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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當然可以.兩個字比較簡單,叫起來也省嘴。」笑笑又道:「你現在最好直接回家?把話說明,然後就待在家裡不要出門,外成狐狼成群,防不勝防,至於石家堡那邊,我會找機會把事實真相向石二公子抖清楚。」

  「不必!」崔如萍搖搖手,臉色如寒霜。  

  「為什麼不必?」

  「我跟石家輝已經恩斷情絕。」  

  「可是……這是誤會呀!」

  「對,是誤會沒錯,但也是他的機會。」

  「這話怎麼說?」浪子三郎摸頭,十分困惑的樣子。

  「這是家務事,三郎,你就不必管了。」

  「機會?家務事?……」

  「我走了,再說一次謝謝!」崔如萍急奔而去。

  浪子三郎望著崔如萍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柔順的綿著居然也有譜剛強的時候,她說的話大有問題,我還是得管。」

  說完,轉身上路。

  又到茶棚子。

  不知是什麼人出頭料理的後呈,現場已經清理得很乾淨,一箭之外的地方可以見一大堆隆起的新土,邊上又有一小墳,想來男的是六人共穴,香香是女的單獨埋,這處理善後的還算心地善良,沒把男女混葬。

  一條人影緩緩移來。

  浪子三郎到了茶棚之前,赫然是一個青巾包頭的中年婦人,看裝束是道地的鄉下女人,手裡挽著個竹籃子。

  奇怪,鄉下女人入黑便不再出門何況這裡荒郊野道。

  浪子三郎迎了上前,行動也很緩慢,怕赫了對方。

  「哎!」中年婦人吃驚的踉蹌了—下。

  「大娘,別驚慌,我是趕夜路歇腳的。」浪子三郎趕緊表明身份:「這麼晚了,大娘怎麼還出門……」

  「我出來插香燒紙!」

  「插香燒紙?」浪子三郎這才注意到竹籃裡的香:「大娘是上墳還是進廟?」

  「上墳!」

  「上夜墳?」

  浪子三郎又才發覺到這村婦細皮白肉,長相相當不賴,尤其—雙眼睛居然神光充足,怎麼說也不像種田理地的鄉下婦人,加上當時的行為透著詭異,心裡立即起了警覺。

  「唉!」中年婦人歎了口氣,目光一黯:「家翁就是開這茶棚子的,昨天這裡發生了無名兇殺,遇害的有六、七個,裡邊還有個女的,裡正著人來收埋,可憐鄉下人窮,求個心安,生活上得老做惡夢。」

  「哦,難得大娘好心。」浪子三郎並不完全相信。

  中年婦人徑直向兩坯土走去。

  浪子二郎仔細觀察婦人走路的姿態,壓根就是練過下的,可是又沒理由逼問人家,想了想,動身上路。

  走了一程,心裡老是撇不下那股好奇之念,一個鄉下婦人半夜裡來上不相干的野墳,完全地不合情理,而死的又都不是尋常人,愈想愈覺不對,於是他岔入野地,繞個大彎折回埋人之處不遠的野林裡,一心要看個究竟。

  新墳前香頭閃著火星,不見那婦人的影子。

  浪子三郎大失所望。

  他之所回頭只是為了—念好奇,並無任何實質上的意義,村婦既然已經燒完紙離去,當然沒有追查的必要,他正準備離去

  一陣極其古怪的聲音突地傳入耳鼓,像病人的呻吟,又像午夜裡的夢囈,還夾著草叢的唏索聲,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麼聲音,反正很怪就是了。

  他循聲掩去。 

  樹林裡草地上有—大團黑影在蠕動。

  他運足目力望去,呼吸為之—窒。  

  蠕動的黑影原來是兩個人面對面重疊擁抱,上面的在努力動作,下面的不斷呻吟,那聲音會使從全身發熱,燃起焚身的原始欲望的烈火。

  正在進行的是什麼事,除了白癡誰都懂。

  是—對露水鴛鴦在交頸和合,

  浪子三郎在心裡暗叫—聲:「倒楣!」想不到會碰上男女野合。

  再仔細看一看,幾乎要脫口也出聲來,怪事中的怪事,這一對野鴛鴦竟然是假鳳虛凰,兩個都是女的,而壓在上面的個.赫然是那個中年村婦,下面的是個年輕村姑,兩個雌的把這—場風月這戲演的有聲有色。

  浪子三郎心癢癢,但又啼笑皆非。

  兩個女的似已興盡,不動了。

  浪子三郎搗蛋成性,撿起個小石子擲了過去。

  中年婦人蹦了起來,大喝一聲:「什麼人?」忙著緊系裙子。

  年輕的村姑抓起裙子穿林而去。

  看兩個女的狼狽相,浪子三郎直想笑。

  「什麼人?」中年婦人又喝問—聲。

  浪子三郎正要出聲回應。  

  一條人影鬼魅般從側方出現。

  浪子三郎的內心立起激奮,想不到現場還有第三者,而這第三者赫然是秘密門戶的特使一一蒙面人。

  「特使!」中年婦人彎了彎腰。

  浪子三郎的心弦立時繃緊,想不到這喬裝村婦的竟然也是秘密門戶中人,怪不得她會來插香燒紙,所謂茶棚子賣茶的老頭是她公公根本就是句鬼話。

  「你怎麼老毛病不改?」蒙面人語氣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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