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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你們的意思是非要向『桐柏派』下手奪取到『軒轅經』不可?」

  蒙面女會長向後退了一步,好半晌才反問道:「閣下與該派有何淵源?」「這不是你可問的話!」

  蒙面女會長發出一聲輕笑道:「閣下的目的不問可知,這種掩耳盜鈴之舉,瞞不過明眼人!」

  「血魔」怒哼了一聲,身形似電,朝「和合會」眾高手之前一掠,又折回原處,慘哼聲中,有四個男女劍手,橫屍就地。

  每一個死者的眉心上,有一點拇指頭大的血印!

  所有「和合會」的高手,被這神奇的殺人手法,震得骨軟筋酥,不自覺的紛紛向後倒退,驚呼道:「飛指留痕」。

  兩個蒙面男女會長,心頭為之巨震。

  「血魔」沉聲道:「這就是我的答覆!」

  那男的蒙面會長,前欺一步,厲聲道:「不管你是真是假,本會弟子先後已有七個喪生在你的手下,這筆帳不能不討!」

  「血魔」陰森森的一笑道:「討帳的話,憑你們還不配,如果再不識進退的話,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和合會」是當今江湖中有名的大幫派之一,身為會長的,功力造詣當然不能等閒視之,而況在他(她)們的心裡,認定眼前的「血魔」決不是三百多年前的「血魔」,因為這「血魔」的功力,固然可怕,但較之傳說中的那位卻差了許多,同時,既然潛修了三百多年,功力豈非更加不可思議,哪有不進反退之理,所以江湖中絕大多數的人,持有這種看法!

  但,他是誰呢?

  他的身手招數形貌,與傳說中的那位魔尊,毫無二致?

  這個疑問,也同樣普遍存在武林人物的心中。

  男女蒙面會長,雖然心懷驚恐,但又不甘心如此退走,好歹總得要試試,如果以半日前三裡坪中「血魔」所表現的功力而論,全身而退,決無問題!當下雙雙錯步旋身,同時劈出一道如山勁氣,湧向「血魔」。

  「血魔」冷哼了一聲,一股淡紅色的勁氣,應掌發出。

  勁氣相接,發出一聲通天巨響,震得四山回音如雷,雙方竟然不分軒輊。蒙面女會長膽氣頓壯,道:「所謂血魔,功力也不過如此!」話聲中,雙雙揚掌,兩道萬鈞勁流,有如怒海鯨波,又告湧卷而出,勢道之強,駭人聽聞。

  「血魔」被對方言詞一激之下,驀集全部功力,猛劈而出,勁氣紅光大熾!

  「轟隆!」一聲巨響,有如山崩地陷,激起周遭氣流,激蕩排雲,波!

  波!之聲,不絕如縷,悶哼聲中,兩個蒙面男女會長,踉蹌倒退一丈之遙,才勉強止住身形!血影勁流,餘勁不衰,撞向兩會長身後的劍手群中……驚叫與慘哼,同時響起,又有三個首當其衝的劍手,被震得狂噴血箭。

  這一手,使得所有在場的高手,膽裂魂飛!

  蒙面女會長,纖手上揚,而會中劍手們接連兩揮,那些劍手之中,立即有人出來挾起地上的屍體,紛紛如漏網之魚般的豕突狼奔而去。

  男女兩會長,再次瞥了「血魔」一眼,也緊隨眾弟子身後,電閃逝去。

  冷月寒星,照著這淒清的峽谷!

  「血魔」轉目看了「桐柏一劍」諸人一眼,紅影閃處,也自翩然而逝!

  「桐柏一劍西門俊」等人,又一次死裡逃生,心裡把這神秘而恐怖的人物,感激得無以復加,但對於「血魔」的這種奇突作為,仍然在感激之中,滲入了三分懸疑。

  且說「血魔」一路飛馳,不久之後,離開山區,上了官道,卸去了「血魔神功」,又回復他翩翩美少年的面目——陳霖。

  第二天的早晨,陳霖已到了棗陽附近的興隆集,匆匆入集打尖之後,又順官道而行,他為自己的行止感到苦惱,他要辦的事很多,但卻無法著手。「白骨教」總壇究竟設在何處,江湖中無人知道,而且當他問及「白骨教」的事體時,被問的人,多變色而退,「四毒書生」的下落,只有「白骨教」這一條線索,如果撇開這條線索,將更無從著手。

  「飄萍客李奇」也是急著要尋找的人,但江湖之大,尋一個人何異大海撈針!而且據「風雷掌」鐘叔叔說,這「飄萍客李奇」,人如斷梗飄萍,行蹤靡定,連打聽都無從打聽起,這不更是難上加難。

  母親慘死的回憶,像毒蛇般無時無刻的啃齧著他的心,可是現在,連仇人的影子都不曾見到!心中的那種急恨之情,無以言宣!

