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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柳傑目中幾乎噴出血來,渾身簌簌抖個不住。

  柳雄接下去又道:「之後,他製造了幾個假的血手印,虛虛實實,企圖蒙混江湖人耳目,借此掩護他的身份,……秘塔是他親自率人毀去的。」

  柳傑暴吼一聲:「殺!」

  一個字,代表了他滿腔的仇與恨,是從心底迸發出的。

  「江湖第一秀」一把抓下了蒙面黑紗,她已淚流滿面,激顫地道:「褚無忌人性已泯,無所不用其極,既然事緣你們師祖所結夙怨而起,這件事得先請示他老人家,再聽指示採取行動。」

  魔駝冷冷地道:「理應如此!」

  柳傑狂聲道:「我等不及了,我要報仇,我並未正式入門,僅屬輩份關係,我的行動不受限制,我要血洗玄天教。」

  「江湖第一秀」激聲道:「孩子,不能逞匹夫之勇,玄天教高手如雲,葫蘆谷天生絕地,非一二人之力所能為功,必須謀定而後動,不給元兇有漏網機會。」

  柳傑倔強地道:「娘,我辦我的事,我目前的身份是天南元化宮的繼承人。」

  「江湖第一秀」作色道:「孩子,你盲動的結果,如有閃失,將使你爹在地下無法瞑目。」

  「吊亡仙子」咬著下唇道:「大哥,你要聽娘的話,不能任性。」

  白玉嬌幽幽地道:「弟弟,我助你一臂之力!」

  柳傑冷傲地道:「我要只劍刃仇!」

  白玉嬌笑笑道:「褚無忌可以留給你,但其餘的爪牙,還是需要人對付。」

  柳傑無語,似已默認了。

  「江湖第一秀」傷心地道:「孩子,你不聽為娘的話?」

  柳雄這時接口道:「葫蘆谷奇險天成,外加人為的佈置,要想破穀擒凶,即使是瞭解形勢的人,也難辦到,除了褚無忌,沒有誰能全部瞭解全部設施,原始的設計人『賽魯班』,早已長眠地下,我是穀裡長大的,還是不能全部了然。」

  提到「賽魯班」,立即觸到了柳傑的靈機,他想起上次與妹妹金嬋,闖花瓶谷,向「賽魯班」求葫蘆穀的設施圖。

  結果「賽魯班」被殺滅口,但臨死吐露了一項只他本人知道的秘密。

  葫蘆谷側方的巨澗,水位高於谷内的設施,澗邊有一塊馬鞍巨石,該處與隔谷地道的洞壁只隔薄薄的一層,如果能炸穿,葫蘆谷可變澤國,一切設施將失去了效用。

  心念之中,激聲道:「我有辦法破葫蘆穀!」

  在場的全為之一震,「江湖第一秀」道:「你有什麼辦法?」

  柳傑心念一轉,道:「娘,萬無一失,不過怕隔牆有耳,孩兒不能洩露。」

  「江湖第一秀」道:「你真的要一意孤行?」

  柳傑斬釘截鐵地道:「孩兒主意已決。」

  極少開口的魔駝,冷冷地道:「你不怕傷了你娘的心?」

  柳傑怔了一怔,道:「駝老,我不是有意的,因為我是武士。」

  柳雄豪氣干雲地道:「傑弟,我跟你一道!」

  柳傑微微一笑道:「師哥,我做這件事不須助力,人多反而亂事。」

  這句話令人莫測高深,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魔駝冷沉地道:「由他去吧!」

  「江湖第一秀」頗不以為然,喚了一聲:「駝老!」

  魔駝目芒一閃,道:「他說過,他的身份是元化宮之主,無法阻止的事,何必多費唇舌,我們該走了,向主人交代才是正經。」

  「江湖第一秀」意識到魔駝話中有話,立即順風轉舵,道:「孩子,你必須特別謹慎,可進則進,不可進則退,我……再經不起打擊了,你是知道這個道理。」

  柳傑垂首道:「孩子謹記母親之言。」

  「江湖第一秀」又轉向白玉嬌道:「白姑娘,援手之德,謹銘五內,大恩不言謝了!」這白姑娘三個字的稱謂,的確很微妙,照理,她該稱她前輩的。

  白玉嬌毫不為意地道:「不必太謙,我伸手是看在柳傑份上!」

  「江湖第一秀」笑笑,道:「那我們就此告辭了!」說完,深望柳傑一眼,再次叮囑道:「孩子,你珍重了!」

  柳傑頓時感到一陣痛楚,他知道自己太任性,但太多仇恨使他可進不能退,只要是報仇,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吊亡仙子」激聲道:「大哥,你執意如此,我沒什麼好說,只望你體諒娘的苦心,冒險犯難,要有個限度,陸家……只剩你一脈了。」

  柳傑黯然道:「金嬋,我會的!」

  柳雄上前執住柳傑的手,誠摯地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人中之龍,但還是要小心在上!」

  柳傑頷首道:「我應該稱你大哥,柳伯父對陸家恩重如山,義薄雲天,非言詞所能表達心衷于萬一,大哥,我不願複姓,聊表對柳伯父的追思!」

  柳雄潸然淚下,傷心地道:「說來我是不孝子,對先嚴沒盡半分人子之道。」

  「江湖第一秀」籲了口氣,道:「以後日子還長,我們走吧!」

  一行人,依依而去。

  廳中,只剩下柳傑和白玉嬌,再就是兩具屍體。

  柳傑悵然若失對地望著廳門外,喃喃地自語道:「我這樣做對嗎?」

  白玉嬌輕笑了一聲,道:「弟弟,別多想了,他們不是真的走,只是見勸你不動,怕變成僵局,故意說走而已,他們會尾隨你行動。」

  柳傑心中一動,道:「何以見得?」

  白玉嬌道:「察言觀色,見微而知著,母子連心,你娘會真的讓你單身犯險嗎?不信你等著瞧。」

  柳傑點點頭,道:「也許是的,姐姐,我現在有個難題!」

  白玉嬌道:「什麼難題?」

  柳傑道:「我需要一些炸藥!」

  白玉嬌秀眉一揚,道:「炸藥,做什麼用?」

  柳傑趨近前去,在白玉嬌耳邊低語了一陣。

  白玉嬌脆笑了一聲道:「那簡單,太容易了,現成的,這廢屋地窖裡多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真好像是特別為你準備的,弟弟,我們說好,兩人在一道!」

  柳傑不假思索地道:「好,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

  於是,在白玉嬌帶領下,兩人進入地窖,把那些本來是陰謀暗算他們的炸藥引線,全數拆下,包裝捆紮妥當,由柳傑負著,漏夜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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