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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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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事實證明不是。」 「何以見得?」 「你能對死亡使者發令,這怎麼解釋?」 「我只憑這朵玉蓮!」 「玉蓮能使對方聽令?」 「我也不知道,只是情急之下,冒險一用,因為玉蓮主人曾對我說過,這標記出現,任何兇神惡煞,都不敢侵犯。」 「玉蓮主人是誰?」 「這一點恕我不能奉告。」 「那玲妹與玉蓮主人又相當淵源的了?」 「是的! 」 薑瑤鳳顫抖著聲音道:「相公,禁宮之鑰被那死亡使者搶去了! 」聲音中,充滿了歉疚之情,如果她一開頭聽從宇文烈的話離開,也許事情的結果不是這樣。 宇文烈咬了咬牙道:「我會把它奪回來的!」 「恐怕相當不容易了,對方身份是使者.幕後又有主使之人,手下如此.主人豈非更加不可想名象。」 「事在人為,娘子不必氣餒!」 這一聲「娘子」,聽在白小玲耳中,使她的芳心一顫。她把全部感情,奉獻給她情所獨鐘的人,而這人,是有婦之夫,每當她的意念觸及這問題時,她安慰自己,他不愛她,他們夫婦之間沒有情感的存在,只是名份,但不管怎樣,這總是一個重大的遺憾,也可以說是一種畸戀。 宇文烈心念一轉之後.從懷中取出誅心人交托的地圖,向薑瑤鳳道:「娘子,請你為我辦兩件事!」 「什麼事?」 「這是一位武林前輩交托我的東西,那位前輩業已不在人世,他說,這東西關係當今十二門派命運,現在請你帶回去收藏,要在武林承平之日才能開啟!」 「好,交給我吧!」 「第二件,請傳一個口信給冷羅刹前輩…·,」 「什麼口信?」 「記得死城總管戚嵩吧?」 「怎樣?」 「戚前輩已經死了!」 薑瑤鳳嬌軀一震.粟聲道:「戚公公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被一個叫楊麗卿的女人活埋!」 白小玲粉腮慘變.一副欲言又止之態,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薑瑤鳳目中頓射恨毒之色.咬牙道:「楊麗卿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不知道.我正在找她!」 「我誓要為戚公公報仇!」 「還有.當日戚前輩夫妻反目成仇.是為了他們的獨生女兒戚依萍……」 「不錯,你怎麼知道?」 「戚依萍便是東海黃金城城主,她女兒柳玉蟬說她母親這些年來,一直在探索父母行蹤,但都沒有下落。請傳訊 冷羅刹前輩,或賜見她母女,或駕臨黃金城,以奉養天年!」 「好,姥姥椎心蝕骨的悲痛,算是告一結束,但戚公公之死,她是不會甘休的.雖然表面上夫妻反目成仇,口口聲要殺戚公公.那只不過是氣憤的話,夫妻畢竟是夫妻,究其實,只是愛女心懷,內心何嘗不後悔!」 「娘于.你的傷勢……」 「沒有大礙!」 「那就上路吧!」 「你呢?」 「……千緒萬端,要辦的事太多!」 「相公,我知道你不願意我跟你一道,我走了,你多珍重! 語意低沉,帶著無限的幽怨意味。 宇文烈不由黯然,這不愉快的結合,到底是誰的錯?他想安慰她幾句,但說不出口.潛意識中,那股怨氣一時間是不容易消失的。 姜瑤鳳接著轉向白小玲道:「白姑娘,援手之德,容後圖報!」 白小玲不自然的一笑道:「談不上!」 「白姑娘,你很美,造物者對你特別青睞.希望你善用你的美! 白小玲粉腮為之一變.弦外之音,」她焉有聽不出來的道理。 姜瑤鳳再次向宇文烈道了「珍重」,翩然而逝。 宇文烈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薑瑤鳳奇醜的面容此刻在他心中似乎已有了改變。 白小玲幽幽地道:「烈哥哥.我不願破壞你的幸福,但我愛你!」眸光似水,浮漾著無盡的柔情蜜意,也摻和著一縷淡淡的幽怨。 宇文烈凝視著她那超凡絕俗的粉靨.不由一陣意馬心猿。 倏地,自稱真正誅心人的青衣蒙面客所提忠告.又響在耳邊:「……你倆不能相愛,後果將是一場悲劇……」心念之中,不由倏然而震,她母親是師父的仇家,自己也是她的母親必欲置之死地的物件.而恩人誅心人.被她母親活活逼死,同時他也想到了白小玲的竹馬之交沈虛白.情與仇.如冰之與炭,根本是不能並存的,何況…… 當下收懾心神,歉然道:「玲妹,我要向你說再見了!」 白小玲芳容一黯,道:「烈哥哥。相見竟如不見,總是會少離多,這時刻何其短暫阿?」 「玲妹,人生本來如此,相見也未必有緣!」 「你,這是什麼意思?」 「玲妹,我只是偶有所感而已。」 「感到什麼?」 「不說也罷!」 「我偏要你說?」 「比如說,我是結了婚的人……」 「我知道你們之間不但沒有愛,而且有恨!」 「也許這情勢要改觀了!」 「你……」澄澈的眸子,突然被淚水模糊了。 宇文烈鼓足勇氣又道:「還有,你有青梅竹馬的良伴……」 「你說沈虛白?」 「這點你當不會否認?」 「不,我恨他.我恨不能殺他。我只愛你,除了你我誰也不愛……」淚水,終於滾落粉腮,這是真情的流露。 宇文烈幾乎想抱住她,說,我也只愛你一個人,然而,他寧願扼殺自己的愛苗,他想到後果的可怕,故意漠然無動於衷地道:「玲妹.我們是朋友,現在是,將來也是!」 」你變了!」 「沒有,這只是你的感覺2」 「好,你走吧,離開我,遠遠地離開……」淚水,像斷了線的珠串,簌簌而落。 宇文烈攻了咬牙,硬起心腸道:「玲妹,珍重,我走了!」 說完.彈身疾奔而去,連再回頭一看的勇氣都沒有。身後,傳來白小玲近乎淒厲的叫喚:「烈哥哥,我永遠愛你……」 那呼聲,每一個宇像一枝箭,直射進他的心房,這痛苦,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比擬,他只能默默地忍受,也許,這痛苦將伴著他直到生命的終結。 工夫不大,他又回到了亂葬崗,他要一查不久前那爆聲是怎麼回事。 墳場中央,土崩石裂,那曾經被毀的古墓徹底地消失了,銅棺.墓道,也沒有了影蹤,古墓被炸了。是邱雯師徒自己炸毀的,還是別人下的手? 怔立了片刻之後,轉身下崗,目的地指向死城。他要在赴少林大會之前.一間死城,探究父親白世奇之謎。 群山圍環中,一片畝許大的平場,一片原始榛莽,迤邐無盡,面對著這一小塊平場的,是一條寬僅丈許的林道,樹幕遮天蔽日,使這條林道變成了一條黝深暗的洞徑進口,一方石碑,上書三個怵目驚心的大字:陰陽界I 這裡,便是武林中談這變色的黑森林,林內.便是謎一樣的恐怖地域——死城。 死城——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樣了,因為那些曾到過死城的,都死了。 日正當中。黑森林之前,出現了一個白色勁裝的俊美少年,停身在陰陽界石碑旁,他,就是鐵心修羅第二宇文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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