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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片刻之後,神智全醒,才看清了一切。左右兩側,十把交椅.各坐了五個黑衣老人,老人身後,各排了十名黑衣漢於,一個個不言不動,形如僵屍。正面,一張法案,法案之後是一面黑色布幔.上繡一朵鬥大的白蓮。自己,被兩名黑衣人分別執住手臂,跪在案前。

  當他發覺自己是跪著之時,一股怨毒之氣沖胸而起。猛力一掙,竟然掙不起身來,原來雙腿自膝密密纏住,頓時恨得國毗欲裂,口裡忍不住哼出了聲。

  全廳死寂得像是地窟古堡。

  他試運真氣,八脈之中,至少有四脈阻窒不通,心裡暗道一聲:「完了!」現在,他成上俎上之肉,只有聽任宰割的份兒。

  他如何來這裡?入城後恐怖的經歷,到現在還是完全茫然。

  突地,一個極其耳熟的聲音道:「令主升座」

  十名座著的老人,齊齊肅立躬身。法案之後,轉出一個黑影衫人,他赫然是那沈虛白。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宇文烈恨得直咬牙。

  沈虛白朝案側一站,目光瞟向了宇文烈,充滿了邪惡得意之色。

  布幔乍分又合,案後巨型交椅上坐了一個面垂黑紗的黑衣婦人。

  「請坐」聲音嬌媚,但不失威嚴。

  十個黑衣老人齊應一聲:「謝令主!」然後恭謹地坐回原位。

  宇文烈憤恨得幾乎發狂,想不到堂堂男子漢,竟跪在一個婦人之前。

  死城令主聲音突地變得冷厲地道;「宇文烈,你膽子不小!」

  宇文烈栗聲道:「在下照規矩拜城.誤中詭計被擒……」

  「住口,江湖規矩不適用於本城。」

  「令主準備把在下怎樣?」

  「尚待公決.現在先回答本座幾個問題,沈總管?」

  「卑職在!」

  「代本座催供!」

  「 遵令!」

  沈虛白大步走到了宇文烈身前,陰陰一笑道:「宇文烈,現在先說你那死鬼師父鐵心修羅埋骨之所!」

  宇文烈頭一仰,「呸!」地啤了沈虛白一口。

  沈虛白目中頓現陰殘之色,一把抓住宇文烈的頭髮,向後一攪,道:「你說是不說?」

  宇文烈暴怒攻心,五內欲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噴了沈虛白滿瞼。

  沈虛白一用力,皮綻發脫,宇文烈幾乎暈了過去,切齒道:「沈虛白,有一天我要以世間最殘忍的方式處置你!」

  沈虛白嘿的一聲冷笑道:「可是現在你將被世間所有的刑法處治了,而且,你既入本城,你永遠不會再有將來.如果不想皮內遭殃,最好爽快些。」

  宇文烈心中感到一種撕裂的痛苦,那比死更難過百倍的痛苦,所有的恩怨情仇,即將趨於幻滅,死,他不怕,怕的是靈魂永不得安息。

  「說!」沈虛白厲喝了一聲。

  宇文烈狂聲道:「辦不到!」

  「你想死?」

  「下手吧!」

  「可是死不會這麼痛快地臨天你的頭上!」

  「姓沈的,你是狗!」

  「拍!拍!」兩記耳光打向宇文烈口血飛濺,眼冒金花。

  「沈總管退開,由本座親自問話2」

  「卑職遵命!」沈虛白斜退三步,肅然而立。

  死城令主以冷得令人血液固的聲音道:「宇文烈,說,你師父埋骨何處?」

  宇文烈嘶聲道:「人死恨消,罪不及枯骨,在下一人承當!」

  「你擔當不了! 」

  「師債徒償,為什麼擔不了?」

  「好,本應答應你……」

  「先師與令主何仇何恨?」

  「將來會告訴你,現在回答第二個問題,你闖死城的目的何在?」

  宇文烈不答所問,厲聲道:「士可殺,不可辱,在下不願跪著說話!」

  「嗯,鬆綁!」

  兩個黑衣人鬆開了皮筋,雙雙打了一躬,轉身退了下去。

  宇文烈咬牙站了起來,身軀一連幾個踉蹌,才算站穩。

  沈虛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死城令主再次開口道;「現在你可說了?」

  「問罷!」

  「此來目的何在?」「找人!」

  「找誰?」

  「一人的生死,兩人的下落!」

  「誰的生死?」

  「白世奇!」

  死城令主顯然一震,窒了一窒才道:「哪個白世奇!」

  「昔年神秘失蹤的神風幫幫主。」

  「你與白世奇是何關係?」

  「在下請問他是生是死,現在何處,或埋骨何所?」

  「你先答本座的問話!」

  宇文烈心念一轉,道;「在下受人之托!」

  「受何人之托?」

  「這一點歉難奉告」

  「如此本座不回答你這問題。」

  宇文烈咬了咬牙,正待說出自己的身份…。

  死城令主已轉過話題道:「你還要查哪兩人的下落?」

  「第一個是無情劍客!」

  「什麼?無情劍客?」

  「不錯!」

  「為什麼要到本城查他的下落?」

  「據說他被囚禁死城之內!」

  「好,本應告訴你,他死了!」

  「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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