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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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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驚怖地望了三人一眼,顫抖著聲音道:「家師……被殺害已經好幾天了,那……殺人兇手沒殺我,只是說不許收屍,我不敢住在這裡,跑出去了好幾天,今晚……我想回來看看,想不到又……想不到各位卻把我嚇壞了。」 「江湖第一秀」道:「殺你師父的兇手是什麼樣的人?」 小道士餘悸猶存地道:「穿黑袍,蒙著臉……好可怕!」 柳傑心中一動,道:「他為什麼要殺你師父?」 小道士道:「不知道,是……那天有位老女施主來訪,跟家師爭論了半天,後來,那位女施主走了,不一會,兇手出現,家師……就被害了。」 「江湖第一秀」栗聲道:「你師父是不是叫金半仙?」 柳傑與魔駝的眼全睜大了。 小道士摸了摸後腦勺,期期地道:「家師的道號是『清虛』,不過……對了,我好像聽那位女施主稱他半仙半仙的……我也不太清楚。」 柳傑激動地道:「沒錯,死者准是金半仙,薛四姑已經來過……」 「江湖第一秀」也激動起來,向小道士逼近了些,儘量裝得和緩地道:「你還聽到什麼?」 小道士囁嚅地道:「沒什麼了,當時……我嚇得半死!」頓了頓,又道:「對了,那蒙著臉的兇手,在殺人之後,還在牆上做了記號……」 柳傑厲聲道:「什麼記號?」 小道士顫聲道:「是……用手掌醮了血,在牆上印的!」 柳傑狂叫一聲道:「血手印!」 小道士雙腿一軟,「咚!」地坐了下去。 三人奔向西廂,朝房內牆上一看,齊齊叫了一聲:「血手印!」 「血手印」銷聲匿跡了這麼久,又再度現身殺人,的確是想不到的事,他為什麼要殺害金半仙呢? 當然,這「血手印」的冒充的。 秘塔主人,郝揚再度證實,真的「血手印」已死於三十年前,那這「血手印」無疑便是屠莊的兇手。 柳傑激顫地道:「娘,薛四姑會不會也是『血手印』下的手?」 「江湖第一秀」道:「極有可能,可是……『血手印』殺人也用掌嗎?」 柳傑忘其所以地脫口道:「白玉嬌否認人是她殺的!」 話聲出口,後悔不迭,薛四姑臨死提到白玉嬌名號這件事,他沒告訴任何人,只放在心裡,現在卻不經意地滑出了口。 「江湖第一秀」驚聲道:「你……說什麼?」 柳傑無奈,只好把薛四姑垂死吐露的秘密說了出來。 魔駝怪叫道:「沒錯了,四姑死于內家掌力,也只有『花魔』白玉嬌才有這等身手,你……糊裡糊塗,這麼大事秘而不宣,使我們瞎摸。」 柳傑面紅筋脹地道:「我是想……自己去證實!」 魔駝氣呼呼地道:「你已被她迷住了,還證實個屁!」 「江湖第一秀」激顫地道:「冒充『血手印』的,會不會是她?」 柳傑想了想,道:「很不可能,先後有好幾個人冒充過『血手印』,而且……白玉嬌的身材也不符。」 「江湖第一秀」道:「孩子,你沒見過真正的『血手印』是不是?先後冒充的都死了,剩下的才該是真的冒充者,以不由的年紀而論,實在可能,同時,一個瘦小的人,既不露臉,化裝為高大型著實太容易了。」 魔駝激越地道:「四姑遺言是你親口說的,你別昏了頭。」 柳傑腦內嗡嗡作響,熱血陣陣沸騰,尋訪了多年的兇手,真的是白玉嬌嗎?目光再掃向地上的血手印記,顫聲道:「這……似乎不類女人的手!」 魔駝立即反駁道:「她不可以戴上手套,或者用一隻假手?」 柳傑咬牙道:「我再去找她!」 魔駝道:「你到哪裡去找她?人妖,你把她看得太簡單了!」 事情變成了撲朔迷離。 小道士不知何時,到了三人身後,顫慄地開口道:「你們說些什麼?」 柳傑道:「花魔白玉嬌!」 小道士偏頭一陣思索道:「對,這一點我忘了,家師跟那位女施主……是提到過這名字!」 「江湖第一秀」道:「說了些什麼?」 小道士道:「聽不清楚,光聽到這名字。」 魔駝狂聲道:「不必再問了,事實上非常明顯!」 柳傑心念疾轉:「看起來事實已不容懷疑,白玉嬌是在這一帶現身,現在由小道士的話證實,等於又加上了一種證據,屠莊的血仇,不共戴天,我不再守什麼武道精神,報仇是第一……」 當下厲聲道:「我有辦法對付她!」 「江湖第一秀」道:「什麼辦法?」 柳傑沉凝地道:「不管『血手印』是誰冒充,殺人不許收屍,又有用心,很可能他會再來,我們把老道安葬之後,由孩兒在觀中守候,娘與駝老無妨在附近一帶繼續探查金嬋的下落,同時備作呼應,娘以為如何?」 「江湖第一秀」道:「辦法是不錯,可是你一個人能應付嗎?」 柳傑豪氣十足地道:「孩兒有自信可以對付,除非對方不現身。」 魔駝沉吟道:「如果對方不來呢?」 柳傑道:「這是目前唯一可行之道,總不能不試。」 「江湖第一秀」望了魔駝一眼,道:「好,就這麼辦!」 老道落了土。 小道士照常管理觀內香火,同時替柳傑料理飲食。 柳傑揀了東廂靠邊的一間房,緊閉門窗,自禁房內,只留小孔覘視,守株待兔,當然,這又是毫無把握的事。 晃眼三天過去,什麼動靜也沒有。 像這種枯守,是相當難耐的,但報仇事大,柳傑只好耐心地守候下去。 他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言而有中,「血手印」是白玉嬌改扮的,可以了斷恩仇。 另方面,他又希望判斷錯誤,冒充「血手印」的另有其人,畢竟,要他手刃白玉嬌,是件很令人難堪的事。 第四天,入夜,玉鉤斜掛殿角,朦隴的光暈,照著冷寂的荒庭,很靜,像深山古刹,只有秋蟲帶淒厲的鳴聲,點綴著這死寂的境地。 小道士不等天黑,便躲到他認為最穩妥的洞裡去了。 柳傑仍舊縮在漆黑的廂房裡,時而由窗孔向外張一眼,同時聚精會神,不放過任何可疑的聲音。 一條人影,幽靈般出現院中。 微弱的月光下,可以看出地上天仙也似的美女,在這種地方,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天仙降世,或是孤鬼現行。 柳傑乍見之下,幾乎驚叫出聲,全身的血脈,賁張起來。 是她,果然是她——花魔白玉嬌。 柳傑想了又想,倏地拔出宇文冬梅所贈的短劍,暗藏手中,然後啟門而出,飄入院中。 白玉嬌半轉身,驚詫萬分地道:「怎麼會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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