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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只幾躍,靈蛙身法,奇快絕倫,剛把怪丐避開,雪宮老道,又揮動手中紫光,攔腰便卷。

  舒兒劍鞘在手,毫無畏懼,一旋身,如一條怪蟒,迎著紫光反擊。

  這一式,拼著兩敗俱傷之念,迫使活骷髏中途撤式,突聞無名怪丐笑道:

  「老乞兒還有絕著!」

  兩手平胸一推,打出千絲寒風,暴襲鐵鏡,老禪師側退一步,也揮掌反擊,不意怪丐意不在此,竟胡地下奄奄一息的伏豹禪師沖來。

  眼看這惡丐劫傷奪蛇,挾人為質,以屈辱禪師和舒兒,靈舒雙眸一睜,精光暴射,殺機陡起,雙肩一搖,大喝道:

  「惡徒看打!」

  碧光閃爍,疾如電掣,護著一口青梭,周身似有碧鱗,出手便是絲絲銳嘯,朝無名怪容兜胸撞來。

  惡丐噫了一聲,後退不遑,但他畢竟功臻絕頂,有使人意想不到之處,腰間大鐵錘,突於此刻飛起,把青梭反擊而回。

  突聞嗤嗤之聲大作,梭頭上,立吐出千絲碧光,青梭擊回,碧光前射,竟遠出無名怪客意外,雖然揮動鐵錘。但耳鼻口中,尚被射中不少之處。

  場中,發出一聲慘厲震人的慘叫,老怪身子前撲,挾著鐵錘,朝靈舒撲來。

  這孩子,知道他猶作困獸之鬥,殺機末泯,略挫身腰,避過來勢,五指乘隙一抓,正好把鐵錘抄在一旁,左臂一橫,「橫敲金鐘」,結結實實打在無名怪客腰身之上,人如斷線風箏,飛落兩丈開外,雙腳一挺,七孔流紅,眼見南天八奇中,一位大名錚錚,陰陰絕倫的狠毒人物,竟死在一位籍籍無的少年手下。

  鐵鏡禪師,絕想不到這孩子身上懷有這種絕毒暗器,而且積石山的無名怪客,竟也無法抵擋,人死亂子大,這定會激起武林裡一場絕無僅有的惡鬥,只好長歎一聲,暗中著急。

  那活骷髏已是凶威大斂,把寶劍護著全身,陰森森的冷笑道:

  「羅道友仇未報成,卻著了這小狗的暗器,雖說是武林人物,生死難憑,但南天八奇的人,絕不容人任加傷害,鐵鏡禿驢,你算是闖下滔天大禍了。」

  禪師笑道:

  「老僧願擔當一切就是!」

  活骷髏朝著地下死屍,望了兩眼,納劍還鞘,不作一語,只幾縱,立投入林中,不知去向。

  禪師望著地下數十具死屍,不由點頭嘆息,連宣佛號,舒兒見事情已了,雖未消渦災禍於無形,但畢究也算救轉一劫,不待長者來謝,即上前告辭,寺主忙一把拉著他的手,笑慰道:

  「老僧真不知如何感激少俠,不嫌寺院落寞,何妨人內小住?」

  靈舒見他辭意懇切,只好答應下來。

  伏豹禪師,經那赤煉火蛇吮毒之後,身上青腫已消,火蛇沒入竹叢,不知去向,禪師也被值堂弟子,抬入後院而去。

  屍體就地掩埋,朝元大師,于翌日火化,骨灰安置舍利塔後,雁峰寺一場驚擾,總算平息下來。

  鐵鏡禪師,對舒兒至為喜愛,曾動問舒兒家世和師承,靈舒也毫不隱瞞,據實相告,禪師突地皺眉問道:

  「一字玄功,為江南江北二位異人的獨有身法,但分左旋和右旋二種,不知少俠學的那一種,如能見示,或可看出一點端倪!」

  禪堂高敞,舒兒也未推辭,就勢一縱,騰身而起,如龍觀九空,飄旋一匝之後,即降落地面。

  禪師雙眉一皺,緊現困惑道:

  「按少俠身法,與老僧所知道的人無關,似乎今日武林裡,懂得一字玄功的人,已捨棄左旋右旋之法,真是怪事!」

  說話之後,禪師似乎立感困倦一般,竟不由自主地連打兩個呵欠,舒兒忙告辭而出,返房安歇,卻暗中懷疑,為何一觀功力,禪師似乎立即悶悶不樂,莫非他從我功力方面,已看出有什蹊蹺不成!

  窗櫺之上,突有人彈指作響。

  舒兒把窗子朝外一推,伏豹禪師,竟從窗外一縱而入,含笑相謝道:

  「貧僧蒙小俠相救,得獲生痊,救命之恩,愧無以報,只好請小俠多盤桓數日,略示寸心!」

  舒兒忙笑答道:

  「老禪師,那裡話來?天下人管天下事,目今武林,紛紛擾擾,尤以南天八奇,毒害武林為尤甚,遇著此事,惟有破此被刀相助,糾全力以制止!……」

  突有一絲冷笑之聲,從宙外傳來,伏豹禪師,喝問:「何人?」

  一穿掌,朝窗外縱去,舒兒也隨身跟出,月明星稀,冷露沾裳,除桂子花香,梧桐葉落,清秋景色,使人迷離外,四周圍,一片岑寂,那有什麼人影?

  伏豹禪禪師,默默無言,仰望長天,淒然嘆息道:

  「武功一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一次,重啟刀劍,如能免去兵解,真是佛祖慈悲,待我太厚!」沉默一陣,禪師黯然返回禪房。

  舒兒也覺索然無味,第二天清晨,正待向鐵鏡禪師,告辭就道,不料踱到方丈室,守門小沙爾,恭身施禮,低聲婉阻道:

  「方丈已罹重病,還未起床,萬望小俠稍待!」

  靈舒暗地一驚,心說:

  「練武的人,昨夜還好,如如何還突然得病?」

  竹簾起處,走出伏豹禪師,他似乎帶著一臉嚴肅困惑疲倦之狀,大約心有所思,未曾注意舒兒,幾和他擦身而過,卻未曾招呼一語。

  舒兒劍眉一挑,為之怫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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