  於是——他心裡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意念:「殺!遇見『白骨教』的人就殺,不愁教中有地位的高手不現身,只要堂主以上的人現身,『四毒書生』的下落就不愁探不出!」

  從「白骨教」外三堂堂主之一的「千手尊者」死前的口氣中推斷,「四毒書生」不但還在人間,而且與該教之間,顯然有不尋常的關係,所以陳霖毅然的決定了這個殘酷的做法!

  心念決定了之後,似乎覺得精神上的負荷,也減輕了許多!腳步也不由輕快起來。

  驀然——一條白色纖細人影,沿官道迎面馳來,在距陳霖兩丈之處,「噫!」了聲,停下了身形,陳霖也不由止住了腳步——

  只見這來的是一個清麗絕俗的白衣女子,細看之下,幾乎脫口呼出:「楚玲!」

  這女子正是陳霖初離「血池別府」時,在山中所遇的「湘鄂一劍楚文鼎」的女兒楚玲,當日陳霖曾經硬承受了她的兩掌。

  楚玲熟視了陳霖半晌,柔聲道:「閣下就是活閻羅?」

  陳霖心裡一震,訝然道:「姑娘此話從何說起?」

  楚玲歉然的盈盈一笑,用手指一掠被風吹亂的柔發,道:「上次在大別山中,多有得罪,一切經過家父已告訴我了,謹在此向閣下致謝對家父援手之德!」說完,行了一個萬福。

  弄得陳霖訕訕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忙拱手還了一禮。

  楚玲姑娘欲語還休的看了陳霖一眼,粉面之上,不期然的起了兩朵紅暈,芳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而跳,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是否可以……請教閣下的大名?」

  說完之後,似嬌羞不勝,一顆螓首,直垂到胸際。

  陳霖心念一轉之後,冷漠的道:「對不起,楚姑娘,我沒有名字!」

  他只記得「風雷掌鐘子乾」叔叔在臨死之際囑咐他,除了遇見「飄萍客李奇」之外,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的一切,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楚玲抬起頭來,驚詫的看了陳霖一眼,道:「你沒有名字?」

  「不錯!」

  「為什麼?」

  「這個姑娘大可不必追問!」

  楚玲面上頓時現出一種失望幽怨的色彩,她不明白對方何以會冷漠到這種地步,人,哪能沒有名字,對方不願意說出來罷了,自從在「生死坪」畔,邂逅個郎,雖然是匆匆一面,但她的心版上已深深的刻上了陳霖英俊的影子,她想忘掉,然而忘不了!

  她盼望著能再看到他,現在,又不期然的碰面了,可是,對方的冷漠,使她有若冷水澆頭,滿腔的情焰,被澆熄了大半,不由幽怨的歎了一口氣。陳霖此刻,滿心的報仇雪恨,仇恨已填滿了他的整個心府,對於這些兒女情悅的事,似乎已不能在他的心中占一席之地,平心而論,他對楚玲未始不動情,對方超乎世俗的幽嫻的美,使他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也許,這就是愛的萌芽,然而冷僻成性的他,卻不願流露出這一絲微妙的感受!而楚玲當然更不能驀然的對一個男子剖心示愛……楚玲暗地咬了咬牙,自我解嘲般的道:「我只是為了閣下有恩于家父,所以才請教大名,閣下既然不願說也算了!」

  陳霖立即接口道:「楚姑娘,對於令尊的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談不上恩也談不上德,那只是一種巧合,一種偶然,我出手的目的只是不憤以眾淩寡而已!」

  楚玲幽幽的回答道:「不管閣下的動機如何,事實是事實,怎麼可以抹殺!」

  陳霖似乎不慣於和女孩子廝纏,劍眉微蹙道:「楚姑娘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要別過了?」

  楚玲芳心一酸,幾乎忍不住要說出來:「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粉面之上,一片黯然神傷之色,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們能再見嗎?」

  陳霖心中一動,俊面之上,第一次展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含糊的應道:「也許會的!」

  說完舉步就要……楚玲面上一陣遲疑之後,脫口道:「閣下慢走!」「姑娘還有什麼話要說?」

  「當今七大門派已聯合派出二十一個高手,正在查探閣下和令師『血魔』的行蹤,由少林派的『明淨』老和尚率領……」陳霖心中為之一震,他自己知道,所謂的「血魔」其實也就是自己,因為只有在運起「血影神功」之際,身上才會透出血光,看上去如同一個赤紅如火的怪物,在普通狀況下,自己還是這一副本來面目,當然武林中只知有這麼個「血魔」哪裡會知道其中究意呢?

  聞言之後,激動的道:「姑娘何以知道七大門派聯手的事?」「江湖中早已傳遍!」

  「他們為了什麼?」陳霖像是自語般的道。

  「七大門派聲言,為了除……除……」

  「除什麼?」

  「除魔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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