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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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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貧僧……」 「貧你個屁,你沒資格當和尚,會把菩薩給氣死,人的惡行比俗家人還要加三等,現在你說,那牽你們鼻子走的蒙面人是什麼路數?」 「貧僧……不知道。」 「我沒時間跟你蘑菇,快說?」 「貧僧委實……」 「哼!」小翠冷哼了一聲,纖指隔空彈去。 「啊!」悟明和尚慘叫一聲栽倒地面,翻滾扭曲,象一條頭上挨了一鋤頭的毒蛇,口裡慘哼不絕。 「你說是不說?我還有更好的讓你消受。」小翠寒颼颼地說。 悟明和尚抽扭滾動不停, 口裡溢出一堆堆的白沫,沾和了地上的土,變成了泥漿,整張臉五官不辨,灰以的僧袍綻開朵朵泥花,那慘哼聲比屠刀下被切斷脖子的豬羊還要難聽,簡直就不是人的聲音。 「小翠,你剝過羊皮沒有?」 浪子三郎眨眨眼笑著問。 「只是看過。」小翠會意回答。 「看過也行,那並不困難,現在們就來玩活剝羊皮,你從左腳開始,我剝右腳,可是要注意,皮不能破.得保持完整,不能帶肉,否則就算輸,來,我們開始。」 「施主,請……請看佛面,給我……一個痛快……」 「沒那麼便宜!」小翠大聲說。 「貧僧……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悟明和尚拼命擠出話來。 「小翠,我身上有好幾把刀,一把給你……」 其實,浪子三郎身上根本沒帶刀,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我……要是知道……不說,永墜十八層地獄……」 悟明和尚語不成聲,一個出家人發此重誓,還是真罕見。 浪子三郎皺了皺眉頭。 小翠也聳聳肩。 看來悟明和尚是真的不知道幕後人的身份,他倆都不是兇殘之輩,殺人有時是不得已,但折磨卻於心不忍。 「小子!」老小子從殿角轉了出來:「算了,反正他已經是廢人一個,佛門敗類交由佛祖自己發落吧!」 說完,轉向小翠道:「小小妞,解開他的穴道!」 小翠噘噘嘴,飛指金解了悟明和尚的穴道。 悟明和尚閉著眼喘息。 「臭和尚,我還有句話問你,希望你別再說不知道,你們把石大公子藏在什麼地方?」浪子三郎沒忘此來的目的。 「石大公子……已經……交到『陰陽童子』手上。」 悟明和尚睜開了失神的眼。 「什麼?交給『陰陽童子』?」浪子三郎栗叫。 「是!」 「為什麼?」 「這……罪僧不知道。」悟明和尚改了自稱。 「那下流胚子跟你們是一路?」浪子三郎很激動。 「罪僧所知道僅這—點,別的不明白。」 「那下流胚子落腳何處?」 「不知道,這些事……岩主比較清楚。」 「哼!石家堡著叛逆秋兆年已經被你們自己人殺了滅口,他清楚有個屁用,閻王老五就是問出來也不會告訴我,臭和尚,除了那蒙臉的王八蛋之外,你還見過什麼比較有地位有權威的東西?」 浪子三郎此刻完全收斂了嬉容,看起來很正經,但說話的口吻還是脫不了本來的習慣。 「沒有,罪僧見過最高的發號施令人,只有那蒙面人。」 「老小子,怎麼辦?」浪子三郎轉過面。 「離開這裡再說。」 「好吧!」說完又向悟明道:「臭和尚,聽著,處理善後,到地窖迎出你的住持大師兄,以後規矩規矩做個好和尚,要是被我知道你沒誠心悔改依就做壞事,我馬上送你進地獄,你失去武功是佛祖的慈悲,讓你好好安份修行。」 「阿彌陀佛,罪僧會澈悟懺悔,—心向佛!」 「這就好!」頭—偏向老小子和小翠道:「我們走吧!」 驀在此刻,一陣刺耳怪笑聲從寺牆之外傳進來,笑聲之難聽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誰聽到這種聲音都會來不及地掩上耳朵。 三人互望一眼。 「我去瞧瞧!」浪子三郎彈身飛標而去。 「我也去!」小翠跟著掠起嬌軀。 「那我老人家只好坐鎮了。」老小子望了悟明和尚一眼,就地坐了下去。 怪笑聲嘎然而止。 寺牆之外是廣闊的密林,黑壓壓遮天蔽日。 浪子三郎和小翠先後從不同方位投入林中。 由於笑聲已止,兩人都失去了目標。 浪子三郎並未深入,他從方才聽到的笑聲判斷,發笑聲之人的位置不會太遠,他除了運用銳利的目光之外,把聽力也提高到極限,默察任何細微的聲音,除非對方摒息不動,否則必會有聲響發出,他有把握捕捉。 