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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寒星冷月仇 >
十三


  陳霖仍自顧自的想著心事,對身後來人,恍如未覺,但他知道,凡是來到「生死坪」的人,不是想窺探「 血池」之秘,便是有什麼仇怨來此解決。身後傳來幾聲人語:「噫,這小子是誰,怎的獨個兒呆在這裡?」

  「哼!八成是在等人。」

  「也許這小子是妄想一探『血池』之秘!」

  「管他,叫他離開,免得礙爺們的事!」

  「喂,小子,轉過身來,大爺有話問你!」

  陳霖不由心火直冒,徐徐轉過身來,只見三個紫棠臉的勁裝大漢,和一個鷹鼻鷂眼頷下蓄了一撮山羊鬍子的五旬左右老者,正棱棱的望著自己,立時用眼神回敬過去。

  三壯漢一老者,乍見陳霖之面,不由齊齊驚「噫!」了一聲,他們驚于這少年的絕世風標,震於他眉目之間的駭人煞光。

  蓄有山羊鬍子的老者,閃著一雙精芒四射的鷂眼,用兩個指頭撚著那一小撮鬍子,不住的朝陳霖周身打量,半晌之後,大喇喇的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陳霖對這四人,早已氣在心裡,只差一點沒有發作,這一連幾個小子,叫得他滿不是意思,聞言之下,寒著臉道:「你管我叫什麼名字?」

  三壯漢之中的一個「嗤!」的一笑道:「這小子看上去是一表非凡,原來是個渾小子,這……」

  陳霖雙睛一瞪,兩股利電寒芒,直向那壯漢射去,壯漢被這駭人的眼神瞪得打了一個寒噤,把下面要說的話,硬給咽回去了!

  那山羊鬍子老者,又開口問道:「小子,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陳霖不由怒氣勃起,聲音更寒更冷的道:「噫,我不問你你倒問起我來了,你們到這兒來又是幹什麼的?」

  那老者面上突現獰容,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大概不知道老夫的來路吧?」

  「管你是什麼來路!」

  三個紫棠臉的勁裝大漢,怒目掃了陳霖一眼,其中一個向老者道:「稟堂主,時辰將屆,那老鬼可能快要到了,這不長眼的小子,乾脆把他做……」老者一揚手止住那壯漢,悄聲道:「別忙,我看這小子來路有些蹊蹺,或許是那老狗請來的幫手也不一定,你們先別作聲,待我摸清了他的來龍去脈再說!」

