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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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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嗯,瑛姐遺贈的「天眼珠」,功能辨毒克毒,此珠在身,毒其奈我何!」提起吳如瑛的名字,陳霖又不由黯然久之,才搖搖頭道:「不成!」 「為什麼?」 「我們必須以雄厚的力量,徹底消滅該教,憑我兄妹倆,報仇雪恨,固不成問題,但如果不把該教徹底解決掉,任其有漏網之魚,終是貽禍江湖,最主要的是他們都能用毒……」 「難道說要把該教一網打盡,豈不有傷天和?」 「不錯,我有這種想法!」「那太殘忍了!」 「殘忍?白骨教單為了這一座『白骨鎖魂大陣』,就不知枉殺了多少無辜,融屍取骨,我曾親眼目睹,殺百人而救千人,甚至萬人,何謂殘忍!」「既然白骨教善於用毒,豈不令參與的人白白送死?」「這個……當然要從長計議!」 「那我們上道吧?」 「好!」陳霖把吳如瑛遺贈的「無虛劍」佩在腰間。 兄妹兩人,馳下山崗,陳霖猶不斷的回頭,望那一抔黃土,直到望不見了才罷。 陳幼梅邊行邊道:「哥哥,未來的嫂子怎麼長得那樣醜?」陳霖正色道:「妹妹,不許你這麼說,人真正的美醜,並不在容貌,而是內心,如果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內心卻污穢不堪,你還認為她美嗎?」 陳幼梅臉一紅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兩人晝夜奔行……這一天收辰巳之交,已來到「八旗幫」總舵所在之地。沿途哨卡俱無,陳霖一顆心不由忐忑起來,忖道:「難道『八旗幫』遭遇了什麼意外不成,不然,哪會如此,豈有總舵所在之地,連個哨卡都沒有?」 心念未已,只聽陳幼梅驚呼一聲道:「哥哥,屍體!」陳霖一震道:「什麼?」 「屍體!」 「在哪裡?」「那草叢中不是?」 陳霖循著陳幼梅的手指一看,果然,五丈外草叢中,隱約露出幾具屍體,不由怦然一驚,上前一看,惶然道:「不好,八旗總舵遭了意外!我們快!」說著,身形驟然一緊,疾逾流星飛矢,猛瀉而去。陳幼梅鼓足全力跟在後面。 沿途,屍體不斷出現,令人怵目驚心。 總舵房舍在望,屍體也愈來愈多,卻不聞半絲聲息。陳霖一顆心,幾乎跳出腔子來。 細查那些屍體,周身未見傷痕,也沒有流血現象,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中毒,另一種被絕高的內家好手所傷。顧盼間,兄妹倆來到總舵大門之前,只見了無人跡,一片死寂陰森。 門口,又是數具死屍,死狀和一路所見哨卡一樣,其中有兩具陳霖認得是該幫的兩位堂主。 一種不祥的預感,使陳霖連打了兩個寒顫。 踏進大門,兄妹倆頓時直了眼,一陣毛骨悚然。 只見令壇前的院地之中,橫七豎八,盡是死屍,血腥之味,中人欲嘔,厥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陳霖雙目盡赤,肝膽皆炸。 是誰,以這殘酷的手段血洗「八旗幫」,竟然不留半個活口?從地上凝結的血跡和折劍殘肢看來,令壇前曾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 除了死者之外,是否還有活口逃出,不得而知。幫主楚玲,未婚妻鐘小翠,師叔「飄萍客李奇」,古道熱腸的「猴叟曹貽」,莫非都全部遭了毒手?想到這裡,登時冷汗遍體,渾身起栗。 這太可怕了,他不敢再朝下想……陳幼梅激顫的道:「哥哥,在你的想像中,是誰下的手?」陳霖沉重的一搖頭道:「下手的不止一人,可能是有計劃的屠殺,無從想像!」 「不知小翠姐姐他們……」 「目前也無從判斷她(他)們的生死!」 「我們開始檢視一遍屍身,如何?」 「好的!」 兩人懷著一種莫名的心情,翻檢每一具屍身,但,找不到他們要找的人。