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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是的,但誤打誤撞,已經恢復了!」

  「好極了,你要忍耐,他們不久會放你,以後再不會對你起疑心,記住,武士趙標是聯絡人,我走了,廟裡廟外,隱伏了數十高手,都備有火器,一切留心。」

  說完,又放大了聲音道:「另兩份是道爺的!」

  童梓楠走了,田宏武激動得忘了肚子餓,暗忖:「幸好今天下午自己沒魯莽行事,否則便真的誤事了。

  他摸黑吃了飯,上床養神,現在,他寬心大放,什麼也不必去想了。

  第二天早晨,他起床不久,朱媛媛便到了,一進門便笑吟吟地道:「田總管,這幾天委曲你了!」

  田宏武淡淡地一笑,道:「請坐!」

  朱媛媛道:「我是特來解你禁制的!」

  田宏武故意吃驚地道:「解禁?難道已經證明……」

  朱媛媛道:「不錯,已經證明你不是『復仇者』一路的。」

  田宏武道:「是怎麼證明的?」

  朱媛媛粉腮一變,咬著牙道:「昨晚三更,『火堡』執法陸大中又遭『復仇者』殺害,有人聽到陸大中以你的生命作要脅,但對方根本無動於衷,還說,願意殺自己人,無妨多殺幾個。」

  田宏武心裡十分明白,這是「復仇者」的手段,故意把眉一皺道:「有人聽到他說話,無法阻止他殺人麼?」

  朱媛媛道:「他的行動有如鬼魅,連影子都不曾發現。」

  驀在此刻,一聲暴笑,起自院中,接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追魂劍,出來領死!」

  田宏武與朱媛媛齊齊吃了一驚,想不到警戒剛剛撤除,便有人尋來挑戰。

  兩人舉目朝院地中望去,只見來的不止一個,共有五人之多,四個是中年漢子,體態偉岸,像廟裡塑的四大金剛。

  另一個是穿著羊皮短褂的卷髮老者,手中持著一根大而無當的旱煙袋,足足有四尺長,粗如鴿卵。

  朱媛媛蹩眉道:「來的是何許人物?」

  田宏武搖頭道:「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

  朱媛媛道:「可是對方指名叫『追魂劍」』

  田宏武道:「出去一問便知道了!」

  朱媛媛略一思索,道:「我先替你解除禁制,你在裡面調息一陣,我暫時出去應付,這解法是簡堡主臨時指點的,現在你坐到床上。

  田宏武的功力早已恢復,但還是不動聲色地依言上床趺坐。

  院子裡又傳來喝聲:「追魂劍,龜縮著就能完事麼?」

  朱媛媛在田宏武身上連點數指,事實上是多餘的,但她哪裡會知道,點完,匆匆現身出門。

  四中年漢子之一「咦!」了一聲道:「怎麼是個小娘們?」

  另一個道:「我見過這娘們,是『風堡』的大小姐。」

  穿著皮襖的老者,舉步迎向朱媛媛,掀了掀鷹鉤鼻子,道:「你是開封一帶無人不識的朱大小姐?」

  朱媛媛頷首道:「不錯!」

  頓了頓,又道:「請問閣下是何方高人?」

  穿羊皮襖的老者大拇指一翹,冷冷地道:「老夫來自關外,人稱『仙猿公』而不名。」

  朱媛媛登時粉腮大變,她對此公是久聞大名,在關外是婦孺皆知的恐怖人物,心狠手辣,關外武林人聞其名而喪膽。」

  關外是「化身教」的天下,而此公是該教三大護法之一,形成他生殺予奪,為所欲為,心知今天的事問題大了,當下強持鎮定,抱拳道:「原來是護法尊者,失敬!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仙猿公」大剌剌地道:「你沒聽見麼,老夫找『追魂劍』田宏武那小兔子。」

  朱媛媛想裝個笑臉也裝不出來,寒著臉道:「大護法找他何事?」

  「仙猿公」道:「不關你事,最好別過問。」

  朱媛媛道:「他是本堡總管,我不能不問!」

  「仙猿公」長眉一緊,道:「什麼,他是『風堡』的總管?」

  話鋒略頓,又道:「不管他是什麼身份,老夫非收拾他不可,叫他出來,你走開。」

  朱媛媛心裡很著急,硬起頭皮道:「他與大護法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

  「仙猿公」強橫地道:「要你別過問,老夫是看在四大堡的頭子份上對你如此客氣,否則……」

  朱媛媛任性的老脾氣又發作了,柳眉一豎道:「否則怎樣?」

  「仙猿公」冷哼了一聲道:「惹火了老夫便休想活!」

  朱媛媛心裡明白,自己說什麼也不是此公對手,如果各堡的高手沒撤走,還可以聯手對付他。

  現在只剩自己與田宏武兩人在廟裡,田宏武禁制初解,功力可能打了折扣,即使不是這樣,田宏武也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如果田宏武見機,乘此刻悄悄溜走,問題便好解決了,但怎麼通知他呢?

  心念未已,只聽「仙猿公」大聲道:「去揪他出來,別讓那小子溜了!」

  四名偉岸的漢子,立即開始挪步……

  朱媛媛心下一沉,正待不顧一切加以阻止。

  一個冷而宏的聲音道:「閣下大言炎炎,不知道害臊麼?」

  田宏武手提長劍,昂首大步出房,四大僅停了腳步,田宏武才跨入院地,四大漢「唰!」地散開,把他圍在當中。

  「仙猿公」上前兩步,用旱煙杆一指田宏武道:「小子,聽清楚了,乖乖回答老夫的問話,一句廢話也不許說,否則的話有你瞧的,你與本教叛徒古亦明是一夥?」

  田宏武道:「不是!」

  「仙猿公」目芒一閃,道:「不久前你曾在這廟裡劍傷本教一位使者,對麼?」

  田宏武不假思索地道:「有這回事!」

  「仙猿公」又道:「本教另一位使者『老童子』失了蹤,人到哪裡去了?」

  田宏武心頭一震,暗忖:「人是自己殺的,大丈夫敢作敢當,照理應該承認,但當時自己出手,是為了救老道古亦明與『宇內狂客』,這柄神劍又是『影子人』給自己的,朱媛媛又報了自己是風堡的總管,事請的起因是當年該教的龍使者被殺。如果承認了,勢必株連許多人,同時也影響自己的復仇行動,古亦明師徒慘遭殺害,足可抵消了,還是暫時不承認的好。」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閣下問在下,在下去問誰?」

  「仙猿公」獰聲道:「小子,你死也脫不了干係,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偏了偏頭。

  四大漢突地向後彈開丈許,各從懷中取出一隻鹿皮手套套上,然後探手腰間,田宏武不禁大驚失色……

  他這時才發現四大漢腰間都挎著一個革囊,既然帶上了手套,不用說是準備施用毒砂一類的東西。

  朱媛媛也告花容失色,栗聲道:「如果傷了他,四大堡絕不甘休!」

  「仙猿公」冷森森地道:「那是另一回事,你別大呼小叫!」

  說完,獰視著田宏武道:「你還說實話吧!百毒砂著肉即糜,除非你願意變成一堆爛肉?」

  田宏武一看形勢不由著了急,四大僅占了四個方位,如果撲去「仙猿公」的話,不一定毀得了他,自己非中上毒砂不可。

  如果不出手,難道束手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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