  聲音雖小,但陳霖卻聽得一字不漏,忖道:「果然是赴生死約會而來,看這四個傢伙,必不是什麼正道人物,但不知他們口中的老狗是誰,我

  倒要……。思念未已,只聽剛才廢話的那壯漢又道:「以老狗的地位聲望,當不會請助拳的,即使請,也不會弄這麼個雛兒來?」

  另一個接口道:「生死坪十裡之內本幫明樁暗卡密佈,這小子是怎樣來的?」

  老者微一點頭道:「所以我說事有蹊蹺,原因就在此,看這小子淵停嶽峙,神儀內蘊,說不定是個內家高手,我們不可妄斷他人,別弄得不好,壞了大事!」

  三個壯漢,這才不語。

  那老者陰陰一笑之後,立刻轉換過一副面孔,和聲道:「閣下既然不肯道出名號,老朽也不敢相強,不過今天『生死坪』上,本幫有家事須待了斷,可否請閣下暫時回避?」

  陳霖可不懂得這些江湖上的規矩,他料知今天的事大有文章,非要看個究竟不可,當下冷笑一聲道:「小子忽然又變作了閣下,哼!你們有家事了斷關我屁事!」

  那老者卻認定了眼前的怪少年與今天的事有關,面色立變,獰聲道:「小子,你敢是那老狗邀來助拳的?嘿嘿,老夫『八旗幫』綠旗堂堂主『勾魂客宋齊』便是,小子,你大概是活膩了,既是如此,說不得只好先超渡你了,上得『生死坪』的人,不是生便是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陳霖可不知,「八旗幫」是什麼東西,但根據他們先後的言詞判斷,似乎是集全力來對付一個老人,不由勾起三百年前遺命收傳的師尊「血魔唐中巨」被上千的黑白道高手圍攻的恨事,加上對方開口就要超渡他,殺機倏起,冷哼一聲道:「憑你開口就超渡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那自稱八旗幫綠旗堂主「勾魂客宋齊」的老者,桀桀一陣怪笑道:「好小子,口氣不小……」

  三個紫棠臉的勁裝大漢中的一個跨前一步道:「殺雞焉用牛刀,堂主,屬下來打發他吧!」

  「勾魂客宋齊」正待阻止,那壯漢已欺身上步,舉掌便向陳霖劈去。

  陳霖初次與人交手,又不知自己在「血池別府」所學的威力究竟如何,見對方揚掌劈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雙掌齊推,以八成功勁迎擊。

  彌天勁氣,匝地卷起。

  一聲淒絕人寰的慘嗥起處,那壯漢一個身軀,猶如狂風中的一片枯葉,直向十丈之外的坪邊飛去,連屍身都看不到了。

  勁氣激蕩如潮,迫得一旁的二壯漢一老者連連後退,一個個膽裂魂飛,面如土色,這種功力,簡直是匪夷所思,那被震飛的壯漢,是「綠旗堂」屬下的首席香主,論功力在江湖中也可算得上一把好手,卻不料竟然半個照面不到就被震飛。

  陳霖也為自己的功力唬了一跳,他本意是給對方一個厲害嘗嘗,豈知對方竟然如此不濟,舉手之間,就被震飛十丈之外,墜落坪下。

  「八旗幫」「綠旗堂」堂主「勾魂客宋齊」,見自己手下的三個香主,已有一個喪命,明知不敵,也不能罷手,何況今日此來負有特殊任務,不敵也得一拼。

  但他的心中卻是忐忑不已的,他無法猜測得出這美少年的來路,這般年紀而具此罕絕的身手呢,確屬匪夷所思,而且江湖中又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位年輕的高手。

  當下欺前一步,色厲內荏的向陳霖喝道:「小子,你膽敢出手傷人,明人不做暗事,你是否是『湘鄂一劍楚文鼎』那老鬼請來助拳的?」

  陳霖根本莫明其所以,但氣在頭上,隨口道:「是又怎樣?」

  「勾魂客宋齊」獰笑一聲道:「你既然承認,那好極了,報個萬兒出來!」陳霖不屑的道:「如果我說出名號,你們就沒命了!」

  「勾魂客宋齊」和另兩個壯漢,齊齊臉上變色,口裡發出一聲怒哼。

  陳霖冷冷的道:「你們不相信是嗎?鬼哼些什麼?」

  「勾魂客宋齊」身為堂主,在江湖中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焉能忍得下被一個毛頭小夥子當三歲小孩也似的看待,鷂眼圓睜,臉籠殺氣,沉聲道:「小子,你別以為你那兩手三腳貓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今天你決不會活著離開『生死坪』,時間一到,你就陪著那楚文鼎老兒到閻老五那兒報到去吧!」陳霖不由殺機陡熾,劍眉一豎,眼射奇光,面冷如冰的道:「可是你們三個現在就得先去!」話聲中,身不動,足不移,如鬼魅般的飄前數尺,接著低聲說道:「我的名號就是……」

  三個「八旗幫」的高手,頓時面現死灰之色,身形連連後退,如逢鬼魅,三人口裡同時木訥的道:「你……你……你是血……」

  下面的話還未說出,陳霖已閃電般旋身而進,身形一掠而回,「勾魂客宋齊」和兩個紫棠臉的勁裝壯漢,竟然無聲無息的仰面栽倒,每人的眉心中間,留了一點血紅的指印,這是「血影門」的絕技之一的「飛指留痕」。就在陳霖施展師門絕技「飛指留痕」一下毀去「八旗幫」一堂主二香主之際,破空之聲傳處,一條人影,如殞星般飛落坪中,距他不及兩丈。

