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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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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小翠此刻神志已是不清,對陳霖的話置若罔聞,一柄劍如雨點般向他灑落,迫得陳霖閃避不迭,不得已運足丹田內力,猛喝道:「翠妹,是我!停手!」聲如春雷乍發。 鐘小翠算是被喚回了神智,收劍退了兩步,顫聲道:「是你,霖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受傷了!」 驀然——那原先圍攻陳霖的七個高手,又齊齊直逼過來! 陳霖急拉鐘小翠一把道:「翠妹,你不宜再動手,緊隨在我身邊!」 話聲中,七個高手,已閃電般出掌攻來!陳霖心裡電似一轉道:「如果讓他們以劈空掌力出手的話,自己將無法顧及到翠妹的安全……」 心念中,立展「血影門」的絕學,身形有若幽靈鬼魅,飛旋一圈,這一圈之中,已向逼來的七個高手,各攻了一招,奇詭狠快,歎為觀止。 七個各門派的高手,幾乎在同一時間,各接了陳霖奇詭的一招,不由心中大駭,這種身手,武林中前未見,思念未已,對方身影又告電旋而至,狠辣無倫的又向各人分別攻出了一招……武當三劍,兵刃出手,而且各負重傷,這時掙扎著站起身形,心裡可比死還難過,其餘的也先後從地上立起身來,顯然,七大門派中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喪命的。 陳霖如果想帶同鐘小翠全身而退,倒是不成問題,單憑他的「血影沖霄」身法,放眼場中,恐怕無人能阻止得了,但倔強的他,卻不屑為! 他雖以奇詭的招式身法,彌補了功力的不足,但對方俱是一時之選,每一個人都具不凡的身手,要想在一時之間擊敗對方,可不是件易事!而且那了凡大師,到現在還不曾出過手,可能他的功力,要冠蓋各門派所有的代表。 陳霖一味的疾轉快攻,迫得七個高手,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反過來說,他們合七人之力,更想制服陳霖,可能也辦不到! 忽然旁觀的高手之中,受傷較輕的三人,欺身進步,加入戰團,但目標卻放在鐘小翠的身上! 人數增多,陳霖出手的速度,應該比例增加,但,無論你身手高到什麼程度,總是有一個限度的,在一繞之中,要同時向十人各攻出一招的話,已超乎了陳霖的所能,所以其中的間隙就拉大了! 如果沒有鐘小翠在側,陳霖放手拚搏的話,情形又當改觀! 再一方面,陳霖自那日敗於「天音叟」之後,曾自誓在功力不達相當火候之時,決不施展「血影神功」以「血魔」的形態出現,所以在這方面也打了折扣。 就在陳霖出招的間隙一疏之間,三道勁風,同時襲向鐘小翠……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嗥起處,鐘小翠鮮血狂噴,栽倒現場! 陳霖心膽俱碎,目眥欲裂,心裡倏地升起一個意念:「殺!」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了凡大師高宣了一聲佛號之後,道:「各位退下!」 眾高手如命而退! 陳霖乘這空擋,彎下腰去用手一探鐘小翠的鼻息,已經氣若遊絲,心一酸,滴下兩滴英雄淚來? 他受「風雷掌鐘子乾」臨危托孤,要他照料她,「風雷掌」的死,是為了救他,如果鐘小翠也因此而死的話,他將百死莫贖! 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陳霖肝腸寸斷的望著一動不動,遍身血污的鐘小翠,木然無語! 了凡大師在斥退眾高手之後,緩緩移向場中,在距陳霖一丈之外停下身來! 「施主,可願聽老衲最後一言?」 陳霖瞿然而覺,直起身來,面對了凡大師,臉上佈滿了駭人的殺機,厲聲道:「老和尚,我不要聽你的,你聽我說,如果我這同伴,有什麼三長兩短,聽著,我將血洗七大門派!」 這句瘋狂的話,別說各門派的高手為之心頭巨震,面上失色,連修為至高的了凡大師,也不自禁的驚得向後退了三步! 從古以來,沒有人敢說這種瘋狂的話,要血洗所有的名門大派! 