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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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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凰恰巧貫穿了烏鴉的咽喉。 三劍客饒丹面目陰沉,臉泛恨意,冷冷地開了口:「不稀罕,人不是烏鴉,烏鴉也沒有得罪人。」 於珊的笑意消失了,粉面一寒,明眸陡現殺機,嬌叱道:「姓饒的,你不服氣?」 「我是為烏鴉說話。」 「姓饒的,你出來,本姑娘就叫你嘗一嘗做烏鴉的滋味。」 突然,石板道的那一頭,又有數條人影向這裡漸漸走近。 —行八個彪形大漢,一律紫色短襖褲,頭上紮了個紫色頭巾。 為首的是個濃眉大眼,滿面虯髯的大漢,人雖是長得又粗又壯,可是精悍之色,給人印象特別深。 於珊看到這些人,粉臉上不由立刻繃緊,鼻子「哼」了一聲。來人正是黑臉章八爺身邊的「紫裳八傑」。 饒丹仰天哈哈大笑,道:「于姑娘,你想不想做烏鴉?」 「放你的狗臭屁,姑奶奶永遠不會做烏鴉。」 陸平淡淡一笑道:「老三,只怕今日輪不到你我出手了!」 「不見得!」一聲嬌叱,忽然自路邊椿樹樹梢,飛落下一個苗條的小姑娘,年紀不會超過十五歲。 鵝蛋臉,柳葉眉,手上握著一把金鳳寶劍,正是於珊的貼身侍女小彬。 陸平「啊」了一聲,嘴角一撇道:「我道是誰?原來不過是個 臭丫頭片子。」 小彬飛身落下地面,迅快的站在於珊的背後。 金鳳凰於珊冷冷的道:「陸平,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姑奶奶既然來了,就有辦法對付你們這批狗才。」 陸平大怒,喝道:「騷婆娘,你罵誰是狗才?」 「誰是狗才,誰不是狗才,各人心裡有數。」 久未發言的侯飛,反手一探,「嗆」的一聲,劍已出鞘。 於珊臉繃得緊緊的,皺眉道:「侯飛,你想先上,搶個第一?」 侯飛嘶聲叫道:「乾脆來吧!姓侯的不喜歡婆婆媽媽的窮蘑菇。」 於珊回頭吩咐了一句:「小彬,你去試試。」 小彬聞言,疾躍而出,喜孜孜的指著侯飛道:「你是用劍的,我也是用劍的,咱們誰也不吃虧。」 侯飛突然揚聲狂笑,道:「好,我就先打發你再說。」 笑聲中,他掌中劍一閃,劍光已灑開有圓桌面那麼大,籠罩住小彬的全身。 小彬人雖小,但一身功夫,得自金鳳凰的真傳,顯得異常老練沉著。 只見她不驚不懼,面對著比她高一個頭的大男人,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 因為,她勝了,就可挫一挫黑臉章八爺的銳氣,敗了,她身後有撐腰的,也用不著擔什麼心。 小丫頭心念一轉,人已滴溜溜的轉到了侯飛的背後,口中叫道:「姑娘我在這兒,嘿……」 侯飛名列三劍客之首,自非等閒之輩,白紙般的臉色更見慘白。 寒芒又閃,這一招,回身揮劍,劍氣如同一條匹練,倏然而起。 小彬腳步一溜,柳腰竟然平空而升,人同飛鳥一般,侯飛的這一劍,只是從她腳下刺了過去。 沒想到,小彬以守應攻,覷備了對方的間隙,順勢一劍,劍嘶空。 一眨眼間,鮮血紅花般從侯飛的腰腹之處,飛濺而出,「砰」的一聲,人已仰天栽倒地上。 驀地,所有的動作全部停頓,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場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幾乎不相信這是事實。 雪地上已多了點點血花,鮮豔如紅梅。 狂風突起,帶來了霧一般的雪景,空氣感覺更冷了。 「紫裳八傑」已悄悄接近了場邊。 他們的臉上,仍然是冷冰冰的毫無表情。 八個人的眼睛,卻露出了懾人的寒芒,緊緊的盯著小彬。 這時,有表情的是金鳳凰於珊,花一般的笑容,綻開在她的嬌靨上。 陸平氣得七竅生煙,悲痛萬分的吼叫道:「臭婆娘,血債血還,你們這二個賤人,一個也走不了!」 于珊笑得如同花枝顫抖,嬌笑著說道:「陸平,咱們是不想走,可是,你們就能走得了麼?」 「紫裳八傑」中的四傑,大踏步走了出來。 饒丹雙目盡赤,一躍而出,伸手一攔,道:「四位請稍待!」 於珊又是嫵媚的一笑,道:「喲!金沙江的絕活,現在就要賣了。」 饒丹怒氣衝天,額上的青筋畢露,指著於珊咬牙切齒的叫道:「老子一個個的宰了你們,先宰老的,再宰小的。」 「就憑你?」 「一點也不錯。」 「你今年多大?」 「老子今年四十一,怎麼,想提親麼?」 「姑奶奶看你才不過一十四,簡直是幼稚無知,狂妄無禮。」 「放屁!」一聲暴喝之後,手一揚,饒丹兩隻鬼爪般的手掌,居然暴漲了一倍,呼呼兩陣掌風,帶著透骨的陰寒之氣。 這兩掌一先一後,交錯的拍向了於珊的前心後背。 勁風如狂飆,刹時間,飛沙走石,端是驚人。 金鳳凰一聲嬌笑,突然振臂而起,淩空翻身。 黃衣飄處,宛如鳳舞鸞翔。 就在這一刹那,金鳳凰于珊已超越出掌勁狂飆,變成以上淩下,占盡了先機,緊接著又是一聲嬌叱,一聲斷喝,及一聲「砰」的巨響。 饒丹發覺自己招式被陷入對方的陷阱,非但無法變招,連閃避都無法閃避,他一咬牙,狠下了心,根本也不想閃避,血脈賁張,殺機湧現。 但于珊五指玄功,先聲奪人,有如燒紅的鐵棒,直穿而下。結果,鮮紅的血,又染紅了白皚皚的雪地。 饒丹的頭顱頂門正中,開了個大窟窿,蜷曲成一堆,頻頻抽動。 三劍客中的二個劍客,先後倒地而死了。 陸平的臉色,至此已全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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