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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


  杜雲收斂笑容,冷冷道:「小子嘗嘗劇毒攻心的滋味吧!」鄭小玲聽到賈東民狂叫,忙閃身而至!但已經來晚了。

  賈東民體內體外發出奇痛和奇癢,癢得使他難耐,雙手不停地在身上亂抓,一時之間……抓得象一個血人,狀極狼狽。

  鄭小玲閃到賈東民身邊,賈東民雙目巳經抓瞎,面上已經血肉模糊,其狀極慘,鄭小玲見狀,尖叫一聲,似已失去理性,厲聲道:「姑娘不把他們崆峒的人殺光,誓不為人!」雙掌疾如電光般的推出,見人就殺……

  一時之間慘叫連天,夏江本來靜坐調息,此刻他聽到喊殺與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他緩緩睜開雙目,只見賈東民一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下,已經奄奄一息了。

  夏江微喟一道,自語道:「惡人自有惡報,可憐珍妹被他毀了,他竟死於毒蟲口裡,天網恢恢,應得的報應……」

  夏江目光掃到他姊姊身上。只見此時的鄭小玲似一頭猛獸,象一個瘋子,掌風所到之處,便是一片慘叫之聲……

  那杜雲似受了重傷,節節後退,不出三招必被鄭小玲毀掉。果然……一聲慘叫!杜雲的身子,象斷了線的風箏,飛射三丈開外!叭……

  跌在地上,腦漿四濺!鄭小玲似仍有餘恨,一彈身,欺身杜雲屍體旁,舉手又是一掌拍去!登時劈得杜雲血肉橫飛!夏江忙閉上眼睛,歎道:「姊姊的手實在太狠了。」

  此刻,鄭小玲象一頭食人的猛獸,對在場的三十多個青衣怪人,趕盡殺絕……

  那些奇怪的青衣人,都沒有深厚的武功,他們平素是馭養那些毒蟲,臨敵時看記號施放。現在突遭鄭小玲毒手,可憐竟無一人倖免………

  遍地都是屍首,血流巳成河渠,漸漸地,場中靜下來,只聽道一個女子,哀衰地在哭泣!這個女子,便是鄭小玲!夏江緩緩起身。緩緩地走到鄭小玲身旁,低喚一聲:「姊姊!」

  鄭小玲抬起滿臉淚痕的臉,幽幽道:「弟弟我怎麼辦」?夏江微喟一聲:「人死不能複生,現在擺在我們面前重要的事,便是立刻去救母親!」

  鄭小玲擦乾眼淚,點點頭。夏江牽著鄭小玲凍冷的手,展開輕功,向峰上飛去!二人正賓士間,突然……

  遠遠傳來嘈雜的人聲!夏江忙縱身上了一株參天古樹上一看,不禁一呆,原來前面有一個赤腳葛衣長髮的老者,坐在一堆平地裡,解衣露胸在抓蝨子。

  平地四周插了幾根竹子,堆了幾堆石頭,那怪老頭,但坐在中央,他抓蝨子的動作非常滑稽,惹的四周站的人,都在哈哈發笑。夏江心中感到奇怪而且悶悶不樂。

  通往山上的路,非要經過那塊平地不可。夏江姊弟二人眨眼工夫,便到達那堆平地。突然,坐在平地裡那赤腳長髮的怪老頭,打了一個哈欠道:「今天抓蝨子太累了,睡一覺再走」!

  說罷,便躺了下來!頓時,昏昏入睡鼾聲大作……那怪老頭似熟睡未覺……夏江突然大驚失色,低聲對鄭小玲道:「這個怪老頭鼾聲,莫非有移魂出竅之邪術」?

  驀然,夏江和鄭小玲剛想舉步走過去,突聞鼾聲,腳步頓時便感沉重起來,夏江驀然一驚,突然停步大喝道:「老前輩醒來!」這時……

  那赤腳葛衣的怪老頭鼾聲越來越大!平地四周的人,沒有好久,便全被鼾聲所控制!一個個的頭昏腦脹,沉沉欲睡。

  鄭小玲突然對夏江道:「弟弟你的感覺如何,我困死了」!話剛說完,便緩緩地坐了下來,眼皮便睜不開了。夏江大吃一驚!

  他想:一個習武的人,不應該有這種現象!正計思間,自己也突然有異樣的感覺!他在看看那葛衣蓬頭垢面的老叟,此時鼾聲愈來愈緊。顯然,大家都受那怪叟鼾聲的影響!漸漸地………

  夏江感覺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夏江立刻意識到那老叟有一種邪術在催眠,驀在此刻,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但卻清晰異常。

  那細微的聲音道:「趕快舌根抵住上齶,閉目調息,澄清雜念,閉塞聽覺……」夏江心中一驚,忙坐下來,依言運功閉塞聽覺。片刻,果然夢醒不少。這時……

  夏江面前人影一晃,便有一塊東西塞入口中。夏江睜目一看,那裡還有半點人影?怪!夏江心中連續起了許多怪!怪!的問號!

  再用手向口中一摸,拿出一顆淡紅色的東西來。那顆淡紅色的東西,圓圓的托在掌心上,透明發亮。突然,他耳邊又響起那個細微的聲音:「趕快塞到口中去!快一點!」

  夏江不由自主地,又塞進口中。片刻,他感覺口中充滿清涼幽香,精神突然倍加振奮……他心中又是一陣奇異的猜想。此刻,場中那葛衣蓬頭老叟,鼾聲更濃!夏江虎目向四周一掃,心中登時大吃一驚!