「了凡大師」愣了片刻之後,壽眉一揚,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施主怎可以說這種上幹天怒的話!」陳霖慘然一笑道:「大和尚,我可不管什麼天怒人怨,我再鄭重的說一次,如果她就此死去的話,我要流盡七大門派的血,我現在指天為誓!」 七大門派的高手們,不由一陣譁然! 了凡大師,臉色數變,仰天喃喃道:「我佛慈悲,弟子要破戒了!」 說完,轉向陳霖,滿臉湛然之色,眉目之間,已浮現殺氣,顯然陳霖的幾句瘋狂的話,已引動了這老和尚的殺機!「施主,你是自動隨老衲等赴少林寺,還是要老衲出手?」陳霖目眥欲裂的道:「你出手吧!」 了凡大師面色,又是一變,身形突地前移數步,沉凝十分的劈出一掌! 掌風未至,那四周的氣流,已有使人口鼻皆窒之感!陳霖冷哼一聲,雙掌以畢生功力,疾推而出……驀在此刻,一個如雷鳴也似的暴吼聲,從不遠處的林內傳來:「娃兒快閃,這是『碎碑掌』接不……」 一聲天坍地陷的巨響傳處,陳霖只覺如遭萬鈞錘擊,慘呼一聲,張口射出一股血箭,一個身形,直被震飛到一丈之外,「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了凡大師也同時被反震得踉蹌退了三個大步! 地下昏迷不省人事的鐘小翠,被勁風帶得連翻了幾個身!陳霖僕地之後,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形,面目淒厲如鬼!風聲颯然之中,一個鬚髮虯結的怪老頭,電閃射落場中!七大門派的高手,這時也一湧而前,佇立在了凡大師身後。那怪老頭先走向鐘小翠探了探鼻息脈博,然後向陳霖深深的掃了一眼,轉面正對「 了凡大師」,一拱手道:「大師出手未免太過份了些!」 了凡大師白眉一揚道:「施主何人?」「區區在下『天音叟』,不值一提!」 七大門派的高手和了「凡大師」面上齊齊掠過一抹茫然之色,這「天音叟」三個字聽來陌生得很! 「了凡大師」沉聲道:「天音叟施主此來何意?」 「天音叟」哈哈一陣宏笑道:「七大門派,為當今武林的表率,何以要聯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 「施主是明知還是故問?」 「在下請老禪師明示?」 「屑小假借三百多年前血魔之名,現身江湖,血腥遍地,行將見浩劫又臨,敝門派等豈能坐視,為了武林蒼生,只有出而消餌災劫!」說著向陳霖一指道:「這位小施主自承是血魔之徒,所以老衲等之意先請他……」 「天音叟」打斷對方的話道:「老禪師的話說來非常動聽,但事實與猜想,往往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難道天音施主知道內中因由?」 「目前未便奉告,但我斷言,真相不久即可大白!」 七大門派的高手,不由冷哼出聲,對這名不見經傳的「天音叟」,大感不耐! 了凡大師宣了一聲佛號道:「老衲等奉命行事,即使另有他故,也只好待覆命之後再議!」 「老禪師的意思是非帶走他不可?」 「當然!」 「不計一切後果?」 「施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下深恐七大門派將因獨斷孤行,不察是非真相而貽無窮之患!」 眾高手又是一陣冷哼,其中一個形態威猛的老者,越眾而出,不屑的掃了「天音叟」幾眼,冷笑連聲道:「閣下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天音叟」眼中奇芒一閃,道:「哈哈,原來是『點蒼一雕施無畏』大駕,怎麼,不以在下所說為然?」 「點蒼一雕施無畏」面色微微一變之後道:「這件事閣下恐怕管不了,所以奉勸閣下還是不管為妙!」 「哈哈,多承!多承!在下有個壞毛病,遇見不平的事,就非伸手不可!」「哼!不自量力!」 了凡大師一揚手,止住了「點蒼一雕施無畏」,又向「天音叟」道:「施主還是不要過問此事為妙!」 「如果在下一定要過問呢?」 了凡大師修養再深,也無法容忍這一句話,不由面上變色,道:「那是施主自取其辱!」 「恐怕不見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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