他想,如果對方志在誘自己外出以施展詭謀,那可能便是蒙面人或是他的同夥,將計就計也許就是緝凶的一法。 「啊!」女人的尖叫聲傳來,就在側方不遠。 浪子三郎連意念都不轉便循聲撲去,—眼便發現數丈之外的樹下躺了個女人,他的心倏地下沉,他看出是小翠。 「小翠!」他大叫一聲,聲落人到。 「三郎,我……我……」小翠聲音帶哭,雙手捂住臉,再嬌蠻任性的女人也有其的脆弱的時候,尤其在危難時見到親近人。 浪子三郎經驗老到,他先用目光在四周搜索了一遍,然後才大跨兩步到小翠身邊,蹲下身去。 「你受作了?」 「我……看不見,臉上好痛,好痛!」 「你放開手,我看看!」邊說邊拉開小翠的手:「啊!」他驚叫一聲,心房頓時收緊,腦門嗡嗡作響。 小翠的美嬌容完全變了樣,眼睛、鼻子、腮幫焦爛了好幾塊,象被烈火燒焦,又象結痂的傷口被抓爛。 「我的臉……」小翠緊抓住浪子三郎的手臂。 「小翠,別急,有辦法的。」浪子三郎方寸又亂,但他不能不安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我……緊跟在你後面進這林子,什麼也沒發現,也沒見你的影子,我正想出聲叫你,突然飄來一陣水霧,火辣辣的象滾油潑在臉上,然後……就聽到你在叫我,三郎,我知道這是腐蝕的毒水,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已經被燒得不成人形?」 小翠猛搖浪子三郎的手臂。 「沒那麼嚴重!」浪子三郎全身在發麻。 「不必安慰我,我知道這輩子……」 「小翠,我們先回寺裡去!」 說著,抱起小翠,出林越牆回到寺中。 「怎麼回事?」老小子立即起身迎了過來。 「她受傷了!」 「啊!」老小子看了看:「毒辣!卑鄙!」 「老小子,我現在起要開始殺人了!」浪子三郎咬牙切齒。 「對方是誰?」 「暗算偷襲,不見人影!」 浪子三郎帶煞的目光射向木立的悟明和尚。 「臭和尚,用這種腐物之毒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悟明和尚顫聲回答。 「你要我撕了你?」浪子三郎頭一次發狠。 「小施主,罪僧不敢妄言,真的是不知道。」 「那剛才那種笑聲是你聽過嗎?」 「從沒聽過!」 浪子三郎目爆狂焰,他是真想殺人。 「小子!」老小子聲音也變得沉重起來:「我們先找個安靜地方,仔細替小小妞檢查一下傷勢,再想治傷的辦法,這小和尚看來是真的不知道,殺了他也無濟於事,走,不能耽擱時間,拖久了更糟。」 「好!」浪子三郎點頭。 小翠夠堅強,這麼嚴重的外傷,她沒有哼半聲,其實她真正的傷是在心底,一個心高氣傲的如花美女被毀了容,一輩子見不得人,這是永遠痛楚永遠醫不好的傷,她沒哼,但心裡在滴血,而—股子怨毒正在凝聚。 「小翠,是不是很痛?」 「不痛!」小翠咬牙有聲:「我只希望一點,兩隻眼睛還能看得見,我要看血,鮮紅的血,哈哈哈哈」 淒厲的笑聲有如巫同峽啼猿,笑中包含了無邊的恨。 「小翠,小翠,你不但會複明,還會復原。」浪子三郎雙目已赤,他內心的痛苦並不比小翠輕。 「三郎,復原?你能替我重新換一張臉?」 「只要一口氣在,天涯海角我會替你求醫。」 「除非你求到神仙,你相信有神仙麼?」 「相信,因為你!」短短一句話,表示了金石之愛。 「三郎!」小翠輕喚了一聲,發自芳心深處。 一老二少離開了靈感寺。 五天后。 離城十裡二賢莊的趙寡婦家。 趙寡婦是外地人,十幾年前跟丈夫到二賢莊來落籍,大約是五年前,丈夫趙二虎一場急病歸陰,於是她成了寡婦,無兒無女,是個標準的孤寡,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不少人打過她的主意,但她矢志守節,為人也相當正派,聽說是刀馬旦出身,手底下有兩下子,一般人惹不起,久而久之,也就相安無事了。 最近,家裡住了個遠房侄女,算有了個伴。 而這個伴,正是養傷的小翠。 五天,小翠臉上的傷已經痊癒,只不過留下了可怕的惡疤,可以說面目全非,這樣子是不能出去見人的,堂堂無劍山莊的千多變成了疤面女,這可不是件小事,而她又是神鷹浪子十三的女友,行將引起的風波可想而知。 燈火初上的時分,晚餐已畢,趙寡婦在院子裡把在棚架上亂歇的雞一隻只捉進籠子,這是每天天黑後必定的功課。 「大娘,忙啊!」一個瘦小的人影出現。 「哦!是三郎!」 趙寡婦迎過來,在衣兜上擦手。 「小翠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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