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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想我武某,仇蹤遍地,如果武功失去之事一旦傳出,必然會有許多仇家追蹤前來,那時姑娘豈不受累?」

  淩波仙子冷笑一聲道:「你把我車玉蓉看作了什麼人?你我既已訂交,便當生死與共,患難相扶,車玉蓉縱然因此血濺黃沙,又複何憾?」

  繼光輕歎一聲道:「那又何必呢?武某落此下場,那是命運如此,怎能再拖累旁人,在下心意已決,請姑娘不必為我擔心!」

  符小娟心性最急,見他們只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不禁發急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囉嗦些什麼嘛?別忘了地靈教的復興大事全都在你的身上呢,無論怎樣你必須去稻香村一次,切莫想那些糊塗心事啦。」

  書淫這時也插嘴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無論如何你得見見地靈教四姬和你師兄,然後讓大家慢慢設法。」

  繼光點頭道:「老前輩所說極是,無論如何我得去一道稻香村,她們還在等著我呢。」

  想了一會又道:「不過我想先去看看三光神尼,黃龍師伯現在她庵內等我,他又有石靈丹,或可助我恢復功力。」

  白衣羅刹嘴一撇道:「我知道你是要去看看莫郡主,依我看呀,此刻在可不必,還是一心一意去稻香村吧。到了稻香村再派人向黃龍道長討回靈丹豈不更妥當。」

  繼光還未及答話,書淫已經不耐,接著符小娟的話風急道:「此時寸陰寸金,不必再爭論了,還是先去稻香村的為是,一去那裡便已得安全,然後再著人寺找黃龍子豈不更穩妥?」

  話落不待繼光再表示意見,立時縱身而起道:「老夫尚有急事待辦要先走一步了,事後通知地靈教四姬中途來接應,你們慢慢來吧!」

  書淫走後,繼光又輕歎了一聲。他此刻心情實在紊亂已極,一種英雄末路的悲哀,倏然湧上心頭。

  符小娟深悉他此刻的心理,立即上前扶著他的肩膊柔聲道:「走吧!不必難過了,縱使武功真的失去也可以重練呀!我將來必定搜遍窮山惡水,尋求靈藥替你助長功力就是。」

  繼光沒有再答應,低頭邁步就走,他這一行動,才知武功失去之苦,腳步竟然艱難異常。

  淩波仙子自和繼光對答了那幾句話後,便一直怔在那裡沒有出聲,這時見繼光舉步就走,竟沒有理睬她,心裡不覺十分難過,正待發作幾句,繼又想,他此時心情惡劣,何必和他計較,我還是即時去找爸爸吧,找到爸爸後,再趕來助他恢復功力不遲呀!主意打定,立趕上兩步叫道:「你二人慢慢走吧,我去找爸爸去,找到後便立即趕來替你療傷。」

  說完急展輕功,急如星瀉的奔去。

  繼光望著她逝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神傷,一個人在患難之中才覺出友誼的可貴,淩波仙子和他相識不久,而對他的友誼竟是這般誠摯真實,面自己所給予她的又有什麼呢?

  由淩波仙子再想到美人和紫衣女魏紫娟,只覺她們一個個對自己十分友好,霧美人二度捨命維護自己,紫衣女也於自己有大恩,面自己卻因許多的事情牽累,無法還報人家,想到這事,不禁輕歎一聲,自言自語的道:「唉!這些人情債只有來生再行報答了。」

  武繼光發覺自己功力全失之後,正自感慨萬千,黯然神傷之際,驀然……

  遠遠一人縱聲狂笑道:「小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

  閃目一看,只見白面書生紙扇輕搖,一步三搖的由林中踱出來,和他並排走的是司徒森,後面還跟著一群身背長劍的道士。

  白衣羅刹不禁冷冷哼了一聲,粉臉湧起一片殺機,她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如果這批人意圖對繼光不利,她必以最殘暴的段對付。

  繼光發現來人是衡山派的人後,心裡倒覺坦然,他覺得衡山名門正派,絕不至乘人之危。

  正當白面書生向他發話之時,突然又有二個中年江湖漢子流矢一般向場中射來,繼光不由陡然—驚,如果來人是金蜈宮人,那就有點麻煩了。

  這時,白面書生等距離繼光已不及一丈,倏地一齊把腳步停下,目注繼光又是一陣得意的狂笑。

  原來當繼光和淩波仙子、白衣羅刹,舍去司徒森等趕來始信峰來,白面書生等也尾隨趕到,他為人陰險狡猾無比,繼光等屢遇截擊,他們卻隱身不出,等到將金蜈宮人打敗時,他們才又繼續跟進。

