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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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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來路?」蒙面人急聲問。 「弟子不知道,說是……要找浪子三郎。」 浪子三郎「怦」然心震,來的會是誰?怎會知道自己在這廟裡,是青衣蒙面女還是……」 「你們快去應付,這裡先擱著!」壁間傳聲不現形的蒙面人發出命令。 蒙面人和悟明和尚立即沖出禪房。 壁間聲音再傳:「你小子且候著,趁機會多想想。」 聽口氣人已離去,浪子三郎翻身坐起,心裡疾轉念頭:「不管來的是誰,反正自己是不必救的,何不趁這機會搜查—下石家慶的下落。」 他想到就做,一陣風般飛出一禪房,朝後進奔去,囚禁人質當然不會在前院。 大小僧舍佛堂連灶房膳堂全尋遍,沒任何發現。 突地,一個年輕和尚從一道偏門裡蹌蹌踉踉奔了出來, 口裡喃喃道:「阿彌陀佛,救苦救難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請保佑師祖脫苦脫厄……」 浪子三郎悄沒聲息掩過去,從後扼住年輕和尚的脖子。 「啊……啊……」和尚竭力掙扎。 「說,人關在哪裡?」 「你……你是……」 「快說!」 「你是……悟心小師叔?」 浪子三郎不由一愕,對方怎會認自己是悟心小師叔? 「唔!」他含糊地應了—聲:「快說?」 「小師叔,你……請放手,弟子……」 「說呀!」 「在……後園地窖。」 「帶路,不許回頭。」浪子三郎鬆開了手。 「是,我佛慈悲!」 和尚喘了口氣,在前帶路。 後園。 雜草叢生,花樹久未修剪,枝橫柯亂,入目—片荒涼。 花樹深處有間小佛堂,清煙伴孤燈,總算香火還沒斷。 浪子三郎在年輕和尚引導下進入佛堂。 年輕和尚打開了佛龕後的暗門,有石級通向下方。 「師叔!」年輕和尚突然回身:「呀!」 他驚叫出聲:「你……你不是小師叔……」 「是你叫我小師叔,又不是我冒充你小師叔。」浪子三郎一臉嬉容。 「你是誰?」 「天理人道流的開山祖師浪子三郎。」 年輕和尚目瞪口呆,他以為碰上了瘋子。 「快,帶路!」浪子三郎揮手。 「你……到底想做什麼?」 「救人!」 「救人?」 年輕和尚狐疑地望了浪子三郎幾眼,雙手合什,喧了聲佛號「阿彌陀佛」,然後舉步前導。 石級下降約莫丈許,一轉.—間地下室呈現。 「啊!」浪子三郎驚叫一聲呆住了。 半明不暗的燈光下,有張木板床,床上盤膝坐著—個枯瘦的老和尚,雙目無神,對浪子三郎的來到似乎視而不見,不起任何反慶,乍看之下,簡直就是尊木雕的神象,被香火薰得外衣人一色.生氣全無。 「怎麼回事?」浪子三郎期期地問。 「他是本寺住持師父悟因。」 「怎會住在這裡?」 「不是住,是被關在這裡,悟明大師步取代了住持的位置,佛門已經不再清淨,小師叔悟玄被迫出走,許多師兄弟也紛紛離寺,剩下的都是悟明大師叔的心腹,我……叫悟空,留下來服侍師父,每天擔心受怕……」 「哼!欺師滅祖,玷污佛門,該殺!」 「阿彌陀佛!」 「我明白了,我說話的聲音象你的小師叔,所以你稱呼我師叔對不對?」 「正是如此,施主剛說來救人……」 「不錯,人呢?」 「人?這裡只有家師,沒有別人。」 浪子三郎有些啼笑皆非, 自己說的人是石大公子,悟空和尚誤會是說他師父。 「和尚,你聽我說,我會替你們制服叛徒,你師父就可以恢復自由,現在我問你,石家堡新任家主石大公子已經被切一條腿,人關在什麼地方?」 「這……小僧不知道。」 「寺裡還有什麼隱密的地方可以關人?」 「除了這裡窖沒別的隱密地方。」 浪子三郎又傻了眼,他立即想到了闖寺的少女,現在不知情況如何,既然找不到人,還是先到外面去看看再說,心念之中道:「你等著,我去替你師徒辦事!」 「阿彌陀佛!」床上的老和尚有氣無力的宣了聲佛號。 浪子三郎轉身離開地窖。 大雄寶殿前的院子裡。 被稱作岩主的蒙面人與小翠在激鬥,蒙面人用劍,而小翠是徒手,劍招辛辣無比,每—式都有追魂褫魄的威勢,但小翠攻守自如,這顯示了她的功力非凡。 另一個蒙面人站在院角,仿佛在觀戰。 悟明和尚兀立在另—邊,口角有血痕,似乎受了傷。 地上橫七豎儲備擺了六具和尚屍體。 殿廊牆腳有近十名和尚分立警戒。 浪子三郎已來到 但沒露面。 「住手!」站在院角的蒙面人突然大喝了一聲。 場中的蒙面人立即收劍暴退。 院角的蒙面人入場。 「丫頭,話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你還想怎麼樣?」 「要人!」小翠雙手叉上了腰,—副嬌蠻樣子。 「告訴你此地沒有浪子三郎,你……」 「我一——不—一信!」三個字分段說出。 「不信你又能怎樣?」 「我會殺光廟裡所有的活人,然後放把火把這座鬼廟燒成平地。」 「你有這種能耐?」蒙面人聲帶鄙夷。 「綽綽有餘,不但如此,我還要追到底,更多的活人會變成死人。」小翠這種口吻,實在叫人聽了不寒而慄。 「哈哈哈哈,丫頭,你真是狂妄得可以,聽著,你要為這六位枉死的弟子付出代價,你要是有膽量就報出來路,值得本人動劍的人不多,能死在本人劍下是一種榮耀,所以凡屬跟本人動手的都得留名。」 「呸!不要臉,你自己蒙頭遮臉見不得人,卻要別人報名,你也聽著,本姑娘殺人沒這麼多講究,要命就好了。」 蒙面人沉默了下來,小翠倒打的一記又狠又辣的釘耙擊中了他的要害,是以倉促間對不上活,不過,也只是極短的片刻,他冷笑一聲,陰森森地開了口——一— 「丫頭,別逞口舌之利,本人現在就要你永遠閉上口。」 隨著話聲,長劍緩緩離鞘,毫光乍然沖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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