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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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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父子初逢 「你看見一個殘廢的人替你療傷沒有?」 「看見了,他是誰?」 「你父親……」 「什麼?」朱懷宇臉色一變,栗聲問道:「他是我父親玉面郎君?」 「不錯,那是你父親,但這父親的慈顏,對你是陌生的,他叫我們在你傷勢未愈之前,不要告訴你……」 朱懷宇的心情,開始激動著,這個殘廢的人,竟會他畢生苛求一見的父親? 這當兒,「玉面郎君」緩緩走進房內,向朱懷宇問道: 「你是否覺得傷勢全好了?」 朱懷宇沒有答腔,他只是默然地注視著這個陌生的臉孔,這——會是他父親?…… 不幸的童年往事,又泛起了他的腦際,他黯然欲泣,他是多麼苛望父親給他的溫暖,如今,他父親站在他的面前,他竟會覺得像陌路人一樣。 「玉面郎君」望著朱懷宇的神情,他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報以低沉的苦笑,道: 「你要說什麼?說呀,別放在心裡難過。」 朱懷宇在「玉面郎君」一語甫落之後,兩顆傷心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叫聲:「爹……」喉中似被一件東西塞住,以下的話不, 知如何啟齒。 「玉面郎君」的眼淚,也隨著朱懷宇這一聲「爹」的生硬叫聲過後,掉了下來! 朱懷宇一縱身,投進了「玉面郎君」的懷裡,輕聲而泣,這哭聲正像一個遊子,突然見到慈母而哭泣一樣,這是多麼賺人熱淚。 「玉面郎君」感然地說道: 「孩子!不要哭了,不幸的事巳過去了。」 朱懷宇抑制了悲傷情緒,喃喃道: 「我們像離開得大遙遠了。」 「玉面郎君」歎道: 「是的,我們好像離開得大遙遠了,但現在,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你媽還好嗎?」 「我媽?……」 「是的,你母親。」 「她……她死了,死在我的手裡……」 「什麼?」玉面郎君臉色一變,道:「你母親死在你的手裡?為什麼?……」 朱懷宇忍不住傷心淚下,只得把經過的事,告訴了「玉面郎君」一遍,「玉面郎君」黯然道: 「這也是天意,你也不必難過,不過,我一生對不起她,但願她在九泉之下,會原諒我。」 「玉面郎君」說到這裡,腦中似有所悟,道: 「剛才你是不是提到一個『清虛禪師』的和尚?」 朱懷宇答道: 「不錯,怎麼樣。」 「怪!」 「怪?」 「不錯,這個人十分奇怪,他猶似幽靈般地出現江湖,也像幽魂般地消失在江湖……還會是他嗎?」 朱懷宇心頭一震,道: 「誰?」 「喪魂掌。」 「什麼?……朱懷宇嚇了一跳。」脫口道:「爹要找『喪魂掌』?」 「是的,我要找他。」 「他跟爹有仇?」 「我還不能斷定他跟我是否有仇,不過,當初我曾被『六美』打下『斷魂崖』,不是李豔梅,也就不會如此,你也許還不知道李豔梅當時還有一個情夫……」 朱懷宇接道: 「爹,這經過我已經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 「人間閻王——二十年前的人間閻王。」 「什麼?二十年前的『人間閻王』還沒有死?」 「沒有,他被『喪魂掌』困在一個隧道之中。」 「玉面郎君」道: 「所以,這個和尚極有可能是喪魂掌,我到這裡找你,也就是要你為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替我殺了李豔梅,我不容有一個女人背叛我。」 「殺李豔梅?」朱懷宇吃驚地問道: 「是的,殺她,如果不是她,我不會落得今日不幸的下場,你答應嗎?」 「她是一個壞人?」 「如果她是一個好人,會把我打下『斷雲崖』?」 「爹讓我非殺她不可?」 「正是,你答應爹做這件事?」 「我答應。」 「那麼,我感激你,並且替你查清楚,她這個情夫是誰,一併殺之。」 「我答應。」 「玉面郎君」慰然一笑,道: 「這樣就不枉爹跑來找你一趟的目的,現在,我要回去了。」 「去那裡?」 「我的家。」 「在那裡?我……我以後可以來看你嗎?」 「玉面郎君」遞給朱懷宇一團紙團,道:「裡面寫的是我的住址,當你需要我的時候,便來找我。」 話落,舉著拐杖,向窗口走去,朱懷宇心裡一陣難過,語帶沙啞地叫道:「爹……」 「玉面郎君」轉臉苦笑道: 「孩子,傷心什麼?你應該堅強起來,數日內『天帝幫』幫玉李小霞要找你算帳,你跟『天帝幫』有仇?」 朱懷宇驚道: 「天帝幫……李小霞?……」 他的耳際,突然響起了「人間閻王」在隧道中告訴他的話……他的情人就叫做李小霞。 難道說「天帝幫」幫主就是李小霞——人間閻王愛人?想到這裡,他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戰! 這當兒,「玉面郎君」已縱身向窗外掠去,口裡說道: 「替我完成這最後的事。」 當下「萬里漁俠」把「天帝幫」要殺他的事,告訴了朱懷宇一遍,這番輕過聽得朱懷宇劍眉一挑,道: 「不管你是不是人間閻王的愛人,我一樣要殺你。」 這時,錦衣少年突然插口道: 「朱少俠,有一件事我不能不說,你知道當初『陰魂山』下,為什麼會突然升起一片怪火?」 舊事重提,使朱懷宇暗地一駭,道: 「難道你知道?」 「我雖然不知道,不過,可能有人知道。」 