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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第十二章 奇陣救美人

  青衣小婢秋番,奉白小玲之命,到客棧中見宇文烈,要他連夜上進酉行,三百裡外,再開看折箋。宇文烈心中十分為難,他已答應領柳玉蟬回頭赴天臺山探視他外祖父戚嵩的墓地,而白小玲卻又要他乘夜上道西行,去追那竊取禁宮之鑰的人。

  秋香有章無意地向房內瞄了一眼,萬福為禮,道:「杯子告退!」

  宇文烈心不在焉地道:「謝謝你家小姐!」

  秋香漫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宇文烈轉身面對柳玉蟬,十分為難地道:「柳姑娘,看來在下要食言了!」柳玉蟬已聽清楚了對方的對話,當然明白宇文烈語意所指,卻故意問道:「食言,什麼意思?」

  「在下不能陪同姑娘去探視戚老前輩埋骨之外了!」

  相公真的要連夜起身?「

  「是的,事不容緩。」

  「那小妹告辭了!」

  「在下十分抱歉!」

  柳玉蟬向房門一挪步,突地又回身道:「相公,小妹還有幾句未盡之言。」

  「請講!」

  「我外祖父提到外祖母的事沒有?」

  「這倒不曾提起。」

  「相公聽說過冷羅刹其人否?」

  宇文烈不禁又是一震,腦海裡立即浮現一個手持拐杖,幹精瘦小的老太婆形象,這老太婆曾迫他進入山腹密宮與薑瑤風成婚。。她,就是冷羅刹一姜瑤鳳母親幼時的奶娘。

  冷羅刹會是柳玉蟬的外祖母,的確出乎宇文烈意料之外,他隨e9也明白,不久前白髮老人戚嵩與薑瑤風所談的一段話;心念之中,激動地道:「她是姑娘的外祖母?」

  「是的,相公認識她?」

  「見過!」

  柳玉蟬粉腮驟現—片激動之色,聲音發顫的道:「相公見過她老人家?」

  「不錯!」

  「她老人家現在何處?」

  「這……」宇文烈沉吟著不知如何答覆對方,姜瑤鳳母女埋名隱姓地匿居山腹秘宮之中,自己豈能洩露她們的行藏,說不定趙王府現在的主人還不放過她們。

  柳玉蟬秀眉緊蹙道:「相公不知她老人家落足的地方?」

  宇文烈不善說謊,脫口道:「知道,不過……」

  「不過怎樣?」

  「事關他人秘密,在下不能說出她老人家居停之所!」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利害關係不成?」

  「正是這樣!」

  柳玉蟬苦思了片刻之後,傷感地道:「可否請相公轉過幾句話?」

  「可以!」

  「請轉告我家祖母,就說家母現掌東海黃金城門戶,請她老人家或駕臨東海,或傳訊家母來中原叩見。」

  「在下一定辦到!」

  「如此小妹先行致謝了!」說完深深一福。

  宇文烈俊在微紅,道:「姑娘不必多禮!」

  柳玉蟬含情脈脈地深深注視了宇文烈一眼,幽幽地道:「相公,中原道上見!」

  宇文烈、抱拳道:「姑娘珍重!」宇文烈在燈下了一回神,他想不透白小玲到底弄什麼玄虛,他真想打開那紙折先看上一看,但又勉強忍住了。柳玉蟬走了,房中留下,縷淡淡的幽香,惹人無限遐思。宇文烈悵惘地搖丁搖頭,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他喚來店小二,結算了店賬,立即離店上路,身之外無長物,來去倒曷自如。

  第二天過午時分,估計已奔行了三百里過外,他折入路邊一座供行人歇足的涼亭,四顧無人,忙取出白小玲的折箋,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烈哥:相信此刻你已遠在天臺山區數百里之外,所謂疑似竊取禁宮之鑰的瘦小老者,實有其人,但並非如前官與妹相值,因強敵環伺,必欲得你而甘心,為烈哥安全計,妹不

