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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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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屬下使了一招三式連環拳,想封住對方的進退之路,想不到那傢伙身輕如燕,騰身一躍,以腿迎拳。 「如此你宋我往,五個回合之後,對方發出了一聲長笑,雙臂一展,竟然從水面上踏波而去……」 陰松急急道:「白堂主,你中了他的詭計。」 「此話怎講?」 「他中途攔你救火,必有作用,他走時說過什麼話沒有?「沒有。」 「這就奇怪了……」 「不過,他拋過來一個膠囊……」 「膠囊現在哪裡?快打開來看看。」 白忠忙取出膠囊來,折開一看,裡面塞著一張紙箋,展開寫道:「董郎妙計安天下,大破陰營放鳳凰。」 後面還附寫了幾個小字:「明晚月明之夜,再度光臨!」 陰鬆氣得哇哇大叫:「反了!反了!鼠輩欺我太甚!」 陰槐這時反倒沉著起來,勸道:「大哥,你是舵把子,千萬不要衝動!」 索石道:「幫主,二爺說的對,好在明晚還有一仗,無論如何要設法扳回局勢!」 陰家幫在忙著備戰,調兵遣將的。 「長恨生」董卓英救回了金鳳凰於珊,一路上,將輕功發揮到極限,徑向夏若雲的小舟上奔去。 這時,天色將明,雞鳴犬吠之聲,隱約可聞。 董卓英懷中抱著於珊,只覺得美人在懷,香氣越濃,嬌軀貼得更緊。 他哪裡知道,這一路急奔,夜涼如水,冷風颼颼,於珊早已醒轉。 俏於珊懵懵懂懂,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如騰雲駕霧般,倚在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精壯手臂中。 董卓英粗獷的體質,堅實的胸膛,使她感到無比的安適,舒坦中,她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她要確定,她希望早一點看到她的夢中情人。 果然是他,俊秀的面龐,挺直的鼻樑,驕傲且微微上翹的嘴角,以往隔得總是那麼遠,今天卻靠得如此的近。 她微微閉上眼,心頭滿足的將嬌軀又貼緊了一點。 董卓英回頭看去,古風和夏若雲仍未見蹤影,他無暇細思,現在唯一要務,是把於珊送進船艙。 董卓英大步跨上,把於珊輕輕放下,正待轉身離開。 忽然,一陣飲泣聲起自於珊之口,響噹噹的金鳳凰竟然哭了。 董卓英大驚失色,他從來沒見過於鋤如此傷心哭過,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怔了一怔,愕然道:「于姑娘,你……」 於珊哭得珠淚直流,手蒙著臉,雙肩不斷聳動。 董卓英急道:「于姑娘,陰家欺負了你?」 於珊被問,沒回答,仍不停的哭泣。 他本想再問,但不知如何啟齒,急得搔頭抓耳,他最怕女人哭,女人的哭聲,會使他精神崩潰。 他轉身想走,但是,又忍住了。 於珊從手指縫中見他欲行又止,心中一樂,哽咽著道:「人家被陰家困了那麼久,吃了好多的苦,你現在才來。」 董卓英啼笑皆非地道:「于姑娘,在下已經盡了力了!」 於珊心中暗笑,卻嘟著嘴道:「人家還不是來赴你的約……」 髓即又言不由衷的重重「哼」了一聲。 董卓英問道:「你怎麼會中了陰家的圈套?」 於珊仍嘟著嘴道:「還不都是為了你,我希望一來就能探聽到你的行蹤,想請陰家幫幫忙……」 董卓英苦笑道:「結果是越幫越忙了!」 「可不是,陰玉蘭那臭丫頭給我喝了一杯茶之後,我就不對勁了。」 「陰玉蘭是誰?」 「是我表妹。」 「這麼說,她也跟你作對了?」 「玉蘭這小丫頭,她可能也不知道內情,我想這完全是陰長生在暗中搞的鬼。」於珊收起了嬌態,沉吟著說。 「陰長生就是你表哥?」 於珊點點頭。 「你現在準備怎麼樣?去以牙還牙?」 於珊一對靈活的大眼珠,在董卓英的臉上不停的打轉,像是在尋求答案,道:「先不談我的報復問題,倒是先聽聽你的意見。」 董卓英心頭如擂鼓,面紅耳赤,他本想說出「這不關我的事」,但終嫌唐突佳人,話到口邊又收了回去。 於珊卻催促道:「你說話呀!我要你拿個主意。」 「我看,你還是自己決定的好。」 「不要!我要你說!」 「我現在心情很亂,親仇未報,浪跡天涯,我哪有心情管別人的事。」 「別人,誰是別人?」 「這……」 「我是於珊,不是別人,於珊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知道嗎?」 「于姑娘,我是有難言之隱。」 於珊笑了,道:「卓英,我於珊不是世俗女子,我的心意,你怎麼說不知道,我喜歡你,完全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不喜歡的再好我也不要……」 於珊本想再說幾句內心的話,就在此時,船外忽然輕響,一看,是古風和夏若雲飛奔而來。 古風未語先笑道:「於珊,你好嗎?」 夏若雲以前未曾見過金鳳凰於珊,只約略曾聽到過古風談起,他心儀這位滾滾紅塵中,獨來獨往的女人,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對方眉目如畫,粉腮不脂而紅,斜坐艙頭,雲鬢未梳,那一副動人的靈秀相,已深深的吸引住了自己的眸子。 天地間最微妙的事,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動於中而發於外,一個眼神,就可以表露無遺。 古風沒發覺。 董卓英卻已發覺到了。 夏若雲愣愣地,詞不達意地開口道:「于姑娘,你……沒有吃什麼虧吧?」 於珊秀眉微皺,反問道:「大駕是……」 「在下夏若雲。」 「承蒙相救,感激不盡!」 夏若雲言不由衷,笨拙的道:「于姑娘,不必客氣,以後再有機會,定當為姑娘效勞……」 古風在旁笑出了聲,他笑夏若雲平日談笑風生,詼諧風趣,為何面對著于珊,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於珊面色一慍,道:「夏大俠,你是在取笑我?」 夏若雲急得面紅耳赤,忙道:「于姑娘,那怎麼會,我是求之不得呢!」 這話又有語病。 夏若雲急急改口道:「在下的意思是說,只要能為姑娘效勞,即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於珊不由哭笑不得,正色道:「夏大俠,你希望還有第二次?」 「不是,絕對不是。」 「我可以告訴天下人,本姑娘絕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 古風文縐縐的道:「一之為甚,豈可再乎?」 於珊嬌靨上仍如寒霜,不過口氣已緩和多了,道:「這還差不多!」 此話一出,四人皆忍不住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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