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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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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凡面色一變,陡地離座而起,驚聲道: 「朋友說什麼?」 南宮維道聲音平平地道:「分幫主冷靜些,區區要找令師東方英!」 張之凡臉上肌肉抽動了數下,冷笑了一聲: 「朋友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金龍分舵,沒錯吧?」 「既然明知,何出此言?」 「這有何不妥?閣下當了分幫主,難道忘了本?」 張之凡一咬牙,道:「朋友直接了當說出來意吧!」 南宮維道故意蘑菇了這一陣,心中已有了計畫,輕笑一聲道:「此地談話不會走露風聲吧?」 張之凡為之一愕,他有些摸不到頭腦,隨即應道: 「不會!」 南宮維道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令師與區區的關係嗎?」 這一說,張之凡更加迷惘了,以「脂粉客諸玉山」的為人,凡正派人士都不屑與他交往的,師父的性格嫉惡如仇,而且也從未聽說過雙方之間有什麼來往。 「這個……倒是未曾聽說過!」 南宮維道主要目的要先探明東方英的生死下落,不然,他豈有這等耐性。 「令師與區區是忘年至交!」 張之凡滿面疑雲地道:「本座從未聽說過!」 「嘿嘿,區區一向任性,聲名……呃,閣下是知道的,所以這段交情並未公開,當然,其中是有原因的……」 「願聞其詳!」 「你知道令師何以失蹤?」 張之凡精神陡振,迫不及待地道:「何以失蹤?」 「奇怪,你竟然不知道?」 「真的不知情!」 南宮維道故意一拍茶几,怒聲道:「他不夠朋友!」 張之凡的情緒已緩和,臉上換上一片好奇又迷茫的神色,緩緩離座道:「家師何以不夠朋友?」 南宮維道氣呼呼地道:「他想獨吞一件寶物!」 「什麼,寶物?」 張之凡眼中抖露出異樣的光芒,顫聲道: 「什麼無價之寶?」 南宮維道一面察顏觀色,一面故作玄虛地道:「區區找了他十多年,最後才想到你這裡……試問,他連『白鶴幫』的基業都願拋棄,可想而知是怎麼回事了!」 「朋友說說看!」 「難道你能找到他?」 「這個……慢慢再說!」 「找不到,說出來也是空的!」 張之凡低頭沉思了片刻,道:「也許有商量餘地!」 南宮維道緊迫著道:「這麼說,你知道他的下落?」 張之凡狡檜地道:「朋友不把事實攤明,恕無法奉告!」 南宮維道沉重地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區區在京中『平蠻王府』得到了一本秘笈……」 「秘笈?」 「不錯,叫做《上清寶笈》,是一部上古奇書!……」 「奇在何處?」 「得到這本書的,可以練成金鋼不毀之身,歲華長駐,等於一般傳說中所說的陸地神仙,穩居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 這篇鬼話,引得張之凡滿面俱是貪婪之色。 「真有這種事?」 「奇了,我匆匆地深夜造訪,是來扯淡的嗎?」 「怎麼牽上家師呢?」 「王府失寶,大內高手全部出去追查,我因事前曾在京中現身,成了主要的追緝對象。我被迫急了;只好把這寶物托交令師保管……」 「啊!可是……朋友當時何不自己秘藏呢?這種奇珍……」 「我是密封了交令師的,只說是一件值錢的東西,他並不知情。」 「以後呢?」 「待到我出面接受調查,用計轉移了對方的視線,風聲一松,令師已失蹤了!」 「哦!」 「我判斷他是一時好奇而私開密封,及至發現裡面的東西,便存獨吞之心!」 「飛天小神龍張之凡」突然驚呼一聲:「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家師如獲得那奇書,時隔十多年,豈不成了無敵高手?」 南宮維道是存心要詐出對方的實話,對方這麼一說,已露出了破綻,如果他不與東方英碰上,怎知他未曾練成至高身手呢?為探詳實,他又煞有介事的道:「令師是獨身?」 「朋友不知他早已有家室嗎?」 「這不就結了!」 「什麼意思?」 「那《上清寶笈》必須童身之體方能修練!」 「家師既明知不可為,為什麼還要背友忘義?」 南宮維道感覺這張之凡城府極深,必須小心應付才能達到目的。 「人心難測,也許他在事後才發現這一點,也許他妄想改變練法,也許他想造就一名天下第一高手。總之,他定有某種原因促使他這樣做。」 「嗯」張之凡陷入了沉思。 南宮維道對東方英的私事可以說完全陌生,當下乘機問道:「令師母呢?」 「在家師出走一年之後改嫁了。」 「沒有留下子女?」 「沒有!」 「怎麼樣,話己說明了吧?」 「這個……本座派人調查,三天之內奉複!」 「區區要馬上知道!」 「這辦不到!」 「張分舵主,光棍眼裡不揉沙子,響鼓不用重錘,你分明知道令師下落……」 「閣下根據什麼這樣說?」 「很簡單,令師失蹤已十餘年,如你不知他的下落,從何查起?別說三天之內,三年之內也不成呀?」 「本座必須從長考慮!」 「雙方對質,便可分出真假!」 「這……」 南宮維道絲毫不放鬆地道:「閣下是知道令師的行蹤?」 張之凡沉默了一會,道:「這點本座承認!」 「那閣下還考慮什麼?」 「朋友,本座不能出賣師父!」 南宮維道哈哈一笑道: 「區區的目的,只是要回那寶笈。放心,我們不會白刃相向,同時……」 「同時怎樣?」 「令師也許另有苦衷,比如東西已落入別人之手等等……」 「本座得先問問家師!」 南宮維道心中狂喜,聽口氣,東方英還活著,他意識到像張之凡這類人必須誘以重利,無庸諱言,對方已被自己這番鬼話勾起了貪婪之念,如讓他先問東方英,事情便砸了。當下著重地道:「張舵主,你年輕有為,沒有成家吧?」 張之凡詭譎地一笑道:「還沒有!」 「那好極了,也許區區可與令師合力成全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區區業已成家,無望了!」 張之凡冷冷地道:「朋友不念舊惡?」 「那得看情況而定,令師太不夠朋友!」 張之凡語意深沉地道:「朋友對本座投靠『金龍幫』意見如何?」 南宮維道考慮了一下之後爽然道:「大勢所趨,良禽擇木而棲,螳臂擋轅,豈非大愚!」 張之凡嘿嘿一笑道:「朋友不愧是老江湖,深明時務,可惜……」 「可惜什麼?」 「家師對在下不諒解!」 宮維道心知現已到了緊要關頭,謎底快揭曉了,對方的稱呼已從本座變成了在下。他暗樂道: 「老弟,令師到底在何處?」 「就在本分壇之內!」 南宮維道這一喜非同小可,他面上戴的是面具,喜怒不顯。 「就請他出見當面一談,如何?」 「可以,請稍等!」 說完,起身入內。不久一名黑衣人端來了一盞香茗,南宮維道坦然地端起來,一氣喝光,當即運起了「天聽之術」,偵察動靜。 只聽廳後一個聲音道:「注意他的動靜,看奏效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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