  四周的人,連他的姊姊鄭小玲在內,都倒在地上,隨著那鼾聲,也由各人口中發個如雷的鼾聲。一時之間……

  場中,鼾聲如似雷鳴虎嘯,聞音嚇人巳極!那個葛衣蓬頭垢面的老頭是誰?為什麼他的鼾音竟能控制所有的人呢?,是敵?是友?謎……

  一時無法解開的謎!夏江本來是個聰明絕頂的少年,此刻,對眼下情勢,巳猜到七八分。他連忙也倒在地上佯作鼾聲,看那葛衣蓬頭的怪叟,有何行動?突然……

  那葛衣蓬頭的怪叟,停止鼾聲,仰面一陣狂笑,躍身而起,象旋風似的,向場中飛躍一周,那種疾馳的速度,快得使人難以置信!

  那怪叟向場中飛馳一周後,突然冷冷道:「中原武林道上,都是一些酒囊飯袋,經不起老夫一陣鼾聲。谷清年那傢伙說夏江小子可稱為天下第一人,其實,不過飯桶一個而已……」

  夏江聽了暗暗氣得肚子哇哇亂叫,想不到穀清年這惡賊,意挑撥許多高手與我作對,其用計至為陰險毒辣。可是,這老叟又是誰?

  從未見面,為何又能認出自已?夏江正在猜想間,突然,那怪老叟出手如電,點了在場每個人的「昏穴」。其手法之快,驚人得很!

  那怪老叟又是一陣怪笑,突然象的靈般地,飄到夏江的身旁。夏江立刻運注真力在雙手之上,只要那怪叟下手,他便立刻雙掌推出!驀地……

  那怪叟伸出如鳥爪似的枯手,在身上抓了一把蝨子放在手中。口中咕咕噥噥地說:「小把戲,你往那裡跑?我一把捏死你們」!逗得夏江幾乎笑出聲來。

  正在此時,那怪叟手中一揚,一把蝨子,便立刻打在夏江臉上。口中哈哈大笑,道:「夏江小子,你一張小白臉,不知害雙多女孩,老夫給你幾個大蝨子,叫你小白臉失去光彩,哈……哈哈……」

  那把蝨子,打得夏江又疼又痛,夏江只有咬牙忍受。忽然,那怪叟出手如電,便向夏江的「昏穴」點去!

  夏江正想出手一擊時,驀地……一聲冷冷的嬌叱道:「你敢」立刻一股輕風向那怪叟身後掃來!

  那怪叟似吃了一驚,忙縮手轉身,向一側閃避。夏江微睜目一看……只見那怪叟身側五尺遠的距離,站了一個綠衣蒙面怪人。那綠衣蒙面怪人仍然是綠紗蒙面,窈窕身材,綠衣綠裙,隨風飄拂,宛如仙子……

  如果不揭開她的綠紗面罩,誰又能知道她是世界上最醜的女子?夏江見那綠衣醜女子出現,心中登時又吃了一驚!

  綠衣蒙面人銀鈴般的聲音響起道:「糟老頭子,如果敢動他一根汗毛,哼!叫你永世不回青海!」

  那怪叟更加大吃一驚!他心想:他怎麼知道我是青海的……怪叟眨眨一雙小眼,嘿嘿兩聲:「姑娘是剛才來的?」「不錯!」

  「地上睡的這個娃兒是你什麼人?」「愛人」怪叟又看了綠衣蒙面人一眼,口中又嘿嘿道:「愛人算什麼?他就是你的丈夫,老夫一樣要殺!」

  「那你不妨出手試試!」怪叟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女娃兒,你有多大能耐?」「上通天文,下識地理,藥學星相,奇門遁甲,無所不通……」

  怪叟笑得前府後仰。綠衣蒙面人曆叱道;「不相信麼?」怪叟收斂笑容,道:「相信!相信!中原奇人甚多!」他略略一頓,又道:「老夫口打五聲睡鼾,你如能承受得起,老夫便立回青海!」

  綠衣蒙面人,冷冷道:「莫說是五聲,就是五千聲,姑娘也不在乎。」怪老叟忙道:「好!好!好!」

  「糟老頭子打鼾吧!」怪老叟立刻閉目,鼻孔大鼾起來!五聲巳過,怪叟突睜雙目一掃……

  綠衣蒙面人格格一笑道:「邪門不過如此而巳!」怪叟頓時大驚失色!正想騰聲而去時,突然……

  背後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怪叟忙停步轉身一看,只見五湖煙客電射而至!五湖煙客笑道:「青海老怪物,多年不見,還沒有死麼?」

  怪叟微微一笑,道:「老煙鬼也還在人間偷閻王飯吃?」五湖煙客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老怪物幾時來中原的?大概武功又進步不少了?」

  怪叟冷笑了一聲:「前天來的,路上碰到穀清年那老不死的,他說中原出了一個什麼夏江小子,武功可稱為天下第一人………」

  「所以你就不服氣,想來試試?」「不錯!」「試的結果如何?」怪叟嘿嘿兩聲:「那小子倒經不起老夫一個鼾聲,可是………」

  綠衣姑娘格格大笑,接著道:「可是半路上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是也不是?」怪叟正要接腔,突然……

  夏江從地上騰聲而起,不屑地說:「別吹牛,誰經不起你一聲窮鼾?」怪叟大吃一驚!

  這一驚非同小可,呐呐地說:「你是偽裝……」夏江劍眉一豎道:「既然是替穀清年助拳的,報出名來,好叫小爺打發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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