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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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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該殺。」 「區區何以該殺?」 蒙面人「嘿嘿」一陣冷笑:「『流雲雙劍客』吳方是『宏道會』會長的左右輔佐,在會中算是一人之下, 『宏道會』被『金龍幫』在一夜之間瓦解,會中弟子死傷殆盡,你不思報仇雪恨,反而出賣少主,苟且偷生,範文昭卻為少主捨命,你簡直不能算人,別說武士二宇了……」 吳方蹬蹬蹬退了三大步,面上的肌肉連連抽搐。 蒙面人又道:「流雲雙劍客該去掉那雙字,你不配,『流雲劍客』只合留範文昭。」 吳方咬著牙道:「區區已絕意江湖!」 「像行屍走肉一樣地活著!」 「區區不想爭辯。」 「我要殺你這卑鄙之徒!」 「如果閣下有此信心的話,區區當然認命……」 「拔劍!」 吳方狠瞪了對方一眼,拔劍在手。 蒙面人也緩緩抽出長劍。 喝聲中蒙面人的劍斜斜劃出,劍法古怪到了極點,完全不類中原流派,吳方疾展流雲劍法抵擋。 「嗆啷啷!」 雙劍交擊,一道奇強的彈震之力,從蒙面人的劍身發出,吳方虎口一麻,長劍幾乎脫手,對方劍尖已指上他的心窩。 吳方的魂驚出了竅,這種劍術,他生平第一次碰到,以自己的能力,竟接不下對方的一招,這太不可思議了,中原武林當中誰具備這等高深的武功呢? 蒙面人以冷得令人發毛的聲音道:「你認命了?」 吳方慘然一笑道:「認命了……」 「可有什麼遺言?」 吳方臉色連變,最後成了蒼白,激動地道:「如閣下能寬限區區五日,讓區區去交待一件大事,然後回到此地受死,如閣下沒空,區區也到此地自決,如何?」 「吳方你不但無義,而且貪生怕死,你說的很好聽,三尺童子會聽你的,去吧!去死在別人手裡,殺你汙了我的劍,我不屑于向你這種東西下手!」 說完,蒙面人收劍,彈身,一閃面沒。 吳方怔在當場,幾次橫劍向頸,但下不了手,最後,自語道:「我不能死!」 回劍入鞘,蹣踞奔離。 流水光陰,十數年過去了。 中原武林,又是一番變局,南七省是「三才教」的天下,北六省則「金龍幫」 稱雄,其餘各江湖小派,分別依附兩大幫教,苟延殘喘。 一教一幫,徑渭分明。 七大門派各自為政,閉關自守,陷入空前的沒落境地,聲望一落幹丈,提起這些名門大派,便令人搖頭嘆息,感慨萬千。 在伏牛和熊耳兩大山脈之交的一道無名山谷中,居然有人結廬而居,此穀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除了偶爾有獵人的行蹤外,可說人跡罕至。 谷底向陽的山麓,面澗一塊半畝大的平臺上,三間茅屋背山面水而建,屋前是一塊數丈寬的方場。方場四周,點綴著花畦萊圃,松濤竹韻,夾以淙淙流水,伊若世外桃園。 住在這裡的不是高人,也非雅士。此時,旭日初升,谷内一片和煦景象。 茅屋前,一個荊釵布裙的中年婦女,正在低頭紡織,方場上,一個山野裝束的中年男子,與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用竹劍在比劃,打得十分認真,「僻啦」 之聲不絕於耳。 「唉……」一聲幽怨的嘆息,從那中年婦人口中發出。 少年跳出圈外,皺著眉道:「爹,媽又在歎氣了。」 中年男子很勉強地一笑:「別管她,這是她老毛病了……」 少年咂著嘴道:「不,媽歎氣必有原因,為什麼您倆都瞞著我呢?」 「來,從頭開始……」 「孩兒不練了。」 中年男子垂下手中的竹劍,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少年穿著雖然土俗,但掩不住那靈秀之氣,劍眉星目,齒白唇紅。 「爹,孩兒今年幾歲了?」 中年男子慈和地一笑道:「十三,你不是不知道。」 「但爹媽仍把孩兒當幼童看待。」 「這是什麼話?」 少年以竹劍敲擊著大腿,理直氣壯地道:「有些事不該瞞著孩兒。」 中年男子苦苦一笑:「什麼事瞞著你?」 「比如媽常年累月地歎氣……」 「噓……小聲點。我們到澗邊去。」 中年男子用食指在嘴邊一比,低聲說著,腳步已移動;父子倆到了澗邊,在一光溜溜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少年仍緊抓住原先的問題不放: 「爹,媽為什麼喜歡歎氣?」 中年男子沉默了半刻,才悠悠地道:「她有件傷心事。」 「什麼傷心事?」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你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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