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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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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式突兀之極,無論在時間與情勢上,石逸都無法閃避,只得猛地一圈掌,左掌電出,砰蓬!硬接了一掌。 旋風四溢中,石逸身不由主地蹬蹬連退四五步,只覺胸間一陣血氣翻騰,逆血幾乎從口中噴出。 傷時翁雖也被震得連撤了二步,但他存心置敵死命。倏退忽進,厲嘯一聲,第二掌又閃電般攻到,石逸逼不得已,只得咬牙再度翻掌迎出。 劈拍!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脆響,石逸再度被震退,他功力本就較傷時翁稍遜一籌,二掌硬碰之下,內腑已被震傷,一口逆血直從嘴角沁沁溢出。 傷時翁得意地怪笑幾聲道:「小子,滋味如何?」 雙手箕張縱身劈面抓來,這一招正是他平生得意絕招「暴虎憑河」,眼看絲絲冷風業已透體,石逸倏然嗔目大喝一聲,一劍懸空削出,一片森森劍氣中,隱夾千條銳風排空激射而出。 傷時翁認得這一招,乃是武當劍術中的救命絕招「雨橫風狂」,若果他硬行撲下,石逸固是不免,他也得傷在劍下,只得懸崖勒馬,雙掌猛地往回一收,空中拳腿躬腰連續幾個翻滾,往右方翻出了五六尺,方才腳落實地。 經這一折衝,劫魂劍徐帆早已飛撲到了石逸身旁,一手將他攙住道:「石兄傷勢如何?」 石逸伸手從懷內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二顆丹藥納入嘴內,哈哈一陣狂笑道:「這點傷勢還要不了兄弟的命,徐兄但請放心好啦!」 傷時翁雖在二度對掌下震傷了石逸,自己並沒有占多大的便宜,此時見二個青年目射精芒,抱劍卓立,他也不敢冒然上前了,暗暗把真氣運轉調息養神。 現在場中就只剩了紫髯伯和武繼光一組了,他二人原先各存客氣,一百招過後,已漸漸打出了真火。紫髯伯自恃功力深厚,暗忖道:「我倒看看他內功究有多少火候?」 剛巧武繼光一式「日正中天」劈面攻到,立時雙掌一翻呼地迎出,兩股勁氣接觸之下,轟然一聲大震,噓!噓!十餘道旋風四外激射。 武繼光長衫飄飄凝然不動,紫髯伯的闊肩卻連搖了幾搖,立時紫臉泛紅,虯髯一根根倒立,大喝一聲道:「兄台內力果然不凡,且接在下這招試試。」 「巨靈掌」一登內力外吐,一股威猛無比的掌風,隱挾雷霆萬鈞之勢,狂瀾一般滾滾而出,勢若驚濤掠岸,怒海騰蛟。 繼光明知這宗對拼內力於雙方有損無益,但此刻勢如箭之在弦,不得不發。當下猛吸一口真氣,朗聲答道:「兄台有興,武某捨命奉陪。」 呼地一掌劈出。他因對方內力雄渾,這一掌已疑聚八成以上的「貝葉神功」,掌風相接之下,半空又起一聲裂帛似的大爆響,直震得滿廳塵土飛揚,板壁格格作響,雙方又不由自主地又各退了二步。 紫髯伯天生膂力雄渾,平生未遇能和他力拼三掌的人,這時竟無法擊敗一個文弱書生似的武繼光,不由爭勝之念陡生。 倏然一陣哈哈狂笑道:「閣下堪稱公孫述平生唯一勁敵,恕我要用那最後一步棋了。」 繼光也豪邁地大笑道:「兄弟正想見識一番『鴻蒙紫氣』的玄奧,兄台請儘管施為好啦!」 他此刻心裡也起了一陣衝動,暗忖:「倘若連金蜈宮的一個門下都無法戰勝,將來拿什麼去和金蜈宮主人爭雄?」 所以,爭勝之念陡起,急把「兩極混元真氣」提緊,漸漸地頭頂升起一層迷迷朦朦的青白氣體。 這時紫髯伯的雙掌也已由紅變紫,全身隱隱發散出一種稀薄的紫氣,腳上緩緩向前移動,顯然雙方已到乾坤一擲的緊張局面。 這種情形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石逸、徐帆顧不得再攻傷時翁了,雙雙一縱身,一左一右仗劍而立,準備繼光遇險時隨時出手槍救,傷時翁也於這時趨身到了紫髯伯身旁,把一雙三棱怪眼緊緊盯著石、徐二人,以防他們施行偷襲。 