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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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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心人用手重重一拍宇文烈的肩頭,道:「小子,一言為定,記住,時機未至,切不可從事,同時這幅圖更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否則結果同樣不堪想像!」 「晚輩記下!」 「現在老夫傳你一種功力,作為交換!」 「不!」 「你不願意?」 「晚輩尚欠前輩大恩未報,這件小事理應效勞!」 「你知道老夫將傳你一種什麼功力?」 「不管什麼,晚輩不接受!」 「如果是一種足以抗禦『死城』絕技『冰魄煞』的功力呢!」 宇文烈不由心中一動,但一轉念之後,冷冷地道: 「敬謝!」 誅心人一瞪眼道:「看來老夫只好收回那幅圖了?」 「這……」 「小子,老夫傳你『赤陽功,作為交換!」 「什麼!『赤陽功』?」 「不錯,怎樣?」 「晚輩聽人說過這『赤陽功』是一切陰寒掌力的剋星。」 「你說對了,否則老夫怎能迫除你身中的寒煞!」 「晚輩心領了!」 「什麼,你還是不接受?」 「受惠一次,已令晚輩有欠償之感,豈能一而再……」 誅心人搖手止住宇文烈的話尾,道:「你身中『冰魄煞』,經穴之中必有殘留,比如說『鵲橋』與『熏樓』之交,外力殊難達到,必須靠本身予以煉化?否則後患無窮,是以老夫決心要傳你這神功,一立面也可以說是自私,因為老夫不希望你稍有意外,將來才能為老夫辦那件事!」 宇文烈躊躇半晌之後,毅然道: 「好,晚輩記下這筆恩情。」 誅心人微哼了一聲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老夫不管。現在聽老夫述出口訣!」說著,把口訣念了一遍,然後又道;「坐下,老夫助你速成!」 宇文烈依言就地跌坐,按所授口訣運氣行功,一隻手掌,輕輕地附上「天災」大穴,接著,一股炙熱的勁流,沖穴而入……功圓果滿,天已破曉。 誅心人道了聲「後會有期」,眨眼而逝,身法之奇快,驚人至極。 宇文烈心中有如夢幻一般的感覺,把那個小布卷貼身藏好,然後負起桐柏老人的屍體,重行上道。 過午時分,宇文烈來在一座破廟之前。這破廟僻處荒郊, 香火早絕,平常可說是人跡罕到的地方。 他高叫了一聲:「曹姑娘!」寂然沒有回應。 他一腳踏入廟門,再喚了一聲:「曹姑娘!」仍然沒有半點反應,一顆心不由忐忑起來。莫非她傷重不治而死了?莫非她不耐久候而離開了這破廟?莫非…… 心念之中,疾步奔到殿堂之內,登時一窒,果然不見半絲人影。 他與桐柏考人的女兒曹月英陌路相逢,因見她重傷將死,遭遇奇慘,動了俠義之心,慨然代她赴「死城」贖命之約,約定在這破廟相見,不見不散。現在曹月英人影已杳,倒叫他有些進退維谷。 呆了一陣之後,把桐柏老人的屍體放落在石供桌之前,然後開始在廟內搜索,希望能發現些蛛絲馬跡。他判斷曹月英主動離開的成分不大,因為她不可能不等待他回轉,極可能的是遭逢了意外。 一年以前,桐柏老人在桐柏山中巧獲一部上古秘笈「無字真經」,直至桐柏老人被「死城」綁架,傳柬指定以「無字真經」作贖,事遂傳出江湖,」些武林敗類為了覬覦這部「無字真經」,公然血洗「桐柏派」,曹月英挾經而逃,幾經惡戰,終於走脫,但已重傷將死,根本無力去踐約贖他父親的性命,巧逢宇文烈,於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把這部人人垂涎的真經交與素昧平行的宇文烈請代赴約。宇文烈以「無字真經』換回了一具屍體,還險些送了性命,曹月英再度落入那些武林敗類之手,並非不可能。 突地,宇文烈發現殿牆盾壁坍口之處,血跡斑斑,心頭劇震之下,彈身射向坍白,目光掃地,忍不住驚呼出聲。坍口外丈許的草叢中,赫然橫擺著一條斷臂,粉白細膩,不問可知是屬於女人的。 莫非曹月英已遭了毒手?這斷臂的屬於她的嗎? 他與曹月英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可言,僅只是在某種巧合的情況下,他本「武道」的精神,替她辦這件事,現在,曹月英離奇失蹤,極可能已遭不測之禍,他勢不能一走了之,好歹總要弄個水落石出。 斑斑血漬,一路灑向廟後。宇文烈循著血跡搜去,越過只剩下尺許牆基的圍牆,一片密林展現眼前,血跡已不可辨。正待欺身入林之際,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心中又是一驚,目光遊掃之下,發現兩丈外的一叢矮樹之中,露出一片裙角。 他一個縱步到了矮樹叢前,拔開枝葉,赫然是一具獨臂女屍,但卻不是曹月英,不管死者是誰,既然陳屍此間,必與曹月英失蹤有關。心念幾轉之後,終於閃身入林,展開搜索。足足兩個時辰,他搜遍了周近五裡範圓每一個角落,一無所見,連一點可疑的跡象都沒有發現。 他頹然返回矽廟,在殿前院落之中,掘了一個大坑,把桐柏老人埋葬了,然後取過廟中一塊石碼,把原來的字跡抹去,運指大書;「桐柏老人之墓」六個大宇,下署宇文烈敬立。 他的目的是,如果曹月英不死,可能會重返破廟,她見了墓碑,自會明白一切,自己也算是對她有了一個交代。 諸事停當,正待轉身出廟,募然,一陣人語之聲,由遠而近。 宇文烈心念一動,閃身隱入偏殿之內,伏在窗口後,眇起一目,從隙縫外望…… 三條人影,掠入正殿之中,片刻之後,又出現殿廊之上,其中一個是個駝背老者,一襲土藍布長衫,掩章膝蓋,雖是個駝子,但身量卻與普通人相等,如果直起背來的話,至少要比一般人高出一頭。另一個身著錦衣,年在四十左右,滿面奸邪之氣,第三個是個花倍年華的少婦,左袖齊上臂而斷,斑斑血漬,染透了半邊身。 宇文烈幾乎失口而呼,那少婦赫然正是不久前在廟後矮樹叢中所見的那失臂女屍。難道死了的人還會復活?要不就是她根本沒有死,只是暫時昏厥,自己一時粗心,沒有看出來? 再一注目,不由寒氣大冒,那少婦右手,赫然握著一支斷臂,神色自若,似乎失去了臂在她看來根本不算回事。天下竟然會有這等怪事,尤其是一個花信年華的少婦。 兩男一女沉默了片刻之後,錦衣中年首先發話道:「三妹,你沒事?」 那少婦嗲聲媚氣地道:「沒事,這一掌還挨得起!」 宇文烈在暗中大是惑然,對方斷了一條手臂,竟稱沒事,連提都不提,邊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錦衣中年目注駝背老者道:「大哥,是否就此甘休了?」 . 駝背老者目暴凶芒,—陣怪笑道:「笑話,若非我三人分途兜截落了單,魔劍王平算什麼東西!」 突地,一個陰森刺耳的聲音接話道:「蒙山三怪又算什麼東西?』 三人面色大變,齊齊怒哼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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