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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松鶴躬身笑道:「後山練劍去了。」

  老道長點子點頭,逕自轉入隔室去了。松鶴道長這才說明這位老道長,乃是本門唯一僅存的老輩人物,道號悟玄,因他天性穎悟,稟賦甚高,故尚保存了本門好幾種失傳的絕學,自己也是誤打誤撞才是遇上的。

  白面書生皺眉低聲道:「本門的老派人物很多啦,怎麼說這位師叔祖是碩果僅有的一位呢?」

  隨把自己得遇赤松子和枯松子,同去尋找繼光復仇失敗經過說了一遍。

  松鶴道長點頭道:「這事勿怪你要糊塗,你可知本派除了衡山本觀外,另外還有許多下院嗎?這些下院開創時的主持,多系三元觀所派,嗣後便衣缽相傳,與本派再不發生關係,但班輩則仍沿用本派的排行,你所見的赤松子,可能是哪個下院的主持。」

  白面書生這才明白,叔侄談論了一會,突然一陣風響,躍進一個劍眉星眼的俊美少年來,對松鶴道長躬身喊了一聲師叔,卻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白面書生。

  松鶴道長隨著白面書生指著道:「這是你師兄徐子平,外號白面書生,以後你們兄弟應多多親近。」又對白面書生說道:「他叫司徒森,武功已得師叔祖真傳,將來光大門楣,恐怕就要靠他呢。」

  白面書生原是一個極為高傲的人,平日自負已極,口雖不言,心裡卻是一百二十個不信,心想:「這大概是師叔故意恭維師叔祖吧?」

  霎時司徒森業已走到他面前,深打一躬,朗聲道:「小弟司徒森拜見師兄。」∧п套喲絲陶諢粕劍綣奔涓系眉埃Φ芮銥稍諑勱;嶸蝦吞煜氯盒垡喚銑ざ棠亍!?

  司徒森自小便被悟玄子領來這桃花穀,為望他將來光大衡山門楣,曾費盡心血,採集多種靈藥為他洗滌筋骨及增強功力,直到長成仍未出過江湖一步,這時聽說要派他代替師叔去履約和人動手,也覺十分興奮,巴不得馬上便離山。

  悟玄子為求慎重計,特命他先和松鶴道長實地拆了一次招式,並限令雙方不得藏私,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果然雙方鬥到三百多招時,司徒森居然勝了一招,悟玄子這才放心讓他下山,原因是此刻的松鶴道長,已遠非三年前的松鶴道長可比,無論劍術和修為方面,都已有長足的進步,他既能勝得武功精進的松鶴,一路向黃山急趕,果然在山口遇見了武繼光,司徒森一看對方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後生小子,心裡越發認定,認為必勝無疑。

  不料,出手不到幾招,便被繼光的百骨幽魂劍法把攻勢檔住,一連換了三四套劍法,攻出的招式足有一百五十多招,仍然未撼動對方分毫,而繼光也未攻出一招。

  這一來直氣得他劍眉掀動,雙日煞光隱現,大喝道:「難道你練的都是挨打的本領嗎?有膽子就和小爺堂堂正正的拆幾招。」

  繼光這時已把他的路子模得差不多了,立時長笑一聲道:「你既一定要我發招,那就接著好啦!」

  倏地招式一變,竟然以竹竿代替玉笛,陡的把地靈九打笛招施開,但見一溜青芒沖霄而起,刹那漫天青芒流動,就和平地忽起一座竹山一般,綿綿不斷的攻來。

  他的內力原就充沛無比,雖是一根青竹竿在手,仍然勁風四溢,潛力有如山湧。

  司徒森初逢勁敵,心裡頓覺凜然,微一失神,已被繼光逼得連撤了七八步,白面書生見狀不由大急,高聲喝道:「以靜制動,寓守於攻。」

  司徒森究竟是個天份極高的人,只因對敵經驗全無,故一遇對方淩厲攻勢,心裡便有些發慌,這時經白面書生一喊,心中立時警覺,就勢長劍一緊,奮力連攻兩劍,逼得繼光攻勢一緩,立時震劍還攻,才又把局勢穩住。

