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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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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維道在新仇舊恨的驅使下,殺機如熾如狂,鐵劍變成了血劍,血水從劍身直流到護把,一襲「天蠶」錦衫,綴滿了刺目的猩紅花朵。 慘嗥與喊殺聲,震撼了整座林域,有若鬼哭神號。 如果沒有這批手下做替死鬼,減去了南宮維道的鐵劍威力,「粉面郎君」早已橫屍劍下了。 這種拼鬥,等於是恐怖的屠殺。 「住手!」 一聲斷喝,破空而起,如春雷乍發,蓋過了所有的聲浪。 人影紛紛彈退,場面在驟然之間靜下來。 地上,滿是積屍,不下三十具之多,血水幾乎蓋過每一寸土,草叢、枝椏,尚在零落的滴著血雨。 「粉面郎君莫雲」大聲道:「閣下遲了片刻,累數十名弟子喪生!」 南宮維道舉目望去,不由駭然大震,來的不是別人,赫然是「禁宮守護使者孟昌」。孟昌追隨「造化老人」一輩子,因資質平平,未蒙收錄,與「造化老人」自始至終維持主僕名義,守候禁宮數十年,才算完成「造化老人」遺命,使南宮維道列「造化」門牆為繼承人。 只見孟昌手持藤杖,滿面嚴霜,直奔場中,與南宮維道對面而立。 甫宮維道窒了一會之後,急施一禮。道:「孟老,別來無恙?」 怪老人孟昌冷冷地道:「記得小老兒當初說過的話否?」 南宮維道心中狐疑萬分,孟昌怎會與「金龍幫」搭上線呢?口裡卻忙應道:「記得!」 「但你在大肆殺戮!」 「我不殺人,人必殺我!」 「狡辯!」 「孟老……」 「以你之能,大可全身而退,何必定要殺人,這些日子,有多少人喪生在你劍下, 『不死書生』代表著血腥與殺戮,你……小老兒始料不及……」 南宮維道激動地道:「孟老,我被迫而殺人,但未違背師訓。」 孟昌冷笑了一聲道:「但願如此,我們換個地方再談。」 南宮維道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回劍入鞘,道: 「孟老請!」 孟昌掃了一眼現場積屍,搖一搖頭,轉向「粉面朗君」道;「老夫為此深深內疚,但門有門規,家有家法,必有所處置。」說完,向南宮維道一擺手,當先穿林而去。 南宮維道懷著極其複雜的情緒,跟著離開。 一老一少,奔行了約莫四五裡路,來到河邊一個小沙洲上,停了下來。 孟昌先開口道:「你記得門訓?」 南宮維道沉聲道:「記得,天道武道!」 「你的行為,業已違背了這四個字……」 「孟老,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殺皆是可殺之人。」 「住口,你方才所殺數十武士,難道俱是十惡不赦之徒?」 「我有殺他們的理由……」 孟昌重重一哼,打斷了南宮維道的話頭,嚴厲地道:「你當不會忘記,臨出山時老夫說過,受主人遺命,如若所傳非人,將追回他的武功,有這話嗎?」 南宮維道全身一顫,痛苦地道:「孟老,我情非得已……」 「什麼情非得已?」 「我要報血海深仇!」 「很好的藉口……」 南宮維道激憤地大叫道:「這不是藉口。」 孟昌冷酷無情地道:「當初你沒有提到身負血仇!」 「是的,但這是後來……」 「後來怎麼?」 「後來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 驀地數條人影,陡然湧現,南宮維道心頭一緊,目中又露殺機,來的,一共五人,他認識其中四人, 「粉面郎君莫雲」、「鬼手秀才申叔和」、「總管邱大器」、秘密統預「金蠍子」。另外一人,是從未見過面的灰衣中年人,額上長了一個老大的肉瘤。五人做扇形散開。 「總管邱大器」朝孟昌一拱手,道:「朋友是『不死書生』的師門長輩?」 孟昌一皺眉,道:「可以這麼說!」 「請問門戶尊稱?」 「這點不便奉告!」 南宮維道心中暗忖,原來對方尚不知孟老的來歷。 邱大器望了同來四人一眼,略一沉吟,道:「我等奉幫主之命,要向朋友討個公道!」 南宮維道怒哼了一聲道:「什麼公道?」 灰衣中年人陰冷冷地接話道:「金龍幫先後近百人命怎麼說?」 孟昌一抬手,止住南宮維道, 目注邱大器,道:「如何討法?」 邱大器冷冷一笑道:「那就看朋友的了!」 孟昌咬了咬牙,道:「老夫收回他的全部武功,如何?」 邱大器又望了四人一眼,很勉強地點了點頭,道:「可以,我等尊重貴門規矩,但必須此刻當面辦到!」 南宮維道厲聲道:「孟老,你這樣做將噬臍莫及!」 孟昌寒聲道:「主命不可違!」 「你可以切下我的腦袋,但不能是現在……」 「別人在等公道,這是『武道』的鐵劍。」 南宮維道一時心神震顫,如被廢了功力,那與死並無分別,他也深知「金龍幫』這一夥人的作風,根本無所謂武林規矩的,自己是對方第一號敵人,他們志在必得,而目前又無法抖明身份,向孟昌說明不得已的苦衷。 孟昌冷厲地道:「你連一絲武士的骨氣都沒有嗎?」 一句話,使南宮維道惱了火,沮聲著:「孟老,你完全不講理……」 「你要給本門丟人現眼?」 「我還沒丟過人!」 「現在?」 「我接受任何制裁,但不是現在!」 「鬼手秀才」等五人,齊齊發了一聲冷笑,這不啻火上加油,南宮維道受不了,孟昌也別有感受,這冷笑,充滿了輕蔑之意。如果他不能當場還出公道,制裁南宮維道,根本下不了臺。 「老夫要動手了。」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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