時刻在緊張中一分一秒溜過,驀然—— 紫髯伯一聲虎吼,雙字虛空一桉,一股靄靄紫氣緩緩向前湧出,看似去勢甚緩,而繼光已穩隱覺出,有一股巨大無比的潛力泰山一般壓上身來。 當下雙掌猛地劃一太極圖形,倏地往外一翻,「兩極混元乾坤手」發出,兩股有形無質的氣勁,空中甫一接觸,倏發一陣低沉隆隆悶響。 旋風匝地電漩中,忽啦啦一聲裂帛似地暴響,兩股巨大力量勢均力敵地向空暴射,嘩啦啦!大廳簷瓦竟被沖去了一大片。 繼光身不由主地倒退廠三四步,微覺胸間氣湧,捏緊暗中一提氣呼地把真氣運轉了一周天,跟著一挺腰,人已站穩。 紫髯伯對『鴻蒙紫氣』素具信心,—經施出任何人也難抵禦。豈料這次施出竟如遇到一堵極其強紉的氣牆一般,心神大受震盪,一驚之下,暴退八尺,但覺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已然直湧上來。 他也是個極其剛強的人,硬把一口上湧的逆血壓下下去,嘿的一聲,把腳步站穩。 從表面看來,雙方平分秋色,實際紫髯伯已吃了大虧。 繼光此刻已把真氣調勻,朗聲—笑道:「『鴻蒙紫氣』已經見識過了,你我就罷手如何?」 他絕不知自己經勝利,仍以為剛才那一招勢均力敵呢。但此話聽入紫髯伯之耳,真比殺他一刀還要來得難受,慨然長歎一聲,竟沒有答話。 繼光對紫髯伯的為人深為敬重,見他一臉頹喪之色不便再行逼迫,隨轉頭對石逸徐帆二人道:「金蜈宮主人既已外出,宮內似乎只有少數幾個人,我們不如過幾天再來吧?」 石逸和徐帆原就以繼光的馬首是瞻,見他已有退意,同時更看金蜈宮主人確實不知哪裡去了。立時同聲答道:「目前也只有如此了。」 於是,繼光朝著紫髯伯把手一拱道:「既令師確已外出,弟等擬停幾天再來拜訪。」 話落偕同石徐二人轉身往外就走。 傷時翁重重地哼下一聲,目視紫髯伯道:「向來闖入金蜈宮的人,就沒有活著走出去的,難道今日要破這個例?」 徐帆霍地一旋身,長劍一震道:「那你們打算怎麼樣?」 紫髯伯倏地仰天一陣淒厲狂笑道:「三位兄台但請放心出宮,一切責任我公孫述擔當就是。」 繼光細聽他的笑聲隱含著無限的悲淒與憤激,知他必有困難,不由也把身形扭轉道:「金蜈宮有什麼陰謀手段,儘管使出來好啦,我等實不欲使公孫兄有所礙難。」 紫髯伯濃眉一陣掀動,厲聲道:「三位儘管請便,看哪個敢於攔阻?」 究竟他是金蜈宮主人首徒,仍有不可抗衡的威嚴,傷時翁雖覺不服,但卻不敢再出聲說話,悻悻然轉身向後廳退去。 武繼光等見此情形,倒覺有點過意不去下,屹然站立大廳之上不知是走好呢,還是繼續幹下去。 這時候紫髯伯已大步走上前來,拱手哈哈一笑道:「剛才既由兄弟把諸位迎進,現在仍由兄弟恭送兄台等出宮吧。」 繼光見人家既已下逐客令,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隨即拱手還禮道:「那太不敢當啦!」 立即轉身大步往宮外走去。走出金蜈宮後,石逸若有所感地道:「這位紫髯伯公孫述倒頗像個血性男兒,置身在這種組織內,實在有些可惜。」 繼光點頭道:「今天如果不是他堅持如此,恐怕還有麻煩呢。」 徐帆冷笑道:「怕什麼,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便是準備大大地鬧他一場,縱有陰謀何懼?」 繼光接口道:「話不是如此說。第一,我覺得金蜈宮今天有些異樣,據說金蜈宮高手如雲,何以只得公孫述三人?而且金蜈宮主人也不在家,他們究竟哪裡去了呢?第二,聽家師萬里雲煙說,金蜈宮機關密佈,如果他們暗中發動,豈不麻煩?」 石逸隨著附和道:「我等趁機退出實是對的,況且我們白天退出,晚間仍可來呀。金蜈宮主人的行蹤,倒不可下注意呢。」 三人邊走邊談,剛剛轉過一座山嘴,驀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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