陳霖劍眉緊蹙著道:「莫非李師叔他們沒有來,楚玲走脫了,但,不可能呀,算時日,他們該在這裡等我會齊的?」陳幼梅道:「我們到裡面去看看?」 兩人越過院地,向令壇走去! 剛走到令壇門外,陳幼梅突然尖叫一聲道:「哥哥,你看!」陳霖定睛一看,口裡怒哼一聲,就待……陳幼梅一把拉住他道:「哥哥,且慢!」 陳霖一愕道:「你發現了什麼?」 「事情大有蹊蹺!」 「什麼蹊蹺?」 「八旗幫既被血洗,為什麼獨留幫主楚玲一個活口,綁在令壇之內,可能這是一個陷阱,也許目的是誘你上鉤!」陳霖不由悚然而震,她說的確有道理,這事情太奇突,太出人意料。 原來幫主楚玲,被反綁在令壇之內的一把太師椅上。陳幼梅又道:「楚幫主看樣子是口不能開,身不能移,必是穴道被制無疑!」 陳霖依言一審視,果然正如陳幼梅所說,楚玲滿面痛苦之色,除了眼睛還能轉動之外,和一尊木偶差不多。 「幫主!哦……玲妹!」 陳霖高叫一聲,楚玲秀目一眨,毫無反應,當下,毅然道:「先把她救出來再說!」 說著,腳一舉,又待朝令壇跨入。 陳幼梅一橫身攔住了陳霖道:「哥哥,仔細考慮一下?」「我不能不救她?」 「可是你看她的眼神,似乎在阻止我們進內!」 陳霖疾朝楚玲的面上看去,果見她雙目睜得滾圓,幾乎要突出眼眶,顯見她心中必有重大的話要說,苦於開不了口。當下試探著叫道:「玲妹,你是否急切著要我來解開你?」楚玲的眼,睜得更大,可以使人領略到答案是「不」。「是不是令壇之內已被人弄了手腳,不能進入?」 楚玲雙眼一連幾眨,表示陳霖猜對了。 陳霖在焦灼之中,又加上困惑,不知這令壇之內到底布了什麼陷阱,一時之間,急得抓耳搔腮,半籌莫展。 楚玲不能說話,根本問不出所以然,但又不能舍之不救。陳幼梅蘭心慧質,忽然想到一個妙著,喜孜孜的道:「霖哥,有了!」 「什麼有了?」 「目前最好能先設法解開楚幫主的被制穴道!」 「人不能進內,如何解法?」 「以哥哥的功力,是否可以在三丈之間的距離隔空震穴?」陳霖心中一動道:「可以,不過你知她是何穴被制?對方施的是什麼手法?如果是獨門點穴手法,又將奈何?」「但,我們總得一試!」 「如何試法?」 陳幼梅神秘的一笑道:「你準備好了,看我的!」 說著,面對楚玲道:「楚幫主,現在我開始循序背誦穴道,當我念到你被制的穴道時,你就眨一下眼,我哥哥將以隔空震穴手法,為你解穴!」楚玲連眨了三下眼,表示知道。 陳霖對乃妹的心計,大是佩服,這真是一個妙著。 陳幼梅開始高聲念出穴道名稱:「百會、華蓋、天突、玉枕、精促、步印、神封、藏血、聽根、通太、眉沖、睛明、人中……肩井!」楚玲眼睛一眨。 陳幼梅急向陳霖道:「解她左右肩井!」 陳霖雙掌中指戟立,逼出兩道淡紅色的指風,飄向楚玲左右肩井。 楚玲微微一震,雙臂竟然能微著掙扎。 陳幼梅又接著念道:「靈虛、神藏、或中、未穴……啞門!」楚玲又一眨眼。 陳幼梅道:「啞門穴!」 陳霖又射出一縷指風。 「啞門穴」一解,楚玲登時能開口說話,慘然喚了一聲「霖哥!」 陳霖這一喜豈同小可,急應道:「玲妹,怎麼回事?」楚玲眼中立時射出兩縷怨毒的煞芒,道:「霖哥,現在請以指風再解我腎俞、三裡、維道、居停、中瀆、陽輔各穴,然後再告訴你事變真相!」 陳霖不由咋舌,她的穴道被制竟有如此之多,而且遍及上中下三盤,難怪她口不能開,身不能動,當即依言解了她所說的各穴。 陳幼梅迫不及待的道:「楚幫主,你的功力未受損吧?」「沒有!」 「那你可以自脫捆縛了?」 「不能!」 陳霖兄妹同感一震,異口同聲的道:「為什麼?」 「我不能動!」 陳霖駭然道:「你不能動?」 「是的,令壇之內,滿是炸藥,只要我微一動彈,立刻就會爆炸?」 陳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該如何辦呢?」 楚玲慘然一笑道:「毫無辦法,只有死路一條!那位是……」「舍妹陳幼梅!」「哦……當時若非令妹阻止,此刻你已骨化飛灰!」陳霖心頭一陣猛震之後,激動的道:「玲妹,總得想個辦法……」 「沒有用了,你們無法踏進令壇半步,而我不能移動分毫?」 「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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