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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第五十七章 恩怨難分

  『虛無客石中利』嘻嘻一笑,道:

  「別急,你這一輩,帳算不清了!」

  『血手書生』冷厲地道:

  「區區無意說笑!」

  『虛無客石中利』一拌手中鐵算盤,眉毛一揚,道:

  「老朽本無與你說笑,要打,換個地方,別妨礙了醫聖救人!」

  『血手書生』目光朝裡一望,不由傻了,只見『獨手醫聖』已著手治療東方野,自己倒是蠻橫得過份了,奇是奇在『獨手醫聖』,經過這一陣胡攪,他反而主動的施醫了,的確是怪人異性。

  當下收劍拱手道:

  「對不起,是區區莽撞了!」

  『虛無客石中利』一笑道:

  「架不打了?」

  『血手書生』尷尬地道:

  「看來是不必動手了!」

  郝名揚步出廳門,『血手書生』忙問道:

  「怎麼?」

  郝名揚抑低了嗓音,道:

  「有救,但遲了些……」

  「無礙麼?」

  「須三天才能復原!」

  「哦!只要能復原,三天四天倒不打緊!」

  「對不起,小的要到前面照料!」

  『血手書生』道:

  「區區也該走了,請轉告東方野,三天后區區在歸州等他!」說完,又朝『虛無客石中利』一揖道:「區區告辭,請恕方才失禮!」

  「好說,好說,我們以後見面的時間會更多。」

  「再見了!」

  到了前邊後座,『血手書生』扔了錠銀子在桌上,小二忙打躬道:

  「店主交待,不許收少俠……」

  『血手書生』一擺手道:

  「不收便嘗你!」

  說完,略不稍停,騎上了『的廬』馬,得得而去。

  說東方野神志清醒,發覺自己躺在房中床上,『獨手醫聖』與宇文一雄坐在窗邊椅上,誰也沒開口,他想說什麼,又覺得無法啟齒,他知道『獨手醫聖』業已施術救治自己,雙方關係微妙,這筆人情受了內心總覺不妥,但不知如何。

  青燈娓娓,已是入夜了。

  他很想知道『血手書生』方才那一鬧的結果,因礙于老人在側,無法向宇文一雄探詢,索性閉上了眼睛養神。

  過了不久,『獨手醫聖』第二次施術,遍點周身大小穴道,一遍點完,東方野感覺真氣業已開始流轉,精神也舒暢起來,只是『獨手醫聖』額上汗珠滾滾,顯見費了不少真元。

  服藥之後,隨即點上了「睡穴」,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宇文一雄坐在床沿。

  「宇文兄,小弟感激不盡!」

  「這不足掛齒,你現在覺得怎樣?」

  「功力大概已恢復了三四成!」

  「明天你可完全恢復了。」

  「小弟……不知如何報答這再造之恩?」

  「不閑放在心上。」

  「令師……」

  「一大早離開了!」

  「不須再用藥了麼?」

  「餘下的我會做。」

  「小弟那位朋友……」

  「血手書生麼,昨晚離開了,他留下話要你三日後到歸州見他!」

  「啊!他對令師太失禮吧?」

  「家師性情古怪,他表現得正好!」

  東方野不由莞爾,記得兩年前,受『張鐵嘴』的指示,到白帝城布主廟,初見『獨手醫聖』,情況也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自己是故意裝的狂傲,而『血手書生』卻是認真的,還好,沒出什麼大漏子。

  郝名揚送來了早點,東方野下床漱洗後,與宇文一雄共進。

  從早到晚,又服了三次藥,由宇文一雄施了兩次術。

  隔夜,到天明,宇文一雄囑東方野自行運功十五周天。

  過午,東方野功圓果滿,回復如初。

  宇文一雄特地整備了豐盛的酒菜,祝東方野的康復。

  吃喝之間,東方野正色道:

  「宇文兄,小弟有句話如骨噎在喉,不吐不快……」

  「有話儘管說!」

  「小弟蒙兄知遇,引為畢生之幸,而此番複蒙令師聖手回春,此恩此德,何以為報,每念及此,便覺寢食不安……」

  「我說過不必放在心上。」

  「話不是這麼說,大丈夫恩怨分明,令小弟深感不安的是令師與先父家母之間的……」

  宇文一雄臉色大變,驚聲道:

  「你說先父是什麼意思?」

  東方野黯然道:

  「家父業已不在人間!」

  「什麼,你父親東方遠已辭世?」

  「是的!」

  「何時?」

  「十多年了……」

  「你怎知道?」

  「兩年前,小弟在武陵山中『天王寺』,無意間碰到一位江湖異人,叫『一戒和尚』是他透露的,且曾把先父遺物紅繩玉象交還小弟!」

  「啊!他死了!」

  「宇文兄何以如此激動?」

  宇文一雄窒了一會,才期期地道:

  「令尊一代奇士,曾名登『血榜』,令人扼腕!」

  東方野悲憤地道:

  「先父死得不值!」

  「為什麼?」

  「是死于肖小的陰謀暗算!」

  「他……被暗算是在失去第一高手寶座之後?」

  「之前!」

  「這怎麼說?」

  「因為他受了暗算,所以才一招落敗于田慕嵩。」

  「啊!這是武林史上的驚人之筆,可知兇手是誰?」

  「乾坤真人!」

  「那條赤練蛇,他為什麼要暗算令尊?」

  「這是一個謎,小弟正要查證。」

  「想不到,想不到,江湖風波險,一個不謹,就要滅頂,這事……令堂知道?

  「家母不知道!」

  「江湖中還有誰知道?」

  「再沒別人了!」

  宇文一雄雙眼發赤,垂下了頭,這情景使東方野大惑不解,照理,他不該激動的,因為他師門與父母是對頭,為什麼呢?剛才他回答自己的那句話,可能言不由衷,但這卻無法追問,他對自己所表現的義氣不假,這中間有何蹊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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