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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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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查明,老夫說出來也不會正確?」 「即使不正確在下也要聽聽。」 「浪子,你……太強人所難,如果老夫隨便出口,不但亂了大局,也可能會嚴重傷害無辜,你不希望如此吧?」 「正不正確在下自有判斷!」浪子十三毫不妥協。 「要是老夫堅持呢?」誅心人目芒閃了閃。 「那在下只好得罪!」浪子十三不假思索。 沉默了片刻。 「浪子,你不想知道老夫找你的目的?」誅心人轉變話題。 「也好,閣下就先說出來意吧?」 「誅心人」目芒變成了銀線,晶亮的絲縷,這是內力修為到了某一極限的象徵,也是他對某一個問題表示重視的態度反應,這神情,浪子十三並不陌生,所以他在認真地聽,「誅心人」行為近乎詭秘,但迄自目前為止,所表現的還沒有什麼乖僻之處,這一點,浪子十三還有把握,故而他對他還不至過份激烈,以外人而言,知道他具有雙重身份的也只「誅心人」一個。 「浪子,有個問題務請你坦誠相告。」 「什麼問題?」 「你到太原是為了替令師雙木先生對石堡主討回當年比武落敗之恥,還是另有目的,抑或二者兼有?」 「為什麼要問這個?」浪子十三提高了警覺。 「因為老夫可憑以決定該採取什麼應付的方式。」 「哦!」浪子十三心中一動,以他現在的出身名頭地位,對某些人而言,他不能率性而為貽人口實:「這是—個連帶性的問題,但實際上是三個問題,在下與閣下之間目前是敵友不明的關係,是有必要加以澄清……」 「說得好,我們分成三句話來說。」 「第一,你是為雙木先生與石中龍的過節而來?」 「不是!」浪子十三答覆的很肯定:「家師對當年失手落敗一節,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時過境遷不值重提!」 「很好,夠風度;第二,為了『玄功解』?」 「在下出山之時尚無此一說。」 「嗯!二者已澄清,第三,另有目的?」 「不錯!」 「什麼目的?」 「私人恩怨,不足為外人道。」 「誅心人」目芒連閃,好象在盤算如何應付這問題,片刻後,目芒凝凍下來,似乎已經下了某種決心。 「石中龍業已成為廢人,任何債務都已無法清償,老夫是他的生死之交,有義務代他清理償還,你說出來,老夫擔。」 「連人命債在內?」浪子十三凝重無比地說。 「誅心人」窒了一窒。 「可以!」兩個字重若千鈞,這可不是能隨口應承的。 「可惜,你閣下不是他本人!」浪子十三冷酷地說。 「非要他本人償還不可?」 「對,任何人無法取代。」 「可是……他已經失去了償還的能力。」 「所以閣下不必過問這件事!」話鋒略頓:「現在言歸正傳,關於秘密門戶的特使,他究竟是誰?」 「浪子!」誅心人的聲調變的很異樣:「老夫剛承諾過,等查證明白之後再為奉告,因為關係太大,稍有錯失,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老夫如此做,不盡是為了道義二字,而是有一份不能推卸的責任,夠明白麼?」 這回輪到浪子十三沉默了,他必須再慎重考慮。 空氣靜得可以聽到一片枯葉掉地的聲音,然而靜中卻充盈著無比的緊張,判斷錯誤,後果同樣是非常嚴重。 「誅心人」竟然放言即使為石中龍償命亦在所不惜,這不是普通的承諾,這當中定然有什麼無法想像的文章。 足足半刻的光景。 「閣下言而有信?」浪子十三改了口氣。 「哈哈哈哈!」笑聲中有幾分悲愴的成份:「老夫此心早死所以自號『誅心人』生死二字早已拋之度外,一個失心之人,生而何歡,死而何懼,你浪子儘管放心,不管你目的何在,最後對你有關之人,絕對有明確交代。」 他說得非常誠懇,也含有些許悲壯的意味。 浪子十三並非出於同情,而是維持本身的形象與風度不再追問其他,抬手道:「在下相信這一次,請便!」 「老夫重申前言,你實在不愧是雙木先生傳人!」 說完,幽幽轉身,舉步,他似乎突然蒼老了許多。 他到底是誰? 為何如此? 傷心人別有懷抱麼? 浪子十三望著「誅心人」的背影搖頭。 他第二次聽對方贊許自己不愧為雙木先生的傳人,顯見他對師父十分推崇。 師父號稱「武林第一怪」,通稱「雙木先生」,也有戲稱木老怪的,其實師父並不怪,只是不拘小節,不苟同流俗,故而有「怪』』之稱,實際上最講究的是「武道」與「公義」,正邪絕對分明。 當年他敗在石中龍手下,說起來只是微乎其微的差距,但他卻認了,從此隱姓埋名,而且絕口沒提過「報復」二了,這已足夠證明他人格的偉大。 於此,他聯想到慘死的親娘,葬身「沉魚潭」屍骨無存,而自己巧落在師父兜取落魚的網中得以存活,造就今天的自己,此恩此德,山高海深,此仇不報,娘親無以瞑目,若報,基於某種原因,又無以自處,現在「誅心人」發了承諾,可是他是第三者,世無此理他沒有任何理由承擔! —陣痛苦的沉思之後,他又取出「陰陽童子」提供的資料名單仔細地再看—遍,默記於心,揉碎拋散,以免留下痕跡而節外生枝。 查證名單的真偽是當務之急。 除魔衛道是武者天職,小楞子的無境慘死也同等重要,如果不是小楞子發現了惡謀,自己與老小子加上趙大娘恐怕已毀滅在預置的炸藥之下,所以,小楞子是殉身的救命恩人,只可憐他的家可能就此斷了後代根。 稚子何境? 無邊的恨又開始在心頭翻攪,而恨的演化是殺機。 石家堡角院暖閣下的大書房——禁地。 石家輝與月女在書房裡小房對酌。 「大嫂,我實在想不到『誅心人』何以—再干預堡裡的事務而且反反復複,是敵不是敵.是友不是友……」 「他自稱是爹的生平至交。」 「可是娘和我都猜不出他的來路,爹的朋友不多。」 「也許有想不到的。」 「他為什麼不正式表明身份?」 「也許他……」 「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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