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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零


  方石堅虎地站起來,抹了抹口邊的血漬,深施一禮,道:「警謝大師指點,晚輩沒齒難忘!」

  怪和尚突地宣了聲佛號,沉重地說道:「你要報仇。」

  「是的,親仇不共戴天。」

  「老衲說了是罪過,但又不能不告訴你,希望你能體量上天好生之德,少造殺孽,只誅首惡,放過從凶。」

  「晚輩儘量做到這一點。」

  「老衲問你一句話,希望你據實回答……」

  「請講?」

  「那白髮老兒是否『鬼影無痕』馬西元?」

  「不是!」

  「好,老衲相信你。」

  「晚輩告辭!」

  「你走吧!」

  夜盡曙色開,東方浮起了一片白,天快亮了。

  「百靈派」由「一劍斷流」耿由義開山立戶,短短三十年間,躋身於六大劍派之林,聲譽鵲起,與日俱增,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距鄆城十裡的「劍堡」便是該派開宗立派之地。

  豔麗的陽光,照著堡前寬坦的黃土路,秋涼的天氣,但由於路邊沒有樹,給人一種熱的感覺。

  一騎駿馬,揚塵而至,直到堡門才勒住,馬上是一個少年屆花甲的錦老人,清矍瘦削,一望而知是個富於機智的武林健者,老人下了馬,立即有一名年輕武士迎了上前,抱拳道:「閣下光臨敝堡,有何指教?」

  老人沉宏地道:「煩通稟貴門主,就說故人于十哉特來奉訪。」

  年輕武道了聲:「請尊駕稍候!」轉身奔入堡內,不久,伴同一個中年武士走了出來,中年武幹超前一揖道:「家師奉請!」

  錦衣老人打了中年武土一眼,笑哈哈地道:「小老弟大概便是耿堡主的首徒『風雲劍客』沈三思了。」

  中年武士欠了欠身,道:「不敢,正是晚輩,于前輩請!」說完,側身肅客,年輕武士接過馬韁。

  錦衣老人打了個哈哈,邁步進堡。

  穿過一片青石鋪砌的場子,來到正廳前,一個灰髯老者迎出廳門,他,便是「百靈派」的開派掌門人「一劍斷流」耿由義,他遙遙抱拳道:「是哪陣風吹得于老弟來?幸會,請廳裡坐。」

  錦衣老者疾行數步,踏上階沿,拱手道:「多年不見,耿兄風采如昔,不束造訪,冒昧之至。」

  「哪裡話?最難佳日故人來,你我多年舊交,何須客套,請。」

  「請!」

  進入廳裡,分賓主坐下,小僮獻上香茗,耿由義開口道:「聽說于老弟甚得『金龍幫』佟幫主器重,位居總壇主香主,有這事嗎?」

  於十哉朗笑了一聲,道:「不瞞耿兄說,小弟進入『金龍幫』實是感于佟幫主的知遇,哈哈哈哈!」

  「老弟今天光隆重,是為了敘舊,還是另有指教?」

  「二者兼而有之!」

  「噢,請道其詳。」

  於十哉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正色道:「耿兄聽說新近崛起的『一統會』嗎?」

  「聽說了,該會似乎有意君臨武林天下……」

  「當然啊,這就是小弟來奉訪的主要原因。」

  「哦!」

  「一統會專橫霸道,排除異已,江湖各幫派人人自危,佟幫主有鑒於禍患之方興未艾,浩劫之來臨不遠,為了同道免於荼毒,所以有意聯合各門派共謀自救,草擬一紙盟約,重點在守望相助,目前已經有不少門派響應加盟,所以特地命小弟登門造訪,盼耿兄以武林命運為重,體唇亡齒寒之意,共襄義舉,不知耿兄尊意如何?」

  耿由義沉吟了一陣,沉聲道:「金龍幫號稱天第一大幫,高手如雲,謀士如雨,諒來一統會必不敢造次……」

  於十哉面色微微一變,道:「耿兄有何意見?」

  「敝門以弘揚武學為主,不擬參與江湖是非。」

  「耿兄的意思不準備加盟?」

  「這點請于老弟轉陳佟幫主曲諒。」

  「耿兄何不先過目盟約?」

  「這……我看不必了。」

  「耿兄不打算考慮了?」

  「實在是抱歉!」

  「弘揚武學,旨在維護武道,武道不振,弘揚武學豈非成了奢談?」

  「老弟說得不錯,但武道上能與江湖恩怨混為一談?」

  「希望耿兄三思」

  「我早已想過了。」

  「如此耿兄是拒絕?」

  「老弟,我們多年不見,何不杯滿敘舊,不談那些煞風景的事?」

  「不,小弟乃是奉命而來,應該先公而後私。」

  「公事區區已經答覆過了。」

  於十哉臉色一沉,寒聲道:「耿兄,你我多年至交,所以有所不能言者,佟幫主一向行事的原則是非友即敵,非敵即友,沒有中間路線。」

  耿由義也作色道:「于老弟這是在威脅區區愚兄我嗎?」

  于十哉皮笑肉不笑的道:「豈敢,小弟只是念在故交,不能不直言相告而已。」

  耿由義道:「兄感老弟盛情,三日前,『一統會』也曾派遣特使來敝堡……」

  於十哉臉色大變,目芒連閃,栗聲道:「來此何為?」

  「與于老弟的來意相同。」

  「也是要耿兄加盟?」

  「一點不錯。」

  「耿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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