  繼光因深惜對方武功得來不易,複因彼此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故始終不肯出煞手。這時見對方居然在極端劣勢下,竟又能穩定下來,不覺暗暗佩服,更不忍下煞手了。

  這時雙方過手已近二百招,白衣羅刹見繼光始終未盡全力,以為他鬥金蜈宮主人時所受的內傷未愈,心裡不覺著急起來,銀色彎刀一挺,正待上前替他下來,白面書生紙扇一揮冷笑道:「準備二打一嗎?須知還有大爺在這裡呢。」

  白衣羅刹大怒,嬌喝一聲,銀刀如一道電閃一般匝地卷來,沒頭沒腦的攻到,就在白衣羅刹攻向白面書生的同時,跟著又是一聲嬌喝,林中倏起一道銀虹,奔電般向司徒森卷去,劍氣森森,頃刻之間,攻出八劍。

  繼光不知來人是誰,只得把青竹竿一收,退到一旁,這才發現來者是淩波仙子,不禁眉頭一皺。

  淩波仙子和司徒森這一接上手,情勢和剛才已是大不相同,但見青白二道光芒,來回交織,漫空流動,雙方都是絕招頻出,全力搶制先機,一時之間已無法分出勝負。

  這時可苦了白面書生,平空遇上符小娟這位女羅刹,僅只十幾招便險象環生,原因是白衣羅刹自和人動上手以來,都是生死拼鬥,是以,也養成了她一種出手不容情的習慣,一動上手對方不死即傷,白衣羅刹之名便是由此而來。

  繼光靜立一旁,看著她倆動手,暗中卻是不斷的皺眉,深怕白衣羅刹傷了白面書生,那麼他和衡山派的仇恨,更將愈結愈深,而導致無法收拾的局面,是以腳步不自主的緩緩前移,準備隨時搶救。

  就這時刻,一陣急促重濁的腳步聲響,一個高大僧人,踉蹌急奔而來,到達距離武繼光尚有三丈多遠的地方,突然撲通一栽倒在地。

  繼光早就聽到了這腳步聲,只因覺出來人不似武林中人,是以不曾注意,這時耳聽他體軀倒地之聲,才倏然扭轉身軀,一看來人竟無故倒地,立時飛奔過去一看,只見這僧人渾身血污,已是氣息奄奄,連忙將他扶起推拿了一陣,又連忙喊道:「大師父,大師父……」

  半晌,僧人方睜開無神的眼光看了一眼,微弱的喊道:「金蜈宮卷……土……重……來……」

  說完眼一閉,立即伸腿死去,一看死者裝束,便可斷定是少林派的僧人,再細味他臨死時所說的話,繼光已準確地判斷到,必定是當繼光等走後,金蜈宮主人又重新回到了玉柱峰,對武林七派和丐幫展開了攻擊。

  當下,顧不得掩埋那僧人,扭身一聲大喝道:「住手!」

  淩波仙子和符小娟不知他為了什麼事,立時收招往後一躍,一齊把眼光向他投來,此刻他也無暇多作解說,倏地扭轉身子喊道:「快隨我到始信峰去支援,否則就來不及啦!」

  話落縱身往前便走,司徒森不知為了什麼事這般著急,呼地一縱身,攔在面前狂笑道:「好小子,你打算趁機跑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繼光怒極,呼的一掌劈出,同時揚聲大喝道:「七派的人快被殺光啦!虧你還有心思纏著我呢。」

  這一掌是他含怒所發,力能裂石碎碑,迅猛已極,司徒森一驚之下倏撤八尺,而繼光早在一掌發出之後,箭也似的往前急奔而去。

  跟著一自一紅兩條纖影也同時飛起,直向來路飛奔而去。

  司徒森驚魂甫定還不知他說些什麼,白面書生卻猛然省悟,連喊道:「不好!聽他的語氣.似是七派來人已遭金蜈宮攻擊,咱們也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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