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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噢!」

  「那位台爺留下了話……」

  東方野心中一動,道:

  「留下了什麼話?」

  「山中再見!」

  東方野暗吃一驚,莫非那神秘老者早已知道自己身份,這未免太可怕發,他真有些陰魂不散,竟纏定了自己。當下摸出一塊碎銀,道:

  「小二哥,這賞你!」

  小二裂開了嘴,連稱不敢領公子厚賜,手卻已伸出接下塞入袋中,哈了哈腰,眉開眼笑地道:

  「公子,馬匹已喂足水料,以拴在店門口,公子隨時可以上道,馬背鞍袋裡有乾糧,山中可以食用。」

  「這是那老頭子吩咐你預備的?」

  「是的!」

  「你可以走了!」

  「謝謝公子的厚賞,來城時希望再光顧敝店。」

  「唔!一定!」

  東方野離店上路,雜在人潮中,奔向武陵山。

  現在,他們的情緒開始緊張了,明日午正,便要做生平大事,報血仇,毀『血榜』。當年,父親以一招而飲恨,明天,自己從未見識過田慕嵩的武功,但依情理而論,決高不到那裡,如果他功力可恃,便不至於一再施展陰譎詭計了。

  他是第二次參與這行人的行列。

  上一次,他是『過路客』的隨從,因緣而入『藏龍穀』。

  這一次,他是眾揚矚目的挑戰者。

  夕陽卸山,東方野來到一個嶺頭,看那馬兒渾身汗濕,如水淋似的,口鼻裡直冒熱氣,連打前蹄,已不堪再軀策了,只好下馬,避開山道,進入一片林中歇息,乘取出乾糧,慢慢咀嚼。

  突地,一聲極其熱悉的喝話,傳入耳鼓:

  「井水不犯河水,尊駕是什麼意思?」

  一個女人聲音道:

  「要你離開遠些,不成麼?」

  「此地並非禁地……」

  「但你的行為令人噁心!」

  「別自以為了不起?」

  「這些話換在另一個時候,你便得出代價。」

  「哼!區區不信這個邪!」

  「要試試看麼?」

  「未始不可。」

  東方野一聽,雙方的聲音都不陌生,一層身形,掠了過去,目光掃外,不由大動,同頂彩轎,停在樹下,旁邊是四名青衣少女,轎前站的是紫衣婦人,這邊,一灰衣蒙面書生,身後是一名俏婢。

  想不到大娘與『血手書生』鬥上了。

  聽方才的話因,必是大母看不慣『血手書生』主婢在一道。

  東方野身形一現,雙方的目光全向他射來。

  『魔轎使者』冷冷地道:

  「朋友,這裡沒你的事。請便!」

  東方野一笑道:

  「區區只是覓地歇腳而已。」

  『血手書生』道:

  「你另尋好地方吧!」

  東方野暗忖,此時決不能報露身份萬一泄了底,被『無雙堡』的人發覺,事情必起變化,一切計畫,便要付東流了,但如何使雙方不動手呢?

  『血手書生』一轉身,面對東方野,語中帶刺地道:

  「朋友,此地是『魔轎』禁地,犯之者死!」

  東方野哈哈一笑道;

  「朋友未免言過其語。」

  『血手書生』向側方一退,向紫衣婦人道:

  「使者,這怎麼說?」

  『魔轎使者』寒聲道:

  「請你帶這女的離開!」

  『血手書生』怒哼了一聲道:

  「這似乎不幹別人的事。」

  「你倆是什麼關係?」

  「你管不著!」

  「走江湖有走江湖的規矩。」

  「區區不興什麼臭規矩。」

  轎中傳出了冰冷的語聲:

  「主婢同行,不成體統,打發他上路!」

  『魔轎使者』作勢就要出手,『血手書生』手摸劍柄……俏婢嬌聲道:

  「公子,犯不著,我們走吧!」

  這「我們」兩字,語涉暖昧,聽來十分刺耳。

  『血手書生』一擺手道:

  「你退遠些!」

  「嗆!嗆!」雙方拔劍在手。

  東方野向前挪了兩步,道:「區區作個魯仲如何?」

  『血手書生』不屑地道:

  「你算什麼東西?」

  東方野佯怒道:

  「若非看在好友小野份上,我便要罵你!」

  小野兩字出口,雙方都似大感意外,齊齊轉面怔視著他。

  『魔轎使者』驚聲道:

  「你是小野的朋友?」

  「不錯!」

  「小野現在何處?」

  「不知道,我們月前分手。」

  「朋友如何稱呼?」

  『血手書生』接口道:

  「你真的是小野的朋友?」

  東方野莞爾道:

  「這怎麼假得了!」

  「你知道在下與他的關係麼?」

  「當然,他告訴了區區在關結交令兄妹的一切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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