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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寒星冷月仇 >
八十


  昆侖「玄元大師」首先不耐道:「血魔竟然著門人來踐我等之約,未免欺人忒甚!」

  「天機子」針鋒相對的道:「這活閻羅也許功力與乃師相差很微,也很難說。」

  峨嵋「淩風師太」鳩頭拐杖一頓道:「我們大可將這『活閻羅』擒下,還怕『血魔』不出面麼?」

  「天機子」冷笑一聲道:「恐怕很難!」

  「道兄這是什麼意思?」

  「就事論事而已!」

  「你把對方估計的太高了!」

  「何必徒作口舌之爭,事實自會證明,我天機子不過是據情而言罷了!」調轉筆頭,且說陳霖自獲悉各大門派掌門齊奔華山之後,也向華山疾趕—— 一方面,他要找華山掌門「美髯客陸文龍」清算伯父「玉金剛陳其驥」

  被殘殺的血仇,同時急於要從對方身上追查父親的生死之謎。

  另一方面,他早有耳聞各大門派將傾力對付自己,此次聚集華山可能與此有關,基於這兩種原因,他急於奔赴華山。

  兩日夜的賓士,陳霖以駭人的速度到達雒南,由此向北至多一天的工夫就可抵達華山,他在城廂之外打尖,藉以稍憩征程。數群僧道俗俱全的怪異行列,先後從酒店之前馳過。他判斷這必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人等奔往華山,酒足飯飽之後,他也朝同一方向馳去,行未數裡,忽覺身後似有極微的破風之聲,緊盯不舍,猛一回身望去,不由心中一震,追自己的竟然是那神秘的蒙面怪客。

  眨眼之間,兩人已照面而立。

  陳霖有感于蒙面怪客迭次對自己施以援手,而且似乎與「桐柏派」有相當淵源,忙搶前恭施一禮道:「前輩何往?」蒙面怪客哈哈一笑道:「巧極了,我正要找你!」

  「找晚輩?」

  「嗯!上次我要你轉達令師,一月之期。在『生死坪』一晤,結果如何?」「家師已首肯,不曾失誤。」

  「目前距約期只有短短五日了,我聽說他將要有華山之行?」陳霖心中不由一震,這話從何說起,江湖所傳的「血魔」本是自己的化身,怎會說有華山之行,當下不動聲色的道:「晚輩現在就是要趕赴華山?」

  蒙面怪客眼中奇光一閃而逝,道:「如此說來,令師不去麼?」陳霖:「由晚輩代理前往!」

  「哦!」

  「前輩有什麼吩咐沒有?」

  蒙面怪客沉思了一刻之後,道:「我記得你與『和合會』會長夫婦有段過節未了?」

  「是的!」

  「半個時辰之前,我曾見『江湖一美何豔華』在雒南城西官道現身,往西而去!」

  陳霖不由一陣熱血沸騰,他必須要找到自己有夫妻之實的吳如瑛,她不忘「無虛劍吳佑年」之托,當下急匆匆的道:「恕晚輩無禮,再見!」

  見字出口,人已在十丈之外。

  蒙面怪客望著陳霖逝去的身影發出數聲陰森的冷笑,掉頭馳去。

  陳霖懷著激動的心情直向城西官道趕去,把身法施展到極限,有如一縷淡紅輕煙,一個時辰之後,約莫奔到了近百里遠近,卻一無所見!心裡轉念道:「像這樣盲目追趕,豈非白費氣力,還是先赴華山要緊,華山事了,還得趕赴『生死坪』踐蒙面怪客之約,吳如瑛妹妹的事,只好緩一步了!」心念之中,又回頭趕去,這一往返,耗去了近兩個時辰!

  當他抵達華山派所在地「群玉觀」時,也正是各大掌門接到「血魔」的短柬而慌惑不安之際!

  陳霖甫抵觀門,立即有四個華山弟子現身攔阻,其中之一道:「少俠來到敝觀,有何貴幹?」

  陳霖冷冷的道:「我要見你們的掌門人!」

  四個華山弟子頓時面露悲憤之容,仍由其中為首的答道:「請問少俠上下如何稱呼?」

  「這個你不必問,你只替我通稟就是!」

  「請少俠按江湖規矩先報出名號來意!」

  陳霖不耐煩的道:「我只問你們掌門人是否在觀中?」

  「這個,在少俠未報出名號之先。恕在下不便置答!」

  陳霖冷哼一聲道:「如此,我自去找他!」

  說著舉步便往裡闖,四個華山弟子齊齊怒喝一聲,嗖的拔出長劍,橫阻門外,另一個厲聲道:「華山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陳霖嘿嘿一陣冷笑道:「豈止撒野,我還要血染『群玉觀』!憑你們四個就想阻我?嘿嘿!找死!」那為首的長劍亮了一個門戶,怒目橫眉的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活閻羅!」

  「活閻羅?」

  四個華山弟子,同時驚叫出聲,也同時驚動了觀內的其他弟子,紛紛湧出,陳霖冷眼瞥掃之下,旁若無人的舉步便闖!四隻長劍,幻起漫空銀芒,淩厲至極的電閃攻擊!陳霖單掌一圈,只聽四聲悶哼同時響起,四個華山弟子抱手而退,四柄長劍已被震飛到數丈外的草叢中。

  無數人影,從觀門湧出,一疊聲的喊著:「為掌門人報仇!」陳霖大感愕然,難道華山掌門……劍影霍霍,掌風呼轟,像是夏天的陣頭雨,暴瀉向陳霖。陳霖初意只要找到掌門人「美髯客陸文龍」,不願多事殺戮,見狀之下,不由激發心頭隱恨,頓時殺機上臉,怒哼一聲,雙掌上揚……觀內忽地傳出一陣急遽的鐘聲,所有的人,突然停手不攻,潮水般退去,刹時走得一乾二淨,陳霖上揚的雙掌,也告緩緩垂下!

