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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少年朝黑紗女笑道

  「紫星透霧之法,為世伯獨門功夫:幾和武林之內,荒誕不經的隱身法一般,使人拍案驚奇,但誰得知道,這是一種藥物,經過燃燒以後所致,今日總算開了眼界,能目睹這種功夫,大哥,我們趕緊叩見吧!」

  死臉少年冷笑道:

  「四周都是強敵,說不走世伯已被人包圍,我們暫時不宜魯莽,默察情勢再說?」

  他語音顯得異常低沉冷峻,似乎含著憤怒,無處發洩一般。

  黑紗女停了一停,也不知她心裡懷著什麼鬼胎,突把面上黑紗,隨手揭去。

  秋娘立覺眼前一花,膚光如玉,朝自己身前朝來。

  她有七分相武月嬋相似,但略見肥環,眉目之間,妖嬈無比,在男人心目,這是絕代傾城的性感尤物。

  秋娘暗地裡喝了一聲彩道:

  「無怪舒哥哥有點迷神脹腦,雪見太陽,自然溶化,這也怪他不得,只是武林裡把月嬋當作勾魂仙子,何不把這雅號,給了此女,更為恰當!」

  她把黑紗取下之後,很自然的朝靈舒一望,女人的心最為敏感,秋娘已看出她這一眼不知含了多少錯綜複雜的感情,最微妙的,舒兒也有點失魂落魄。

  那死臉少年,似已看出情形不對,突把手朝自己衣領中插去,拍的一響,一層薄皮,從臉上揭下,少年已露出廬山真面。

  劍眉雙挑,目光炯炯:除嘴皮略薄外,確也稱得上天生美少。

  少女朝他望了一眼,微含笑意道:

  「幹嗎今天特殊,連這撈什子的面罩,也取了下來,不怕強風刮破了臉嗎?」

  少年僅從鼻小哼了一聲,未即答話,—雙目光,卻滿含怨毒,如利刃相似,朝靈舒看了一眼之後,立即扭轉頭來,動問少女道:

  「絳殊,這作何解釋?」

  少女也心神不屬地應了一聲道。

  「你叫我解釋些什麼嘛?吞吞吐吐,不說出來,我可沒法過猜!」

  少年縱聲大笑道:

  「這大約不是你肺腑之言,你不傻,我也不呆!」

  少女粉臉一紅,蛾眉微促,翹胎扭身,不顧面出,竟朝那白煙走來。

  這情形,似已弄僵。

  獨臂老人和那青面跛足的醜鬼,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滿懷憤慨之色,獨臂還大聲嚷道:

  「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家公子,未免過於忠厚!」

  這位揭去面罩的少年,此刻似乎已怒不可逼,一個縱步,立越過少女,把人攔住,口裡還不斷冷笑道:

  「你不能當著令尊,即亂耍脾氣,真正鬧僵,讓母親知道,那時,小相嶺和雲旗幫,便是一場事非,我拼著受責,招惹事非,也得把事情弄個明白!」

  「那就說!」少女雙眸裡,已晶瑩地流下兩顆淚來。

  「姓陸的小子為何沒有死!」

  「這個,我不知道,他人在眼前,你何不直接向他發橫!幹嗎問我?」

  她把身子往前一沖,徑朝白煙撲去。

  那兩位少年,互相對望一眼後,只好緩緩隨著少女身後追來。

  紅綠兩位婢子,知道小姐和男友睹氣,彼此做了一個鬼臉,碎步淩波,擁著這位紫衣少女往煙雲之前一跪。由少女發話:

  「女兒攜二婢拜見爹爹!」

  雲旗幫主,在煙雲裡大聲笑道:

  「你和蘇岱,來了正好,你妹子不聽良言,深怫我意,而今人受重傷……」

  「誰敢傷她,讓女兒代她報仇……。」

  雲旗幫主,忙把她話語止便道:

  「你這丫頭,真是不知輕重,如果她能聽話,有我在旁,還會讓她吃虧麼?這麼任性,吃下苫頭,自然活該,打她的人已成一家,不再追究,蘇岱來此,正好交他把人帶去,同往小相嶺養傷,也了卻我一重心事。」

  不知為了何故。

  黑紗女武絳珠,似乎受了極大委屈一般,嗚咽地哭了起來。

  煙雲繚繞,緩緩朝少女走近,雲旗幫主,似在安慰女兒道:

  「少年之間,難免意氣用事,齟齬在所難免,但事情一過,立應和好如死,何必這等傷懷?」

  兩位少年,正是小相嶺的蘇明和乃弟蘇岱,業已走近煙前,恭身施禮道:

  「小侄奉母命遊歷江湖,特來參見世伯!」

  「毋須多禮,令堂閉關潛修,功參萬有,幾度想赴小相嶺專程參謁,又恐打擾不便,賢侄返府時,煩代老夫問候?」

  那兩位怪老人此刻突然飛身而至,朝白煙裡便闖,口中還怪裡怪氣的大叫道:

  「據雲,紫星透霧,技壓江湖。我這兩位殘廢弟兄,也想見識一下,它是什麼味道!」

  雲旗幫主,哼了一聲,未曾理答。

  就在這兩位殘廢老人,撲近煙霧之時,突聞怪叫兩聲,人影幌動,如星飛丸瀉,朝地下一落,跛足和那獨臂老怪,如一頭撞到牆壁,立被彈回,跌在地下,這兩個怪物原易蘇明家裡的忠僕,天殘二絕,獨臂老人蘇正奇,青面鐵拐韓天昊。

  這兩人也是武林裡高手,适才,在存心一試,雲旗幫主,是否如傳言中的厲害,一著失手之後,兩人都用鯉魚打挺的身法,從地上立了起來。

  場中環立的人,不論敵我,都存著戒心,尤其看到那白身黑尾的怪獸,裂人而食,片刻之間,嘯月書生金劍輝,除灑下幾點血液和衣物之外,幾乎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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