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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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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中年人大震,雙雙退了一個大步,從衣底亮出劍來,仍是那發話的道: 「朋友說什麼密探?」 「你倆不是『金龍幫』的密探?」 「說出來意!」 「如果不呢?」 「不死書生將變成死書生!」 吳維道冷冷一笑道;「在下時間寶貴,沒工夫閒扯,聽著,你們人不少吧? 傳言同伴,今晚嵩山之行不利,要命的急迷離去!」 說話聲中,揚手一拂:「唉!啊!」兩聲,兩名密探被廢了武功,連轉念的餘地都沒有,別說出手了。 吳維道如夜行蝙蝠般疾掠上山,路上雖數遇阻截,但他的身法太快了,那批預伏的高手,只能捕風捉影,疑神見鬼。 山門已經關閉,他越牆而入,沒有驚動守門的,直奔寺門,寺門倒是開著,兩名僧人,靠在門邊打盹,門燈吐著昏黃的光暈。 「有人嗎?」 這一聲問,把兩名守寺門的和尚驚得直跳起來。一看是一個少年書生,才松了一口氣,雙雙一合掌,其中一個道:「施主何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受人之托,有急事而來,請法本大師出見!」 「施主要見監寺?」 「不錯!立即通稟!」 「不知有何急事?」 「大和尚,別耽誤時間了!」 那守門僧望了吳維道幾眼,那一身裝束與風姿,使他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入寺,不久,「法本大師」疾步而出。 「施主要見老衲?」 雖然,吳維道對數年前被拒的那檔子事並未記恨,但下意識中,芥蒂是難免的,所以詞色之間,便顯得冷傲了。 「區區受人重托,送來書簡!」 「哦!」 吳維道取出書簡遞上,「法本大師」一看封面,老臉登時變了,目光在吳維道面上一繞,合掌道:「施主如何稱呼?」 「不死書生!」 「法本大師」被這外號驚得一怔,微微一窒,道:「請到寺內待茶?」 「不必了!大師還是立即與貴方丈拆簡行事吧!」 「施主受託於何人?」 「野和尚!」 「法本大師」低宜一聲佛號,道:「大師伯仍然健在?」 吳維道一愕,大師伯,「野和尚」的年紀,還差這監寺一大截,他會是他的大師伯?」當然不是,「野和尚」說過修書的不是他,那是誰呢?此人輩份必然相當高了,轉念中脫口道:「貴大師伯是誰?」 「施主不是托傳書信嗎?」 「難道是野和尚?」 「阿彌陀佛!」 宣了一個佛號,卻沒有下文。 吳維道心想:這其中定有文章,而且是門戶內的秘密,局外人最好不插口,少林弟于,一向守清規,少林寺戒律也極嚴,如「野和尚」之流,的確不像是少林弟子。 「區區告辭!」 「施主所談的『野和尚』現在何處?」 「這……不得而知。」 「可還有什麼傳言?」 「沒有了,盡在書簡中!」 「敬謝施主勞駕!」 「不必!這是區區自願的!」 說完,雙手一拱,轉身便走。 時已近二更,吳維道仍循原路出了山門,大搖大擺地下山,到了半峰,已聽到寺內陣陣鐘聲,想來少林寺已傳集弟子著手戒備了。 一路下峰,毫無阻擋,吳維道覺得奇怪,難道那批預伏的密探,鑒於兩人功力被廢,不敢出頭了? 這沉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將近山腳,一幕異像出現跟前,只見石道之旁,高挑著一盞氣死風燈,在微風中播曳,燈罩上,每一面都繡了一個狐狸頭。 燈光照耀下,橫陳了不下十具死屍。 距離那怪燈約莫五丈遠的地方,人影幢幢。 吳維道駭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期然地遠遠止住了身形,距那怪燈約四丈之遙,由於是坡地,燈光照射受阻,他正好停在燈光不及的暗影中,也因為中間隔了一層燈光的關係,他的身影,未被對方發覺,而他的視力超常,卻能透過光域而及遠。 人影中,不少人穿著繡有「金龍」號志的衣服,這顯示「金龍幫」的人馬,已經趕到,對方是受阻於怪燈,抑是待命行動? 何妨看看這場熱鬧? 於是,他閃入路旁樹叢,隱起身形。 人群中,傳出一陣聽不清的聲音,倏地,有四條人影,撲上蹬道,快如疾矢,剛剛撲到怪燈之前,一條幽靈般的身影,如抹輕煙,橫裡掠過。 「哇!哇!……」 慘叫聲中,囚條撲上的人影栽了下去,順坡勢滾落兩丈之外。 吳維道大力震驚,以他的目力,竟也未看清那下手的人。 場面沉寂了盞茶的工夫。 峰腳傳來一陣馬嘶之聲,接著一群人影加入原先的人群中。 「金龍幫」又一群高手趕到。 晃動的人影,全部靜止,不久三條人影越群而出,慢慢循石級而登,逐漸進入燈光照射的範圍內,可以看出是兩名老者與一個文士裝束的中年人。 吳維道在總舵隨侍少幫主經年,對一些高級人物,並不陌生,他一眼便已看出那中年文士是「師爺鬼手秀才申叔和」,兩名老者是總舵護法,一個叫「無常客楚彪」,另一個叫「鬼影趙子淵」。 三十到距怪燈兩丈之處的石級上停住身形,「鬼手秀才申叔和」居中,「無常客楚彪」與「鬼影趙子淵』?向左右彈開,呈互相呼應之勢。 「鬼手秀才申叔和」陰陰發話道:「野狐禪,閣下憑什麼攪這渾水?」 吳維道又是一震,「野狐禪」這名號曾聽人提過,是一個功高莫測,難纏難惹的怪人,行蹤如魅,武林中沒幾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對了,燈籠上的狐狸頭,正是他的獨門標誌。 「野狐禪」?難道便是「野和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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