  陳霖一看,來人是一個貌相威棱的老者,腰懸長劍,滿臉淒厲怨毒之色,怒瞪了陳霖一眼之後,「鏘!」的一聲龍吟,一柄寒芒耀目的長劍,已掣在手中,厲聲道:「老夫今天上得『生死坪』,根本就不打算活著回去,動手吧!」

  陳霖一聽話音不對,反而驚得一怔,後退了一步。

  那老人又接著喝道:「亮兵刃!」

  陳霖這才想起自己腰間還插著那一柄在「血池」石窟之中,那以死屍充饑的怪人「無虛劍吳佑年」交托自己的那柄「無虛劍」,不由脫口回答道:「我不用劍!」

  那老者頓時氣得鬚髮箕張,目赤如火,恨恨的道:「小子,你也未免太過賣狂了,竟想空手對敵老夫,哈哈,對你們這幫武林敗類,也無須講究什麼武林規矩,如此看劍吧!」

  吧字方落,寒芒頓起,狠辣奇詭的向陳霖連攻一十三劍。

  陳霖聰慧絕倫,已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事有蹊蹺,正待出聲問個清楚,口還未張,劍已臨體,奇峭厲辣,顯見來人劍術造詣很深,忙不迭的展開「幻影步」,連連飄閃,避過這一輪疾攻。

  老者不讓對方有喘息之機,猛喝道:「難怪這麼賣狂,好步法!」口裡說話,手卻不停,劍化漫天寒芒,如飄飄瑞雪,又向陳霖當頭罩落。

  這一來不由勾起了陳霖的怒火,清叱一聲:「住手!」

  身形怪異已極的一旋一晃,右手兩指閃電般一伸,寒芒頓息,那老者的一柄劍,竟被陳霖的兩個指頭牢牢夾住。

  那老者用力一抽不脫,頓時面色慘變,仰天一聲長歎道:「想不到我『湘鄂一劍楚文鼎』死得這麼不值,罷了!」

  陳霖一聽這老者就是「八旗幫」約鬥的「湘鄂一劍楚文鼎」,兩隻手指,自然的松了下來,後退三步,忖道:「看這老人滿臉正氣,我何不助他一臂……」

  思念未已,只見「湘鄂一劍楚文鼎」舉劍就向頸子抹去,陳霖不由心中一震,大叫一聲:「前輩使不得」,伸指一彈,「鏘啷!」一聲,長劍墜地,「湘鄂一劍楚文鼎」捧手而退,淒厲的道:「如果要折辱老夫,老夫做鬼也不饒你!」

  原來陳霖彈出了一股指風,把「湘楚一劍」的手中劍震落。陳霖不由一皺眉道:「楚前輩,這……」

  驀然——破空之聲頻傳,數十條人影,紛紛縱落坪中,刹那之間,圈成了一個栲栳圈,把陳霖和「湘鄂一劍楚文鼎」兩人圍在居中。陳霖早就從已死的「勾魂客宋齊」等四人口中,知道端倪,面帶冷笑,不經意的掃了這些人一遍,只見來人個個目露精光,註定他兩人,顯然都是不弱的高手,看樣子「八旗幫」是蓄意要把「湘鄂一劍楚文鼎」毀在這「血池」畔的「生死坪」上。「湘鄂一劍楚文鼎」可就驚愕莫明瞭,身邊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來路,武功深不可測,但又不像是「八旗幫」中的人物,一時之間,如墜五里霧中,百思不解。「八旗幫」的數十高手,圍定了兩人之後,鴉雀無聲,似乎在等待什麼!「生死坪」上,空氣在冷寂之中,蘊著無比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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