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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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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神麼? 不,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可是不是神又怎能做出這種不可思議的事呢?「 他表演的那一招似曾相識,為什麼? 他要自己仔細想想便會明白,真能想得明白麼? 冷一凡苦苦地想,一邊想,一邊摹仿著重複練習,胸口悶脹,頭痛欲裂,他還是不斷地想,演練…… 曙光開始擴張,天際的白色成了精芒。.像醍湖灌頂,突然悟禪一樣,腦際生出了靈明,他領悟了,江湖秘客表演的那一式劍法,是從自己家傳的那一招殺手之中蛻變出來的,怪不得似會相識,沒有什麼太大的奧妙只是把原 劍招倒轉施展,威力不減。 但形式卻已完全改變,絕不虞被人識破。 一陣激喜之後,他冷靜下來,陰霾隨之又籠上心頭,江湖秘客何以懂得這不傳之秘而苦心加以改變? 他到底是何居心,如果他是惡意,大可不必如此,可以直接對付自己,如果他是故意,理由何在。 這是個相當詭秘的謎,無法忖透。 這一招殺手,可以制敵,也可以防身,再也沒有身份被識破的顧慮,但心頭上卻打了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 現在,他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時間冷靜地仔細思想尋求謎底的突破,再詭秘的事也有其原由。 只要用心剝繭分析,應該可以找出蛛絲馬跡。 天色已經放亮,江水風動精波,點點帆影出現在精波里而,又一個新的開始,然而冷一凡似乎還置身在迷霧中。 驀地,一聲刺耳的慘叫,順著江風送來。 冷一凡陡然一驚,慘叫聲所傳正是江湖秘客離去的方向難道是他……不遑多想,立即彈身奔去。 上流頭不遠,一具屍體蹩伏在江邊石頭上。 冷一凡遠遠便已發現,奔近前去,一看,不由駭然般大震,伏死的竟然是谷大公子屬下的三總管。 枯瘦如竹竿的身形,只消半眼便能認出,背上在冒血,染紅下身邊的石塊,女殺手的殺人特徵。 音音又殺人? 冷一凡皺了皺眉頭。 音音似乎專一與穀家作對,先後已殺了不少谷家人,她何以會到此地現身殺人?谷家的三總管何以又會在大清早來江邊? 又是一個難解的謎! 四顧無人,冷一凡舉步離去。 雞毛小店,嘈雜髒亂是其特色。 冷—凡在店裡已窩了十天,除了上毛房,他沒離房門半步,他是在想他江邊遭遇的怪事。 但想了十天什麼頭緒也沒有,謎依然是謎,心結打得更緊。 時已過午,肚子裡咕嚕響不停,頭有些發暈,身上陣陣冒著冷汗,小二似乎記性不好,常常忘了送飯的時間。 但這一點冷一凡並不在意,他已經餓慣了,依情依理,誰願侍候一個窮得發酸的客人。 好不容易房門推開了,小二的臉板得像磚頭,即冷而又硬,把一碗沒冒氣的青豆腐湯和兩個冷饅頭朝桌上一放,轉身就要走。 「小二哥且慢走?」 「怎麼,大爺有吩咐?」 他的臉像是出娘肚皮就沒有過表情,聲音比饅頭還更要冷,還帶著濃重的揶揄味道。 「以後……能不能送點熱的?」 「哎喲!」大爺,這已經很不錯了,大夥兒自己上飯堂的,大爺你卻要人每天端了吃現成,只是有點好處,湯碗不必洗,桌子也不必收拾,吃得很乾淨,「說完,兩手—攤,又待出房。 冷一凡硬把—口窩囊氣吞了下去,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非認不可。 「小二哥,我想托你件事!」 「什麼事?」小二斜起了眼。 「煩你買塊白布,借套筆墨……」 「白布,做為麼用的?」 「寫塊布招,行醫!」 「什麼,行醫?真看不出你大爺還會這一手!」聳肩笑了笑,接著道:「行醫是好事,濟世救人,不過……如果是為了賺錢,討生活,醫道不精,那可是作孽。」 冷一凡為之啼笑皆非。 當然,這種小人根本不值得與之計較,勉強笑了笑,從囊裡取出一小塊碎銀放在桌上。.「小二哥,十天的飯錢結一結,剩下的還能夠買塊白布吧,」 「這……」小二拿起銀子在手裡拈了拈:「看樣子還有剩餘,不過不會多就是,大爺,看你也……嘿嘿,剩下的存在櫃上,等以後一併結怎樣。」 「多的你拿去喝茶吧!」 「這……怎麼好意思,客官您這麼節省……」小二的神情稱呼全改了。 「出門跑腿,不在乎這個。」 「客官,您真的精於醫道?」銀子已揣進腰包。 「不會拿人命作要就是!」冷一凡一本正經。 「那好,小的這就去辦!」 轉身走到門邊,又回頭道:「客官,過兩天西門外有廟會,先去設個攤,只要招牌打響,以後就可以在小店持牌,病家會找上門,這比串街過巷,風雨奔波強多了。」 「到時再說吧!」 小二帶上房門離開。 冷一凡開始啃他的冷饅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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