  到達始信峰,又趁繼光和石鯨夫人對話時,繞道潛入峰後,會合了本派的幾個師兄弟,更是悉這次始信峰之戰,七大門派傷亡慘重,七位掌門人差不多都已負傷,少林元元大師竟于力戰金蜈宮主人時失手傷身,也幸虧元元大師纏住了金蜈宮人,七派掌門人才得安然撤離黃山。

  大家得悉全部情況後,原擬即時撤離,白面書生卻念念不忘衡山一鶴之仇,一力主張再繞回去看看繼光等,如遇機緣湊巧,並可趁繼光在力戰金蜈宮高手力乏之時發動圍攻。

  他們繞回峰前後,正趕上武繼光和扶桑姥姥那一幕驚心動魄的拼鬥,嚇得他們隱藏林中連大氣也不敢出。

  嗣後書淫來到,繼光昏厥,他們雖明明聽得繼光功力全失,但他們自忖惹不起二個女魔星,更惹起書淫,故一直等到這時才發動。

  繼光見白面書生只是狂笑,不禁劍眉一掀,冷冷的道:「何事今閣下如此得意?」

  「我笑閣下此時,就像蚊龍遊入淺水,猛虎去了爪牙,昔日的威風只有到夢中去追尋了。」

  白衣羅剩倏地往前一趨身道:「難道你想趁人之危?哼!須知還有姑娘在這裡呢。」

  「白衣羅刹雖然狠毒潑辣,此刻只怕自身還難保呢。」

  「哼,有膽子你不妨試試。」

  白面書生久聞白衣羅刹之名,自己怎敢惹起她,突然回頭向司徒森道:「師弟若要雪報松鶴師叔當年一劍之仇,此刻正是時候,快動手吧!」

  司徒森點點頭道:「待我試試!」

  聲隨人落,呼的一聲直向繼光沖去。伸手便來扣繼光手腕。

  白衣羅刹嬌喝一聲道:「你敢!」

  銀刀劃起一道惺芒,疾向司徒森攔腰卷去,白面書生早已料到了這一著,就在司徒森前沖的刹那長劍已經撤出,白衣羅刹撤刀攔截,他也立時劍掌齊揮,猛向她背後攻去,逼得符小娟不得不撤招自保。

  再說司徒森向繼光攻擊既不用長劍,也沒有用掌勢而用手拿,目的乃在試探,不過他這一手用的十分突兀,其勢有如閃電。

  就在他的手掌就要艘及繼光手腕的刹那,繼光突然冷哼一聲,手掌倏然一翻,一式「翻雲覆雨」,忽的把他手腕攫住。

  司徒森不禁大吃一驚,陡的功行鐵臂,正待震腕回奔,只覺對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竟是那般柔弱無力,不由失聲道:「哦!我明白啦……」

  輕輕把手奪回,歉然道:「請恕兄弟不知之罪。」

  這時刻,後來的兩個江湖壯漢也投到了場中,倏然轉身趨到繼光面前道:「小魔崽子,索債的來啦!」

  繼光根本不認識他二人,見他語氣不善,不由一愕道:「尊駕什麼人,恕我武某眼拙。」

  「哼!你是真狂,難道連我昆吾劍嚴化也不識得?」又指著和他並肩站的那個紅面漢子道:「這位乃是西南有名的獨行俠馬玉龍,特來找你算一算殺害點蒼三老的那筆血債。」

  繼光突然仰天一陣狂笑道:「天下徒負虛名之輩多如過江之鯽,在下豈能一一盡識?你要報點蒼三老被害之仇物件找錯物件了,有膽子就去找金蜈宮主人算帳,何故找上我?」

  昆吾劍怒道:「若不是因為你,他們三位怎會遭難?」

  繼光一身功夫全失,本就心情惡劣已極,想不到竟又是上這種不講理的人,糊塗找上身來,心裡更覺惱怒已極,冷笑一聲道:「就算因我武某人而死,你又打算怎樣?」

  「抽你的筋,削你的皮為他三個償命。」

  聲隨人到,倏地往前一趨身,劍光如練兜頭向他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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