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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現在你倆把他攆走!」

  明心、明性兩尼,恭應了一聲,齊齊向陳霖停身之處迫來。陳霖心裡忖道:「這怪尼確實怪得可以,這不是分明要這兩個尼姑好看,她的門下俱都是五十開外的老尼,她本人當在百歲之外了……」

  心念未已,兩尼已迫近身前,一左一右,半聲不吭,出手便扣,這一扣之勢,快逾電閃,而且奇詭絕倫。

  陳霖身形一劃,如鬼魅的脫出圈外,神目如電,射向殿中的「彩衣怪尼」。兩尼出手落空之下,雙雙一劃身,就地如劃一道半弧,又成左右夾擊之勢,攻向陳霖,掌影如幻,勁風撲面生寒。陳霖再度飄身閃退……兩尼各個冷哼了一聲,如影附形般跟蹤而進,各劈三掌。她倆在「彩衣怪尼」嚴命目睹之下,出手之間,已挾其畢生修為而發,掌影晃處,響起一片轟雷之聲。

  陳霖到此時,還無法猜出「黑衣羅刹第二」要自己趕來「碧雲寺」的用意,見對方全力出擊,不由怒意橫生,心想,先打發了這兩個再說。

  心念之中,左右開弓,分迎兩尼……「波!波!」兩聲巨震,勁氣橫溢,積塵紛落,兩尼各被震退數步。

  「彩衣怪尼」清叱一聲:「退下!」

  兩尼如獲大赦,頂禮而退。

  陳霖如利剪般的目芒,再度逼射向「彩衣怪尼」。

  「彩衣怪尼」向兩旁的十二個女尼看了一眼道:「把來人擒下!」

  十二個女尼,齊齊一躬身,紛紛彈身湧出殿門。

  絕色少婦沈君璧,仍一動不動的跪在蒲團之上,顯然,她還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十二道如濤勁道,從不同角度卷向陳霖,勁勢之強,駭人聽聞。

  陳霖被迫一個倒縱,飄落院地之中。

  十二個女尼,大袖飄飄,如十二頭巨鳥,緊跟著撲落。叱喝聲中,人影閃晃,勁氣呼轟,一場罕見的搏鬥,展了開來十二個女尼,個個皆具不凡的身手,在江湖中足當一等一的高手而無愧,這聯手合擊之勢,令人咋舌。

  陳霖雖懷蓋世功力,但也不敢稍存大意,凝神沉著應戰,直到此刻為止,他還沒有傷人的打算,是以搏鬥雖說激烈,還沒有人死傷。

  轉眼之間,雙方交換了不下五十回合之多。

  陳霖越打越狂,似乎真力如浩瀚大海,用之不竭。

  十二個女尼,對這怪少年,越打越覺心寒。

  「彩衣怪尼」看著場中打鬥的情況,兩道白眉緊鎖,面上的皺褶,不停的顫動,她對這功力高得駭人的怪少年,也感到莫測高深。

  陳霖邊打邊想:「時已過午,寺中除了絕色少婦沈君璧剃渡之事,稍見突出外,其他不見有什麼惹眼的事,可能『黑衣羅刹第二』要自己趕來此間,與沈君璧有關是十有九成無疑義的了,看樣子,自己的推斷可能不差,她就是……」

  想到這裡,不由一陣熱血沸騰,念頭再轉道:「久纏無益,反正遲早要揭開這個謎!」心念之中,功力再運,呼呼劈出一十八掌。

  人影散亂之中,夾著幾聲悶哼,四個女尼,踉踉蹌蹌的退出圈子之外。

  乍分又合,其餘的八個女尼,又複亡命的狂攻而上,招式更見淩厲,出手之間,盡是殺著。

  一時之間,陳霖被迫得一陣手忙腳亂。

  不由怒氣沖胸而起,立把功力提聚到了十二成,雙掌掄動之間,駭人狂瀾,翻滾而出,勁道如山,八個女尼登時迫走下風。

  怒喝之聲傳處,挾以一聲悶哼,又是一個女尼,跌跌撞撞的退了開去。

  「住手!」

  喝聲不大,但卻刺耳如割。七個女尼,齊齊收勢跳出圈外。

  陳霖也在這喝聲之中收住了勢,俊目掃處,只見「彩衣怪尼」緩緩踱出殿來。

  「彩衣怪尼」行到距陳霖三丈之處,停下腳步,沉聲道:「娃兒身手不弱,報上你的出身門派!」

  陳霖不由一怔,出家之人開口便稱人娃兒,這確實有點怪,當下冷冷的道:「血影門!」

  所有在場的人,全被這三個字驚得面上失色。

  「彩衣怪尼」面色微變之後,道:「什麼?血影門?」「不錯!」

  「哦!那你就是現在江湖中盛傳的『活閻羅』了?」

  「不敢,正是在下!」

  「來此何為?」

  「嗯!這個……」

  陳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聽「猴叟」傳言,「黑衣羅刹第二」要自己趕來此間,為了什麼,他還摸不清楚。「彩衣怪尼」冷笑數聲道:「你以為身手天下無敵,所以到我『碧雲寺』撒野來了,是不是?」

