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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薑瑤鳳深深地盯了宇文烈一眼,轉向沈虛白道:「你說什麼?」』

  「這傢伙說謊!」

  「何以見得?」

  「宇文烈沒有死,已被人救出死城!」

  薑瑤鳳激動得渾身皆顫,厲聲道:「真的?」

  「本人沒有說謊的必要!」

  冷羅刹冷哼出聲,淩厲的目芒已罩定了宇文烈。

  姜瑤鳳冷冰冰地向宇文烈道:「閣下如何解釋?」

  宇文烈橫定了心道:「在下無須解釋!」

  「你承認他的話?」

  「不!」

  「那閣下何以自圓其說?」

  「在下受託何事?」

  「此事不能入第三人之耳!」

  薑瑤鳳吟了片刻,道:「好隨我來!」

  冷羅刹急道:「孩子,不要太任性,要防人之心……」

  「姥姥,我自有分寸!」說完,當先跨出石室之門。宇文烈緊跟了出去。

  三丈之外,壁間又出現了一道室門。

  薑瑤鳳一擺手道;「請進!」

  宇文烈坦然無懼的走了進去。

  室內一桌兩椅,別無陳設。

  薑瑤鳳隨後跟進,伸手一按,室門自掩。

  夫妻獨室相對,宇文烈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住內心的平靜。

  薑瑤鳳沉聲道:「宇文烈是我丈夫,雖然他不愛我,但女子從一而終,我此生只屬於他一個人,所以,我對他的生死,非求個水落石出不可……」

  宇文烈幾乎不敢正視對方,強捺住狂跳的心,儘量裝得平靜的道:「你誤會他了,他是愛你的!」

  「閣下何必設詞安慰……」

  「不!這是實情,他親口說的,他生平唯一遺憾的是對不起你母女!」

  「真的嗎?」

  「在下可以起誓!」

  「他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真的死了!」

  「遺骨呢?」

  「埋在死城之內!」

  薑瑤鳳痛苦呻吟了一聲,久久才道:「閣下受託何事?」

  「尋回禁宮之鑰,以了令先尊的生平大願!」

  「什麼,他找回禁宮之鑰?」

  「是的!」說著,從懷中取出禁宮之鑰遞了過去。

  薑瑤鳳再也不克自恃,淚水奪眶傾瀉而出,顫抖著手接過去。

  宇文烈的精神幾乎崩潰,但他仍忍住了,好在紫巾蒙面,他面上顯著的表情,不入對方之眼,否則薑瑤民必有所覺。

  姜瑤鳳高舉禁宮之鑰過頂,道:「我發誓為他報仇,血洗死城,生死不計!」

  宇文烈顫聲道:「這正是在下目前唯一要做的事!」

  「不,我必須親手刃仇!」

  宇文烈再也無法忍受這錐心的氣氛,咬緊牙關道:「在下想告辭了!」

  「閣下大德,存歿均感!」

  「言重了,尊夫與在下生死之交,這是份所當為的事!」

  「未亡人對閣下可有什麼效勞之處?」

  「這……」宇文烈心念一轉,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希望能把死城總管沈虛白交與在下!」

  薑瑤鳳莫測高深地望了宇文烈一眼,毅然一頷首道:「可以!」

  宇文烈一抱拳道:「足感盛情!」

  「好說!」話聲中,按動樞紐,開了室門,一個青衣小婢已聞聲而至。

  姜瑤鳳向青衣小婢道:「領這位朋友到陣外相俟!」

  「是!」

  宇文烈隨在青衣小婢身後,出了石林奇陣,青衣小婢轉身自去。

  工夫不大,那領路的青衣少女再度現身,她身後隨著一條踉蹌人影,赫然正是沈虛白,只見他面無血色,萎頓不堪,遍身血漬斑斑,狼狽至極。

  青衣小婢朝宇文烈一福道:「奉家小姐之命,把人交與閣下!」

  宇文烈一含頷首道:「有勞姑娘!」

  青衣小婢面有憂色的道:「請問尊駕,我家姑爺到底是生是死?」

  宇文烈心弦一顫,道:「姑娘很關心宇文烈?」

  「哼,關心,我恨他!」

  「為什麼?」

  「冷面鐵心無情無義!」

  宇文烈宛如當頭挨了一棒,冷冷的道:「他被誤會了!」

  青衣小婢小嘴一噘道:「誤會?可憐的是我家小姐!」

  「小姐有什麼可憐?」

  「一片癡心,到頭來是鏡中花水中月,埋葬了終生幸福!」

  「是的,你家姑爺也因此而九泉猶憾!」

  「那有什麼用,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可憐我家小姐結婚以來,沒有一天舒過眉頭,沒有一天展過笑顏,她得到了什麼?」

  宇文烈心中一陣劇痛,顫聲道:「這也許是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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