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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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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劍客亡魂皆冒,脫口叫了一聲:「不好!」匆匆向身後的七名黑衣漢子道:「守住,由一人與王頭目連絡!」聲落,人已沒入廟門之內。 大殿前的院地中,橫七豎八躺了六具屍體,赫然正是方才入廟搜索的吳頭目和五名手下。看樣子,六人被殺,井未經過反抗。 院中一片死寂,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無情倒客不由頭皮發炸,寒氣股股而冒,以吳頭目等人的身手,竟然毫無反抗的餘地,連示警都來不及便已被毀,他自問自己也辦不到。他自悔孟浪了,他低估了黃金城的實力。 但目前已成騎虎之勢,欲罷不能,援兵最少要兩刻時光才能趕到,手下已有六名犧牲,這不過是開始,再以後呢? 細察六具屍體,全部是被一種至高掌力,震斷心脈而亡。 眨眼工夫,以同一手法,毀六名高手,這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出奇的死寂,令人幹添恐怖之感。不可一世的密探總監,竟然也感到心寒。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發話:「黃金械的朋友何以龜縮不出?」 「哼!」冷哼發自身後咫尺之間,無情劍客為之汗毛一豎,陡地回身。 「呀!你……」 「真是幸會!」 「啖鬼客,你……你是東海一派……」 宇文烈冰冰地道:「在下與黃金城的朋友,算是道義上的合作!」 無情劍客做夢也估不到會在這裡碰上這生死對頭,想起對方通玄的身手,令他從心底泛起了寒意,腳步在不知不覺間向後移了兩步,硬起頭皮道:「人是你殺的?」 「不錯!」 「這筆帳本城會連舊帳一起結清的!」 「在下日內會上門,不勞閣下的唇舌了。」 「好,啖鬼客,本總監一準候教,再見……」 「慢著!」 「朋友還有什麼話要說?」 「無情劍客,今天到這裡來的朋友,全得留下!」淡淡一句話,發自宇文烈之口,像有無窮的威力。無情劍客下意識地退了一個大步,栗聲道:「你準備怎麼樣?」 宇文烈目中煞芒一閃,道:「在下已經饒過你一次不死了。」 無情劍客全身一震,心頭升起一抹死亡的恐怖。 宇文烈一頓又道:「助紂為虐,是看在你與鐵心修羅相交一場的份上。今天,你死定了!」 無情劍客心頭一閃現僥倖的火花,顫聲道:「你與鐵心修羅是什麼關係?」 「這一點閣下可以不必管!」 「本人正在四處尋訪這位老友的下落……」 「哈哈哈哈!」 「因何發笑?」 「無情劍客,鐵心修羅交上你這朋友,的確是一種恥辱,死城多次派人探聽他埋骨之所,目的是要毀屍,你這種謊言,未免太卑鄙了。你以為如此一說,在下就會放過你?你想得太天真了!」 無情劍客心計被拆穿,知道除了一拼,別無他途可循了,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長劍隨著出鞘。 他的劍術造詣,在武林中可說是特級一流,恐怕極少敵手,宇文烈曾領教過他的一劍九創絕招,換了別的對手,也許可以得心應手,碰上了宇文烈,掌指刀劍不能傷,算是天字第一號的剋星。他發嘯召援,希望在眾攻中設法脫身。 宇文烈語冷如冰地道:「無情劍客,閣下的劍術造詣,用於正,可以造福武林,用於邪,生靈塗炭,在下今天非殺你不可了,出招吧!」 無情劍客嘯聲發出,卻不見動靜,心中已感不妙,難道埋伏在廟外的弟子,全已遭了毒手不成?汗水浸透他的面巾。他知道另外的援手,正是趕來途中,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時間已不許他停了。 宇文烈再次發話:「出手!」 無情劍客咬牙厲哼了一聲,唰的攻出了一招,但見劍氣森森,劍影霍霍,威力廣被兩丈方圓,的確是潑水不入。 宇文烈彈退五尺,口裡道:「看在鐵心修羅份上,最後讓你一招!」 嗤!嗤!連聲,紫衫被劍氣割破了七道半尺長的口子。 「呀!」暗中隱伏的黃金城高手,忍不住驚呼出聲。 無情劍客橫定了心,狂喝一聲,出手連演三絕招,森森劍氣,幻成一片光幕,夾著隱約的風雷之聲,以鋪天地之勢,罩向了宇文烈。這三招,他已用出畢生功勁。 「轟!」恍若平空疾雷,劍氣流散消息,勁風餘波,使五丈外的屋瓦紛紛碎落。 無情劍客已退到了階沿邊,長劍拄地,胸部起伏如濤,蒙面巾業已自落。 宇文烈彈身欺近到八尺之外,栗聲道:「無情劍客,如果你還有一點武道的精神,自決了吧!」話聲才落,只見無情劍客身形晃了兩晃,「砰!」然栽倒,耳目口鼻全部溢血,顯然方才一擊,已震斷了他的心脈。 宇文烈一搖頭一歎道:「在下無意殺你,但又不能不殺你。」 黃衣人從暗中擁出,當先的是柳玉蟬。 宇文烈沉聲道:「柳姑娘,請傳令週邊發動攻勢,我們要在對方援手未到時肅清殘敵!」 柳玉蟬一頷首,向身後一個黃衣壯漢道:「發出訊號!」 「是!」一股紅色火焰,沖空而起。 約莫半盞茶工夫,一個黃衣老人疾奔入廟,朝柳玉蟬一躬身,道:「稟小姐,經搜索沒有發現敵蹤!」 「什麼,敵人全部逃逸了?」 「這……卑堂敢負責,沒有放走一人!」 「尤堂主,這話從何說起?」 「廟門口陳屍七具,廟後林中六具,竹林邊一具!」 「誰下的手?」 「這……恕卑堂沒有目睹!」 柳玉蟬把問的目光瞟向了宇文烈。 宇文烈搖了搖頭,喃喃的道:「奇怪,誰下的手,何以會瞞過這多人了耳目?」 柳玉蟬困惑地望瞭望四周,道;「尤堂主,傳予弟子集中待命!」 「遵命!」尤堂主退了下去。 宇文烈心念一轉,道:「這暗中下手的人,看來是友非敵,目前不必去探究這問題,戚前輩如何了?」 柳玉蟬秀眉一皺,傷感地道:「我一度解開了他老人家的睡穴,神智仍然不清,只好又點上。」 「此地已不安全,為了戚前輩著想,姑娘即刻率貴門轉移一個位置!」 「轉移位置?」 「距這裡二十裡的南山,也有一座廢廟,可以暫時寄身,以後在下再與姑娘聯絡,對方援手將到,姑娘如無異議,就請起程如何?」 柳玉蟬躇躊了片刻,道:「好,就依閣下之見,如遇見貴友宇文烈,請千萬寄語。」 宇文烈心弦一顫,道:「在下一定辦到!」 「閣下援手之德,就此謝過!」 「言重了,正邪之爭,彼此彼此!」 「再見了!」 「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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