲出的也正是這「魔笛推心令」牌,他如墜入五里霧中,迷離莫辨。

  這時他恍然而語,許多黑道魔頭追截他,逼問鐵笛主人下落,原來都是為了想覬覦「玄天秘錄」而來!

  雖然他不是魔笛摧心的傳人,但,魔笛摧心對他實有遺笛留圖的恩德,他雖是無心獲得,豈可不飲水思源,何不承認是鐵笛傳人,當下坦然道:「不錯,在下正是鐵笛傳人!」

  「玄天秘錄可帶在身上?」

  他不由心中暗笑,一拍腰間道:「嗯!尊駕何人?」

  老者忽露喜容。「老夫蛇魔崔震!」

  「想來也是天毒門中人?」

  蛇魔崔震臉色一變,退了一步,綠豆眼凶芒頓射。

  這時受傷的三人已運功完畢,緩緩起立,注目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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