「誰?」 「一個女人——當今皇上第四個妹妹!」 「什麼?」提起「皇上第四個妹妹」這幾個字,叫朱懷宇不寒而慄,如果讓當今皇上知道那件事,那還得了? 他竟姦污了皇上妹妹,這事情一傳開出去,這後果何堪設想?於是,在錦衣少年此語一出之後,使朱懷宇臉色微微一變,栗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 「當時我也在隧道之中,一個少女告訴我她是當今皇上第四妹妹,只是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傳出去,她為了好奇,才會進入那隧道,如今想來,她所說的『好奇』,必是看到放火之人。」 朱懷宇急問道: 「她沒有跟你再談些什麼?」 錦衣少年淡淡笑道: 「你心裡知道,我心裡有數就行了,又何必多說?再說,你也不能不去看看人家呀!」 「皇宮森嚴異常,叫我如何進去?」 這一番話聽在「萬里漁俠」的耳朵裡,他突然明白過來,當今皇上四妹,果然是被朱懷宇姦污! 「萬里漁俠」臉色微微一變,一種恐怖的意念,掠過了他的腦海,他想到了這事情的後果。 如萬長良知道了這件事之後,那真是不堪設想。 冥冥中,又似一場悲劇,展露在他的眼前,朱蘋是皇上之妹,朱懷宇為一平民,他們怎麼能夠結合呀。 這當兒,錦衣少年道: 「縱然是刀山劍林,你也應該去看看,告訴她這件事。」 朱懷宇咬了一咬鋼牙,真理告訴他,他必須去看朱蘋,當面告訴她,求她寬恕,然後,問她所見放火之人為誰。 心念甫落,說道: 「我去,我去看她。」 天亮之後,朱懷宇開始趕路,奔向北京城。 在朱懷宇走後,這酒樓之內,又起了一陣騷動,時近中午,酒店之內,又來了禁衛長萬長良等七個人。 「萬里漁俠」一見此人再到,便覺事情不妙,望了萬長良臉色,道: 「老兄,想不到你又來,怎麼,想再喝一杯?」 「禁衛長」萬長良臉色一沉,道: 「老哥子,這一次我要問你要人了。」 「萬里漁俠」心頭大震,脫口道: 「要人?要什麼人?……」 「人間閻王。」 「萬里漁俠」終於發覺到,這不幸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心裡雖然吃驚,表面依舊鎮定地問道: 「找他幹什麼?」 萬長良揮開了錦衣侍衛,說道: 「老哥子,當初我告訴你,當今皇上第四個妹妹被人姦污,我就是出來找這個人,是不是?」 「不錯,我聽你談起。」 「這就是了,數日前,人間閻王曾大鬧三星堡對不對?」 「不錯。」 「我見過了『獨角龍』何清海,他唯一女兒何茜如,也被姦污,她當初在隧道之中,數日前,人間閻王大鬧三星堡之後,她方從朱懷宇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我要逮捕人間閻王。」 「萬里漁俠」臉色微微一變,道: 「老兄斷定這件事是人間閻王所為?」 「不錯,是他。」 「萬里漁俠」微微一笑,道: 「這件事是不是人間閻王所為,我不敢斷定,不過,你慢來一步了,他早上已經走了。」 萬長良臉色一變,道: 「去那裡。」 「萬里漁俠」心裡暗忖:「我怎麼能將朱懷宇上京之事,告訴『萬長良』?……」心念一轉,反問道: 「老哥子如果逮捕『人間閻王』之後,意圖如何?」 「殺他。」 「殺他?」「萬里漁俠」嚇了一跳! 「不錯,我要殺他,不瞞老哥子說,朱懷宇一介平民,將永遠不能與皇妹結合,我只好把他殺了,然後告訴朱蘋,我無法找到此人,讓時間沖淡這可怕的事件。」 「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除此之外,再無良策,姦污皇妹,已足死罪,我也無法救他。」 「這麼說來,人間閻王是非死不可了?」 「不錯,請老哥子把他行蹤告訴我。」 「萬里漁俠」苦笑搖了搖頭,道: 「我不能出賣他,相信老兄當知道江湖所謂一言九鼎。」 萬長良冷笑了一下: 「我不相信找不到此人,縱然海角天涯,我也要把他找到,那麼,兄弟就此告辭了。」 「老兄要上那兒?」 「先回皇宮佈置人手。」 「萬里漁俠」暗吃一驚,朱懷宇今早才上京城,如果萬長良此刻回去,不正是不期而遇? 他打了一個寒噤,像是一件可怕的事,就要在皇宮裡面發生似的。 他驚望著萬長良,道: 「老兄不在這裡小住幾日,以敘別後離情?」 「不找到『人間閻王』我就沒有時間與老哥子長談,就此告辭了。」 話落,與錦衣侍衛,飛奔而去。 「萬里漁俠」一見情形不妙,朱懷宇上皇宮,地形不熟,如果再碰上萬長良,還會有性命。 這時站在一側的錦衣少年與高倩雲,也臉色大變,當下三個人計議一陣之後,決定到京城一行。 於是,北京宮院之內,風雲乍聚,萬長良雖然不知道朱懷宇到了皇宮,但不難碰見。 一經碰見,便要發生一件可怕的事。 再說朱懷宇到了北京城之後,便找到皇宮舉目一望,只見衛兵巡視森嚴,如果想冒然進入,必要鬧出事情。 他不會知道,在他到了京城之際,他的背後也有人趕回皇宮,準備把他逮捕。朱懷宇等天交三更之後,身影一閃,縱入宮院之內的圍牆,伏身在柳樹之下,抬頭凝視…… 宮院緊接,除了幾個巡更的警衛之外,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人影。 朱懷宇眼光一掃之後,沉忖道:「這宮院不下數百幢,要找朱蘋住處,無疑大海撈針。」 心念之間,腦中新的意念一動,他縱身而起,直若夜宵蝙蝠,猛向一個巡更的警衛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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