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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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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緣獲神功 宇文烈大感震驚,同情地道:「老前輩的遭遇的確……」 「老夫不需要別人憐憫!」 「晚輩語出至誠,盡可能在短期內尋到楊麗卿,要她親自來了斷……」 「娃兒,老夫心領你的好意,你走吧!」 「如此晚輩告辭!」說完,施了一禮,轉身…… 「慢著……」 「老前輩還有什麼吩咐?」 「老夫大限將到,看來此生報他已無希望,不過這神功不能讓它淹沒!」 「老前輩之意?」 「傳你!」 「晚輩敬謝!」 「娃兒,無條件。」 「晚輩說過無功不受祿!」 「你記住尋到楊麗卿那賤人時,就說者夫恨不能親自殺她,含恨而終,九泉之下,當看得到她遭報屍話聲慘厲已極。 宇文烈幾乎想衝口說出答應殺她,但,師父遺命陰止了他的衝動,他怎能去殺死一個師父生前對她負疚的女人,心念數轉之後,道:「晚輩誓必為前輩傳達這句話!」 「她若問起老夫是誰,你貴州省說是二十年前,神女峰頭被她斷去雙足的人!」 『晚輩記下了!「 「好,近前來!」 「老前輩有話……」 「老夫要把九忍神功全部傳給你!」 宇文烈反而向後退了一步,斷然道:「晚輩不接受!」 「者夫言出不改!」 「晚輩亦然!」 「這就由不得你了!」話聲來了,宇文烈只覺手臂一緊,連轉念頭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怪老人抓個結實,身形一輕,被帶到了石榻之前。 宇文烈掙不脫,一隻手掌已按上了「百會」大穴。 「坐下!」喝聲中,宇文烈被一股大力迫坐床前。 「傳功必須兩相情願,豈能出之強迫?。 「老夫不管這些,現在注意聽口訣!」 「辦不到!」 「聽著,東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土……」 「晚輩不接受!」 「……藏眼神,凝耳韻,調鼻息,緘舌氣,由帶而沖……」 怪老人自顧自的說下去。 宇文烈恨得牙癢癢的,故意不去聽他。 「娃兒,老夫再說一遍,仔細呀了,如果錯了一絲一毫,氣行岔道,血走偏經,老夫死了是咎由自取,你陪上一命似乎不值,東魂之木……」 宇文烈心頭大凜,當然他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喪生…… 怪老人重複了一遍口訣之後,手掌微顫,一股熱流,已自「百會」滾滾逼入。 宇文烈可知道其中厲害,生死交關,他不從也是不成的了。在巨流撞擊之下,宇文烈不久便失去知覺。 石洞靜寂如死,只聽到老人粗重的喘息聲。天黑又亮。 老人的喘息聲已不知在何時停止,手掌從宇文烈頭頂滑落。 宇文烈神志復蘇,但覺身軀要騰空飛去,惡濁潛消,清靈暢達,金水滿盈,灌注四肢百骸。他被這感受愣住了,這是練武人心目中至高的境地,他輕易到達了。再照怪老人的口訣提氣行功,心氣神已渾然如一。 他一躍而起,同一時間,耳畔響起了重物落地之聲。 「砰!」怪老人從石床之上,栽倒地面。 宇文烈肝膽皆寒,用手一探之下,登時童住。 怪老人死了。他為了不使神功湮沒,自願放棄了數十年分秒不忘的願望,把神功白白地傳給宇文烈,相信他是死不瞑目的,他念念不忘的是要殺楊麗卿,然而造化弄人,神功練成了,生命也接近了尾聲。 如果不碰到宇文烈,老人的神功勢將隨生命的殞滅而消失。 如果宇文烈不恪于師父的遺命,他也不會峻拒老人的要 求。 然而,沒有任何力量,能挽轉既定的事實,老人死了,含淚而終。 宇文烈滴下了兩滴英雄之淚,是愧疚?是憐憫?是感動? 抑是後悔…… 久久,他破顏而笑,冷峻淒涼而又帶著濃重嘲弄意味的笑。 他嘲笑命運之神的奇妙安排近於酷毒。受業恩師鐵心修羅要他對楊麗卿傳達他生前的負疚與虧欠。怪老人逼傳神功,卻希望他殺楊麗卿。