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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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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培冷峻地道:「你剛才做什麼?」 童光武臉色再變,退了一步,呐呐地道:「屬下……」 「什麼,又忘了規矩?」 「是,在下……沒做什麼。」 「特別警告你,別失了身份,忘了門規!以你的立場,如果動了男女之情,你明白會有什麼結果!」 言中之意,是禁止他動私人感情,也是針對他方才對素心的行為而言,作為臥底者,這的確是件危險的事。 童光武躬下身去,應了一聲:「是!」 宋天培加重了語氣道:「希望你牢記勿忘,別觸犯門律。」 童光武囁嚅地應道:「是!在下……記住了。」 宋天培目中淩芒一閃,道:「查出對方來歷沒有?」 「還沒有!」 「什麼,你究竟是在辦什麼事?」 「醜惡女堅不肯吐露,不過……」 「不過什麼?」 「在下獲悉了一件相關的事。」 「說?」 「對方在南方先後結了兩次婚,一是『彩玉主人』之女,業已亡故,遺下一女,就是剛才的女子,叫素心。 另一個是現在的會主夫人,『赤面殘神』的孫女,叫符瓊花,醜女的生母,據所知,對方兩次結婚的目的是為了得到武功與秘技。」 武同春這才明白「天地會」會主華容重婚的目的,的確是卑鄙,為了圖中原武林霸業,竟如此不擇手段。 宋天培點點頭,道:「繼續設法追查,必要時用非常手段。」 童光武恭應了一聲道:「是!」 宋天培似要離開,腳步一挪,又止住,道:「還有,新出現的『無情劍客』,與以前現身的『無情劍客』老窮酸賈仁,是否同屬一人?」 童光武道:「是的,是一個人以不同面目出現。」 武同春「怦」然心驚,自己的一切,對方全然查出來了,「流宗門」不知將要如何對付自己。 近旁的白石玉瞟來一眼,目光中暗示秘密已全折穿了。 宋天培沉吟了片刻,像自語地道:「有爭取的價值!」 武同春心中又是一動。 童光武期期地道:「要在下來做麼?」 宋天培斷然地道:「不,那會暴露身份,你仍舊照原來的計畫做你的事。」說完,轉身疾閃而沒,身法玄奇得令人咋舌。 緊跟著,童光武也彈身離開。 武同春深深透了口氣,道:「奇怪,對方沒提崗上發生的事?」 白石玉道:「童光武不敢提,因為他的行為,是替協力廠商面效力,以他的立場而言,是不許有這種事發生的。」 點點頭,武同春暗佩白石玉心思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問題重心。 白石玉又道:「看來『天地會』與『流宗門』的爭鬥,已經全面展開了。」 武同春心有所感地道:「虎狼之爭,希望兩敗俱傷,便是武林之福。」 白石王眸光一轉,輕聲道:「她又回頭了!」 武同春轉動目光,只見素心遙遙穿林而來,下意識地道:「她像是在找人。」 白石玉道:「你出去,看她說些什麼,也許……又是一次對付你的陰謀。」 深深一想,武同春現身迎了過去。 素心一見武同春,雙眸登時一亮,疾行而前,口裡道:「武少堡主,我正愁找不到你呢。」 心中一動,武同春道:「姑娘要找在下?」 素心深深注視著武同春,眸中流露幽怨之色,半晌才開口道:「我不該找你,但又憋不住這顆心……」 心頭微覺一蕩,武同春暗忖:「她對自己仍不死心麼?」 當下故意淡漠地道:「姑娘有何指教?」 「我……到現在才明白,原來……」 「姑娘明白什麼?」 「這……不說也罷,我找你,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 「姑娘清說?」 「江湖險惡,少堡主犯不著趟在渾水中,退出江湖,明哲保身是上策。」 這一說,大出武同春意料之外,他還以為是素心是前情難泯呢! 想了想,忽然省悟過來,她剛剛所謂明白,是明白華錦芳與她之間的關係,她尚以為自己不知道她父親的真面目,所以不說出來,明哲保身,是暗指天地會主對付自己的事,想來她定有所聞。 心念之間,故作糊塗道:「素心姑娘,身為武士,豈能獨善其身,不求名,但也不能埋名。」 輕輕一咬牙,素心機聲道:「你剛剛僥倖脫過一場死劫,對麼?」 心頭一凜,武同春道:「是的!」 「這樣的事,還會發生!」 「姑娘怎麼知道?」 「這你不必追究,我來是給你忠告,本來……我不該這樣做的。」 「在下感激姑娘盛情。」 「聽口氣……你不想退出江湖?」 心念數轉,武同春正色道:「素心姑娘,對你,在下不願虛假,說實在,在下不能退出江湖,有許多事必須作了斷。」 素心眸中又泛出異樣的火焰,但在輕歎一聲之後熄減了,悠悠地道:「我只是忍不住不說……」 「在下非常感激!」 「下一次你可能沒這麼幸運。」 「姑娘……有所聞麼?」 「我……真不應該……」 「如果姑娘有困難,就不必說了,在下隨時準備迎接橫逆之來。」 口裡說,心裡在想:「素心此舉,仍然是當初的一絲情念未泯,她的困難是對付自己的人是她的父親,不管父女之間有無感情,這層關係是斷不了的,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芳心深處的秘密。」 素心像突然下了決心,咬咬下唇,以激動的口吻道:「好,我告訴你,你現在危機四伏,注意每一個接近你的人,我只能說到這裡,別了,我……不想說再見,夢醒了,一切都成了虛幻,珍重!」 說完,眼眶裡已泛出了晶瑩的淚光,一咬牙,狂奔而去。 武同春大為感動,素心的表現,使他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少女芳心,她一定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動情! 白石玉現身走近,淡淡地道:「人,不能愛其所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這話是別有所指麼?武同春望了她一眼,沒開口,事實上他能說什麼?白石玉接下去又道:「恨不相逢未娶時,她定然後悔用錯了情!」 武同春還是默然。 白石玉斜瞟了他一眼,道:「最難消受美人恩,你不會無動於衷吧?」 武同春答非所問地,自顧自地道:「天地會主又將施展什麼陰謀毒計?」 白石玉道:「她的忠告必有所本,她要你注意每一個接近你的人。」 點點頭,武同春道:「我得走了!」 白石玉道:「不跟我一道?」 武同春正想堵她一句,但想到剛剛受她的恩惠,還救了師弟梁大元父子倆,把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儘量和緩地道:「那樣很不方便,我現在是鷹犬追逐的目的物。」 白石玉想了想,道:「也好,在暗中更方便照應!」 照應兩個字使武同春的心湖大泛漣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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