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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第二十七章

  上房的一端有燈,窗紙映出了有人影在晃動。

  冷一凡張望了一陣,舉步走向上房。

  賈依人心頭大急,他無法現身阻止,他已經覺察出冷—凡的心神仍在受制之中,如果強行阻止,後果嚴重。

  冷一凡走到上房明間門外。

  兩條人影從廂快走廊迅快移來,閃人冷一凡的房間,動作相當俐落,從出現到進入房間,只不過是眨眼工夫。

  十裡香出現上房門迷,她已經穿上了衣裙,冷一凡陡然跨前一步,緊緊地捉住十裡香的手。

  十裡香掃了冷一凡的房間一眼,轉身,他們兩人雙雙進入了上房裡,明間的門隨即掩上。

  這一切的情景,都看人了賈依人的眼裡。

  冷一凡的房間裡。

  現在有三個人,—個是賈依人,另外兩個人是剛剛進來的。

  暗暗的光線下,可以看出是一對中年男女,賈依人靠著窗,中年男女坐在床沿。

  「真的是她沒錯麼?」賈依人輕聲發問。

  「沒錯,就是那蛇蠍女人。」男的回答。

  「她應該得到應得的懲罰。」女的補上一句。

  「可是算時間她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女?」賈依人憑窗目注上房,他必須嚴密監視上房的動靜,頓了頓又道:「她有多大年」接近五十,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至少小十歲。「男的回答:」在此之前,一直以為她是個未出嫁的老處女。

  想不到她早已有丈夫兒女,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惜長時間拋棄家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準備如何對付她?」

  「不能操之過急,得把她的底完全摸清,同時還要等機會,因為現在已經不光是愚夫婦的事,還牽涉到音音姑娘和浪子!」

  「那不要臉的女人不知道如何對付浪子?」

  「天快亮了我們等吧!」

  上房裡。

  十裡香母女在有燈的房間裡,母女倆在激烈的爭辯,婢女錦花站在明間裡隔門縫監視門外院子。

  冷—凡被安頓在下道沒燃燈的房間裡,他此刻沒有知覺他在隨著十裡香進房之後,又被點上穴道。

  「嬌嬌,你不能任性……」貴婦人沉著臉。

  「娘,這是您在山裡時答應了的,我不管!」十裡香的小嘴翹得老高,粉腮脹得緋紅,半倚在桌邊。

  「現在情況不同了,山裡—再發生嚴重事故,都在他入山之後,而且他的來路至今不明,連護法都給引退了……」

  「娘,我是真正在喜歡他……」

  「天下男人多的是。並非只是一個浪子。」

  「我就愜意他—個,」

  「嬌嬌,我不能依你,你知道問題有多嚴重麼?」貴婦人吐口氣,寒起臉道:「門戶安危是大事,兒女私情是小事你忘了剛才差—點喪命在敵人的刀下?」

  十裡香沉默了片刻,

  「準備怎麼對付他?」

  「秘密送回山裡,先摸清他的來路再處置。」

  我認為事情沒有您所想的那麼嚴重。「

  「你別昏了頭,要怎樣才算嚴重?何金剛和多名弟子有的被殺,有的失蹤,尤其是天洞所發生的意外後果更難想像,你就為了小事?」頓了頓又道:「你是一相情願,撇開重的情況不說,浪子喜歡你嗎?」

  「我會要他喜歡我。」

  「要是事實證明他居心叵測呢?」

  「我要親手殺了他。」—蔔裡香咬了咬牙。

  「好啦!天馬上就要亮,大白天我們行動不便,現在立刻處置浪子。」貴婦人站起身來,走到房門邊:「錦花,廂房有什麼動靜?」

  「還沒人離開。」

  「你去把房通後面的小門打開,要他們立即行動,照原來的計畫行動。」

  「是!」錦花應了一聲,轉身走進另一端的暗間。

  「嬌嬌,你到院子裡去,引住對方的注意力。」

  十裡香起身出去。

  貴婦人也只移步到明間,探頭朝安置冷一凡的房間張了一眼,點點頭,轉到門邊,注視著前面的院地。

  十裡香俏生生站在院子邊。

  空氣靜得近乎可怕。

  天色已經泛亮,院子裡照路的燈光暗淡下去。

  婢女錦花從暗間裡轉了出來。

  「稟夫人,一切妥當,人已經上路。」

  「一切都照計畫?」貴婦人仍注視著院地。

  「是的!」錦花點點頭,「由小姑太親自押送,不過……」她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房二少爺也跟小姑太在一起。」

  「唔!」貴婦人皺眉道:「小姑太忒糊塗,這種重大的事,怎好叫外人參與,這是送上門的機會,要是出了差錯,全功盡棄!」

  「夫人,那姓房的不是已經入門了麼?」

  「什麼入門,還在考驗階段,距正式入門還有一大截。貴婦人轉過來:」你再傳一個快迅出去,要人沿途接應,絕不能出漏子。「

  「是!」錦花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夫人,房二少爺入門,小姑太以人頭擔保,這……」

  「什麼擔保,小姑太只是迷上他的小白臉了。」

  錦花聳聳肩,朝暗間走去。

  此際,天色已經大亮。

  習慣早起的客人陸續出房,在院子裡伸拳踢腿,活動筋骨。

  店裡的小二們也開始掃地端水熄燈,忙進忙出的。

  十裡香準備回房……

  賈依人踱出房門。

  他很斯文地步了上前,朝十裡香拱了拱手,笑盈盈地道「香姑娘,你早!」聲音很柔和。

  十裡香怔了怔,隨口道了聲:「早!」水汪汪的眸子突然大張。從聲音她聽出對方是昨夜用刀子抵著她腰眼的人。

  只是昨夜裡沒燈,她又是倉惶離開,沒有仔細,現在她才發覺賈依人意是個能迷死人的美男子。

  她呆了。

  女人,尤其是象十裡香這種天生的風流女人,在發現一個惹火的男人時,頭一個反應是品評,這跟一般正經男人看女人

  一樣。

  第二個反應是比較,把對方拿來跟自己心目中的男人作比較。

  現在,十裡香就在作比較。

  賈依人很俊,俊得象一件美的玉雕,使人移不開眼。

  而浪子卻是另一種形象,他不及賈依人俊,但他有男人的魅力,豪雄中略帶粗獷,會使女人心醉。

  直覺上的反應,只在刹那間。

  「浪子人呢?」賈依人笑著問。

  「在我房裡,而且是在我的床上。」十裡香也笑著回答,天生尤物,她的笑十分迷人,會使任何男人動心。

  當然,她回答的這句話,也只有象她這樣的女人才說得出口。一副根本就無所謂的樣子。

  「可惜姑娘的房只能容一個男人。」

  賈依人這句話大出十裡香意料之外,因為賈依人的外表說什麼也不象浮褲子之流,而他竟說出了這種話。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十裡香笑態不改。

  「在下只是說……浪子豔福不淺!」賈依人眸光閃動,他是男人,但有象女人一樣的撩人韻味。

  院子裡連小二帶客人,視線全投在這一對身上。

  「賈公子。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沒什麼,即使有目的現在也改變了。」

  「為什麼?」十裡香笑得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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