兩個極端的願望,無巧不巧地落在他身上。 他感到對死者無限的愧疚,他不能完成他的願望,因為他不能對楊麗卿下手。怪老人所講的如果全是事實,楊麗卿這女人的確死有餘辜,但師父鐵心冷面,輕易不動感情,對這種淫毒成性的女人,有何虧欠可言呢?這內情真是使人費解。 他埋葬了老人,在墳前三拜。然後,懷著一顆悽惶的心,向谷外走去。甫出谷,眼前人影一晃,兩個灰衣僧人,攔住去路。宇文烈在未人穀之先,已得綠衣女白淚玲蕕告,知道為數不少的江湖人物已追蹤自己到了天臺山區,是以見這兩個和尚突然現身,並未感到意外,當下次序眼朝對方一掃,寒聲道:「兩位大師有何見教?」 其中之一陰陰地道:「你就是宇文烈?」 「不錯!」 「我師兄弟被江湖朋友稱做靈隱雙僧!」 「嗯,怎麼樣?」 「準備向施主借樣東西!」 「什麼東西?」 「禁宮之鑰!」 宇文烈冷哼一聲,面上立現恐怖殺機,不屑地道:「不錯,東西在本人身邊,可是……」 靈隱雙僧互望了一眼,仍由那發話的道:「可是什麼?」 「談借的你倆還不配!」 兩僧頓時面上變色,另一個語意森森地道: 「宇文施主,貧僧師兄弟仰體上天好生之德,消弭劫難於無形,請施主爽快交出來,以免落入宵小之手,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宇文烈怒極反笑道:「兩位悲天憫人,應該早早超升極樂,正果成道。」 兩僧面上倏現殺機,原先發話的一個獰聲道:「施主,莫非要我師兄弟動手?」 驀地,一個充滿不屑的聲音道:「憑你靈隱雙僧也配談動手,真是不知天下還有羞恥事了!」話聲中,一個手持摺扇的青衣書生,飛絮般飄入場中。他!正是沈虛白。 宇文烈乍見沈虛白之面,不由血脈賁張,殺機大熾。 沈虛白笑嘻嘻地朝宇文烈一拱手道:「烈兄,待小弟打發了這兩位上路再敘別情!」宇文烈冷冷地哼了一聲尚未開口,沈虛白摺扇輕搖,已轉向靈隱雙僧。 雙僧四道煞芒,全迫射在沈虛白身上,其中之一怒聲道:「施主報上師承來歷!」 沈虛白大喇喇地道:「配嗎?」 那僧人猛地欺身上步,快愈電光石火地出手抓向沈虛白當胸,這一抓不但奇快,而且狠辣,顯見身手相當不凡。 「找死!」沈虛白身形徽偏,一扇劃了出去,這一扇詭辣得令人咋舌。 那僧人縮手不迭,沈虛白原勢不變,改劃為點,直指對方七坎大穴,迫得那僧人連退兩個大步。另一僧怒哼一聲,由側方出掌進擊。 沈虛白怪笑一聲,身形鬼魅般的一晃,不但輕易地避過了這一擊,反欺到了原先的僧人身後,左指右扇,同時出手。 悶哼聲中,那僧人一個踉蹌,沈虛白一腿掃了出去,回身出扇,正迎上後撲而至的和尚, 口裡喝了一聲躺下。慘哼聲起,那和尚果然應聲栽了下去。 前面的僧人一見同伴喪命,不由目眥欲裂,厲吼道:「小子報上你的來歷?」 宇文烈冷冰冰地插口道:「死城殿主!」 沈虛白俊面大變,駭然望著宇文烈道:「烈兄,你……」 那僧人一聽死城殿主四個字,登時驚魂出竅,連同伴屍體都不及顧,彈身向場外射去。 「哪裡走!」暴喝聲中,慘號再傳,那僧人橫屍十丈之外,一個黑衣人一現而隱,不問可知,那黑衣人必是沈虛白屬下的高手。 宇文烈怒目瞪視著沈虛白道:「殿主,你我相交一番,我饒你一次,你走吧,否則別怪無下手無情。」 沈虛白面色一連數變之後,惶恐地道:「烈兄,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被人作弄,,也厭惡偽詐之徒!」 「作弄,這從何說起?」 「你心裡明白!」 「小弟不明白。」 「你率領手下密探,千里追蹤於我,為的是什麼?兩大任務,不錯吧?」 沈虛白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尷尬地道:「烈兄……」 宇文烈冷漠地道:「這欠呼可以廢棄了!」 「烈兄可讓兄弟有解釋的機會?」 「你是死城屬下殿主,不錯吧?」 沈虛白坦然道:「這點小弟承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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