  陳霖俊面一變,道:「在下此來並非炫耀武功,乃是被迫出手!」

  「你已傷了我六個門下?」

  「在下手底已留了情!」 「什麼?你手底留情?」

  「不錯!」「哈哈哈哈,想不到貧尼門下還要人出手留情!」陳霖傲然道:「如果師太不信的話……」

  「怎麼樣?」

  「無妨當面一試!」

  「彩衣怪尼」白眉一揚,厲聲道:「你敢向我老人家挑戰?」陳霖冷聲答道:「如果師太如此解釋的話,亦無不可!」「彩衣怪尼」目中陡射逼人奇光,面上的皺褶一陣牽動,怒極反笑道:「數十年來,第一次被人打破本寺禁例,第一次有人出言挑戰,娃兒,我准許你離開碧雲寺,叫你師父『血魔』來!」陳霖不由心裡暗笑,但表面上仍是冷冰冰的道:「家師不會來此,而在下卻又不想離開!」

  「彩衣怪尼」突地前欺一丈……空氣在「彩衣怪尼」欺身之際,驟呈緊張。

  陳霖雖說口氣托大,但他不由心中微凜,他不知自己不用「血影神功」

  是否可以勝得過這百歲開外的怪尼,如果運起神功的話,「血魔」之謎豈非當場揭穿。

  「彩衣怪尼」一襲五彩斑斕的袈裟,無風自鼓,再度發話道:「娃兒,我先教訓教訓你,再問你闖寺傷人之罪!」陳霖冷哼了一聲,蓄勢而待,他知道這將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看掌!」

  喝聲之中,「彩衣怪尼」雙掌平胸推出,一道狂飆,挾撼山栗嶽之勢,湧卷而出。

  陳霖心頭一緊之下,全力發出一掌,硬接來勢。「轟隆!」一聲震天巨響,有如山崩海嘯,勁氣鼓蕩如濤,震得四周殿屋的窗櫺,格格作響,碎瓦破片,嘩啦啦灑了一地。陳霖在暴震之中,退了三個大步,「彩衣怪尼」僅只身形一搖,不由大感駭然。

  旁觀的女尼,齊齊面目失色,不自禁的向後退身。

  就在此刻——一條人影,飛風般現身場中。

  她——正是在殿中等待剃渡的絕色少婦沈君璧。

  沈君璧滿面淒苦之色,匆匆地瞥了陳霖一眼,然後向「彩衣怪尼」身前一跪道:「老前輩,晚輩與佛無緣,不求剃渡了!」陳霖愕然的望著這美賽天仙的絕色少婦,登時百感交集。「彩衣怪尼」目注沈君璧道:「你說什麼?」沈君璧淒聲道:「佛門雖廣,不渡無緣之人,晚輩不求剃渡了!」

  「為什麼?」

  「這……這位……少俠是為了晚輩而來!」

  陳霖不由心中大震,一幕不可思議的可怕的慘劇,已拉開了帷幕。

  「彩衣怪尼」面色一寒道:「你塵心未盡,凡念又生,是不是?」沈君璧痛苦的應了一聲:「是!」

  「彩衣怪尼」面色數變之後,道:「既然如此,你走吧!」「請老前輩准許這位少俠和晚輩一同離寺!」

  「這個……辦不到!」

  「望老前輩俯允?」陳霖這時,心裡不知是什麼一種滋味,他不明白沈君璧為什麼突然放棄剃渡?難道她為了愛……她會是自己猜想中的可怕人物嗎?

  「黑衣羅刹第二」要自己來此,是為了阻止她出家嗎?抑是……他迷惘了……「彩衣怪尼」沉吟了半晌之後,道:「 你們走吧!」此舉大出人意料之外,這以怪聞名武林的老怪物,今天竟然如此好說話。

  沈君璧站起身來,幽幽地向陳霖道:「走吧!」

  陳霖漫應著轉過身形。

  兩人雙雙出了「碧雲寺」,來到峰腰一塊三丈寬闊的突岩之上,止住身形,沈君璧聲音低沉暗啞的道:「弟弟!」這一聲「弟弟」,使得陳霖一顆心怦怦而跳,往事又湧心頭——他曾為她的絕世風姿而傾倒!

  他曾說過他愛她!

  他和她發生過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和他姐弟相稱!

  然而,現在,某些可疑的跡像,造成的可怖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使他恐懼,使他倆之間,劃上了一道鴻溝,他不敢想像這謎底的後果,他希望事實來推翻他心中所恐懼的事實!「弟弟,你是為了我而來?」

  「這個,也許是!」「為什麼是也許?」

  「因為事實還沒有證明!」

  沈君璧媚眼之中,閃射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光影,如花的粉靨,蒙上了一層幽淒之色,她似乎突然之間老了許多。陳霖激動不已,他準備開門見山,提出心裡的忖測,那可怕的推斷,不知為了什麼,他仍存著萬一之想,希望事實否定那可怕的推斷。

  沈君璧慘然一笑道:「弟弟,證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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