  得己而出此下策,詭言相欺,目的在讓烈哥避過敵手,區區之意,想定蒙鑒察而予以寬恕也。

  玲妹宇文烈不由啼笑皆非,白小玲這玩笑開得不小,雖然她是出於一番善意,但卻大大違背了他的本意,想不到要他追敵,竟然是子虛烏有。但此刻回頭已不可能,他要找的人,當然也已經離開天臺。他不由自主發出一聲苦笑,把信箋撕碎,丟向亭外草叢之中。

  驀在此刻,塵沙滾起處,十數騎黑衣人疾馳而至,陡地勒韁折向亭前,翻身下馬。

  一見黑衣驍騎,宇文烈內心下意識地湧起了一股無邊怨毒,只要是黑衣人,便使他聯想到死城,數月來他所接觸的死城中人,除了沈虛白一人之外,全是黑色衣飾,而死城與他可說舊恨似海,新仇如山。

  十幾個黑衣騎士,看樣子也是到涼亭歇腳,下馬之後,柵湧入亭……

  宇文烈背面而坐。黑衣人中一個粗嗓子暴喝道:「小子,滾出去,爺兒們要歇腳!」

  宇文烈恍若未聞,連頭都不轉一下。粗嗓子一彈身到了宇文烈身旁,獰聲道:「小子,你若非聾子便是想死!」

  宇文烈緩緩站起身,與對方一照面。

  「呀!『黑衣人驚呼一聲,如逢鬼魅似的踉蹌倒退出亭,厲聲道:」鐵心修羅第二!「所有的黑衣人,齊齊面色大變,目露駭異之色。

  宇文烈心中暗自好笑,自己怎的被稱做了鐵心修羅第二,也好,三十年前「鐵心修羅」四個字震懾了整座武林,三十年後的今天,自己有責任維持師父的威名不墜,心念一轉之後,冷冰冰地道:「報上來歷!」

  十幾個黑衣人紛紛就帚認鐙,看樣子是想一走了之。

  「不許動!」這一聲清喝,聲音不大,但震得人耳膜欲裂,心悸神搖。十幾個黑衣人登時呆若木雞。

  宇文烈目注其中最剽悍的一個漢子道:「說,你等是否死城屬下?」

  那漢子嘿的一聲冷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宇文烈面上倏籠殺機,冷峻地道:「你最好實話實說,以免自誤!」

  剽悍漢子認為宇文烈驚懼死城之名,膽氣更豪,大喇喇地道:「是,怎麼樣?」

  宇文烈面上殺機更濃,沉聲道:「真的是?」

  「嘿嘿!難道武林中還有人膽敢冒死城之名!」

  「好極了,你們城主是否已到了天臺山!」

  「憑閣下還不配問城主的行蹤!」

  「你不說?」

  「不說!」

  「那就由別人說吧!」吧字聲中,慘號倏起,那剩悍的黑衣漢子腦血飛進,橫屍當場。其餘的十幾個黑衣人亡魂皆冒,人死了,卻不知人家如何出的手,驚呼聲中,紛紛躍上馬背……

  「都與我留下!」厲聲中,人仰馬翻,刹那之間,慘唪聲!

  悲嘶聲!血影!殘肢!交織成一幅恐怖的面面。

  待到聲息止,除了宇文烈本人之外,場中已沒有半個活口,連乘騎在內。

  宇文烈帶赤的目光一掃現場,自問了一句:這樣做是否太過分了!但當他想到死城對待武林同道的酷毒手段,以及父仇,親恨,又覺得這些魔爪死有餘辜。

  突地。

  一個陰冷的聲音道:「宇文烈,你好狠的手段!」

  宇文烈不由大吃一驚,竟然被人欺近而不自覺,回頭之下,心頭突感一沉。眼前,站著一個風韻綽約的中處美婦,她,赫然是白小玲的母親。

  宇文烈一震之後,冷冷地道:「殺人者人恒殺之廠中年美婦冷哼一聲道:」宇文烈,你那被人竊的禁宮之鍘是真是假?「

  宇文烈強忍住上沖的火氣,道:「什麼意思?」

  「依我看你已得到了禁宮之寶!」

  「何以見得?」

  「你這身功力何來?」

  「這似乎沒有告訴尊駕的必要。」

  「希望你說實話!」

  宇文烈劍眉一挑,怒聲道:「看在白小玲的面上,尊駕請自重屍」否則的話呢?「

  「在下出手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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