  驀然——一陣步履雜遝之聲,觀門之內,現出七個人來,僧道俗俱全,一個個目蘊精光!面色沉凝!陳霖一看就知是各門派的掌門現身了!

  眾人身形才定,陳霖已冷漠至極的發話道:「你們之中誰是華山掌門?」當中一個威棱老和尚搶前兩步,宣了一聲佛號說道:「老衲少林悟真,少施主是否卸令師之命而來?」

  陳霖被問得滿頭霧水,半晌才道:「我找的是華山掌門!」「悟真大師」再次問道:「少施主是否奉令師之命而來?」「是又怎樣?」

  眾掌門人同時臉上一變,「劍掌雙絕朱昌」厲聲道:「活閻羅,你意在為何?」

  「我要見華山掌門清算一筆舊帳!」

  少林「悟真大師」眉毛一皺道:「少施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什麼,一筆血帳待結!」

  「華山掌門已慘遭令師毒手,難道說少施主會不知……」「什麼,華山掌門死了?」

  「不錯,少施主是明知還是故問?」

  「是死於……」

  「令師血魔所為!」

  陳霖全身為之一震,天下竟有這等離奇的事,自己要找的兩個人,太極掌門死了,死得很離奇,華山掌門也死了,死得更奇,難道江湖中真的又出了一個「血魔」不曾!

  他百思不得其解,茫然的喃喃自語道:「怪事!怪事!」峨嵋「淩風師太」鳩頭拐杖往地上重重的一頓,目射駭人棱芒,道:「梟獍之後,仍然是梟獍,這事雖是你師父所為,但仍然容你不得!」

  「呼!呼!呼!」一連劈出三拐!

  空氣在淩風師太出拐之後,驟呈緊張!

  陳霖冷哼一聲,並食中二指一屈一彈,一般血紅指風,應指而出,「當!」的一聲暴響,「淩風師太」的精鋼拐杖,被指風點中,直蕩開去,幾乎脫手而出,人也踉蹌向後退了三個大步。這一手使得其餘的各掌門人為之心頭巨震。

  「淩風師太」一派之長,論功力也在一甲子以上,竟然被「血魔」的傳人在一個照面之間迫退,幾乎當場出彩,登時老臉變色,舉杖又待……少林「悟真大師」側顧道:「師太且慢出手,先把話問明再動手不遲!」「淩風師太」心裡有數,恨哼一聲,乘機下臺。

  「悟真大師」又轉向陳霖道「令師現在何處?」

  「不知道!」

  「少施主分明是卸命而來,何以故作此語?」

  「我來此是為了一段個人仇怨!」

  「什麼樣的仇怨?」

  「人已死說之無益!」

  「令師柬約老衲等前來華山用意何在?」

  陳霖不由張口結舌,答不上話來,事情竟然愈演愈奇,幾疑是在夢中。

  「悟真大師」取出先後送達的柬帖,擲與陳霖道:「少施主再不會故作不知了吧!」

  陳霖抄起一看,不由恨得目毗欲裂,心火直冒,忖道:「果然有人假『血魔』之名行兇,而且居心險惡,顯然是要想假七大門派之力,除去自己,但,這假名的人是誰呢?為什麼對自己的一切瞭若指掌,他知道自己與華山掌門有仇?他知道自己會上華山?而且時間算得準確之至?這未免太可怕了!」想到後來,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

  當下脫口道:「這是假的!」

  「假的?」

  在場的各大掌門激奇驚怪的註定陳霖。

  冷眼看人的崆峒「天機子」這時陰陰的開口道:「活閻羅,你說什麼是假的?」

  陳霖肚裡當然雪亮,「血魔」本是自己的化身,自己不曾下手,那當然是別人冒名行兇的了,他自忖與其他門派無怨無仇,也不願多惹是非,當下沉住氣道:「這兩張字柬是假的,先後殺害太極、華山兩派掌門的另有別人!」 此語一出,各掌門人更是驚疑莫釋。

  「天機子」又道:「何以為證?」

  陳霖略一思索道:「太極和華山兩掌門與我有仇,我必欲殺之而後快是事實,但我卻被人先我而行,至於這兩張柬帖非家師『血魔』手筆,而且家師自『生死坪』之役後,從未離開『血池』半步!」

  陳霖說的前半段是實話,後半段卻是他隨便胡扯的,因為他不能告訴對方「血魔」就是自己的化身啊!

  就在此刻,觀前五丈之外的柏樹叢中,突然傳來一聲冷笑!以各派掌門的功夫,再加上陳霖的造詣,竟然不曾發覺有人隱身在側,則這發冷笑聲的人修為之高,也必相當驚人。所有在場的人,全被這冷笑聲驚得一怔。

  一條人影,幽靈似的從柏樹之後現出身來。

  陳霖心裡又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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