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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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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話聲,一條俏影,如長空掣電,奇快無比,朝莫三娘欺身而進。 這位具有心理變態,狠毒無比的寡婦,武功倒也詭秘異常,竟能利用神箏震人的威力,揮弦直逼。 雙方都快,微一接觸,蕩天箏聲音更奇,錚錚不絕,但又不成拍調。 莫三娘到底摸不清這古箏神秘之處,難如月嬋一樣,施來得心應手。 她把身子後退半步,避開嬋兒闖來的勁風,立即手揮古箏,泰山壓頂,臨空而至。 天生賊滑之極,卻從側面朝著莫三娘劈去一掌,口中還不斷喝罵: 「你這助紂為虐,蛇蠍為心的惡婦,殘陵總幫弄成這樣,大部份的罪過,你得擔承!」 這一掌,人小力大,奇勁絕倫,竟把蕩天箏震得湖上一幌,幾乎脫手飛出。 華山威靈陡地一聲冷笑道: 「老夫讓你見識一番!」 他手上玉圭,卷起一道碧光,厲嘯生寒,擾人耳目,朝嬋兒精促要穴便點。 雲逸上人,朗聲大笑道: 「道友,這妮子可有一股浪勁,很夠味兒,趁早把她擒住!」 他把月牙杖,由下而上,直挑而來,碧羅裙如水上波紋,輕輕一翻,迫使嬋兒只好朝上一縱,淩空揮掌,用掌力猛攻莫三娘的頭部。 雙方正在糾纏,情形如同拚命。 陡聞威靈君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手上玉圭,竟朝斜刺裡飛出,落在地上。 莫三娘和雲逸上人,被這種突如其來的事,當堂怔住。 略一停頓。 嬋兒掌風,已籠罩而下。 莫三娘適當其沖,迫使她往斜刺裡退走,雲逸上人,把月牙鏟朝上一揮,自己身子,則連續倒退兩步,雖把掌風來勢消去,但也逼得氣血翻騰。 這幾式,如驚濤駭浪一般,使堂前賓眾,為之駭然,不但暗中佩服這少女武功膽識,更不知少女身後,還隱藏著何種高手? 威靈君的一隻右手,幾乎抬不起臂來,翻開衣袖一看,手臂粗腫如一條黑木,好幾處,現出細微傷口,頂端凸起,其黑如墨,從裡滲出黃水,奇腥撲鼻。 這明是一種最厲害的毒藥暗器,但不知何名。 傷者跡近昏迷,從口中不斷吐出白沫,從手心沿脈腕而上,發現兩根紅絲,逐漸朝上擴展。 雲逸上人和莫三娘,和他沆瀣一氣,彼此相視半晌,卒由上人發話道: 「這條手臂,就算醫好,奇毒入骨,也成了廢物了,依我愚見,只有把他切斷。」 莫三娘白髮直豎,形如怪鬼,陰側惻的一聲長笑道: 「依我看,比道兄所見,這嚴厲得多,這條手臂,不與割去,毒液循血攻心,直達五臟,不出半個時辰,絕難救治!」 孤岑丐在一旁笑道: 「壯士臨陳,不死便傷,要醫趕快把他抬入後堂,武陵弟子朝參之後,典禮便已完成,戰而不決,立好墮入敵人計算之中,未免不值。」 朱霞尊者目視韓起龍,自己卻走到一指老人身後,約略耳語,老人和白眉受童成,都從椅上立了起來,以朱霞尊者為首,一字橫排,擋在月嬋和雲兒前面。 威靈君人已昏迷不醒,立由堂中弟子,將他背入後洞,割臂治療。 此刻,堂上業已形成一片混亂,來賓除韓起龍的死黨外,無不竊竊私語。 武陵總幫的弟子,在忙亂中,都由莫三娘率領出來,朝參新幫主,月嬋和雲兒,卻面對前面三位武林高手,凝神運氣,正待發動攻擊。 左側石壁,隆然自開,秋娘面帶藍紗,攜著靈舒緩步而出,俏生生的立在神桌之前。 靈舒立朝嬋兒,喚了一聲: 「姐姐!」 嬋兒和雲生,已驚愕地叫出聲來。 堂上弟子,也譁然聲動,亂成一片。 韓起龍和孤岑丐,知道事態嚴重,已顧不得大禮進行,早從背上抽出兵刃,由韓起龍出口喝罵: 「賤婢,原來貪戀情欲,暗有所歡,雁來穀頂,故作詐死,以遂奸謀,此刻,面對來賓,正好有個交待。」 朱霞尊者,絕未想到,秋娘人尚未死,但他仍恃一己武功,略無懼意,狂笑一聲道: 「今日之事,非武功解決不行,尚望來賓,惠賜大力,將淫徒蕩婦,一併剪除,否則真是武林之恥!」 他把身子一縱,手握鐵蓮花,如游龍矯矢,奇怪絕倫,朝韓起龍身旁落去。 陡聞秋娘嬌笑一聲,駢指如戟,指著韓韻梅喝道: 「武陵總幫,為家父和趙薛兩位叔父,一手而成,自從你和家父結拜以來,彼此只有手足之誼,絕無惡感。隨因家父家母,為怪病所纏,玄門真氣,散而難凝,功力驟失,這一陡然變故,使二老傷心已極,才決心離開,礙不再與聞幫事,傳授幫位之前,特一再誥誡,只要幫中一切,能步入正軌,即將幫位讓賢,我以身為女流。對此殊無所戀,幾番想毅然離去,第以趙薛兩位叔,以弟幼為辭,待他武功有成,再決定不晚,誰知你克引狼入室,將不法之徒,以私人關係,帶入幫中,竊據大權,公開為惡,竟想將我置於死地,黑夜圍攻,誰知昊天難遂惡人之願,陸公子竟無意之間,搭救了我,更不用血口噴人,誹人清譽,我且給你一個真憑實據,以正視聽!」 語畢。 將翠袖朝上一翻,露出左手玉臂,但聞幽香撲鼻,膚光閃目,臂上,竟現出一顆蠶豆大小的守宮砂,鮮豔無比。 來賓一聲驚歎,無數目光,都集中在秋娘臉上,這妮子,故作神秘,藍面白底一幅輕紗,罩著嫩臉,如煙籠芍藥一般,若隱若現。 韓韻梅背著雙手,一雙銳目,朝堂上一掃,情形異常嚴肅。 秋娘又忽怒吒道: 「韓叔父,系鈴解鈴,當著祖帥神位,你總該有個交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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