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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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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昨天黃昏前,途徑白沙灣,發現有人在交手,一時好奇,在暗中看熱鬧,從雙方話語中,知道一個是天地會的密探統領,另一個便是小弟的仇家。 「當時並不知道是仇家,是在那密探統領被殺之際,叫出了對方的外號,才知道是小弟尋訪的仇家。 喝阻已不及,對方在殺人之後,立即離場,小弟只好尾隨追去,用對方身法快得驚人,竟然沒追上,不過小弟己記住對方的身形容貌……」 武同春心念一轉,道:「兄弟,你告訴我仇家的名號,也許我能替你找到線索,我絕不插手,也不驚動對方,這總可以吧?」 方桐考慮了半晌,才期期地道:「大哥不插手?」 「當然,一句話。」 「對,對方叫『萍蹤劍客』! 『萍蹤劍客』?這倒是沒聽說過,什麼名字?」 「名字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據家母說,當年對方報了號,沒提名,經過多年打聽,還是打聽不出來。」 「多大年紀?」 「中年,五十不到。」 「這麼說,令先尊遇害時,對方還是個青年劍手?」 「是的!」 「好,如果我得到線索我會通知你,可是……如何聯絡呢?」 「小弟有位親戚,住在新野西街,開了間興旺米店,叫方志平,不會武,有消息可以在那裡留話。」 「新野西街興隆米店方志平,好,我記下了!」 話鋒頓住,忽地想起件事來,又道:「對了,有件事忘了問你,那天在三官廟,你以『冷面客』身份約戰天地會主,那灰衣人攜來的人頭,指是你的同路人,那是誰?」 「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 「小弟根本沒同路人,對方那麼說,我給他來個糊塗大吉。」 「這……令人費解了,那鳩工搭台,預埋炸藥的又是誰?」 「搭台是小弟化的銀子,炸藥卻不知道是誰埋的。」 這一說,情況便相當複雜了。 武同春深深地想了一陣之後,道:「只有一個可能……」 「那一個可能?」 武同春沉凝地道:「極有可能,是有第三者利用上了這個機會,目的是要炸死天地會主,或者我也是物件,第三者並不知道『冷面客』是你冒充的,可惜天地會主沒出現,而副會主牟英山當了代罪羔羊。」 方桐目光一問道:「那攜人頭上臺的灰袍人是副會主?」 春點點頭道:「不錯,他叫牟英山,聽說傷得極重,可能保不住老籲了口氣,又道:「反兄弟你已恢復了本來面目,此後江湖上將再沒『冷面客』其人了。」 一撇嘴,方桐道:「大哥不再以那面目出現?」-武同春笑笑道:「我現在是賈仁!」 口裡說,心裡卻想到通天宕頭,「鬼叫化」策劃的那出戲,「冷面客」已與「黃衣修羅」同歸於盡,而自己的容貌已複,即使現在的面目被揭穿,也沒人知道自己就是!「冷面客」,因為「冷面客」的另一副面目是瘡瞼人。 天包業已大明,遠近的村舍升起了嫋嫋炊煙。 武同春想到自己已被天地會總護法「東海大豪」江浪,誤為「真要命」,如果被對方發現方桐與自己一道,不免橫生枝節,對方桐的索仇行動當然不利。 心念之中,抬頭望瞭望天色,道:「兄弟,我們分手吧。我的對頭太多,對你不便,以後如見面,只以泛泛之交的態度相對就可以了。」 方桐心裡也急著要搜尋仇家,立即道:「好,大哥,就此分手,再見了!」拱手一揖,飄然而去。 武同春目送方桐的身影消失後,才舉步踏上大路,朝另一方向行去。 心裡想:「兩天之後,『流宗門』將正式崛起江湖,唯一的目標」天地會,因為只要瓦解了『天地會』,便算登上了江湖盟主的寶座。 「事實上是一霸取代一霸,可以預期,江湖將掀起血腥風暴,自己受有『無我大師』遺命,衛這除魔,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流宗門」開派立舵消息,轟動了整個江湖。 許多有頭面的人物,都應邀參加開壇大典。總舵設在距新野百餘裡的內鄉山區邊緣。 天地會方面,僅派一位特使參加,這使流宗門主的龍飛大為不快,借題發揮,將天地會特使當眾折辱了一番。 這使許多有識之士,預感到暴風雨正在醞釀之中。 茶樓酒肆,一些江湖人都以流宗門的崛起,作為話題,揣測紛紛。 該門所揭示的立舵宗旨是「萬流歸宗」,稍有頭腦的,都能想到其涵意。 天地會獨霸江湖的局面,起了急速的變論。 流宗門門主鮑龍飛,據說是數十年前一代恐怖人物「人外人」的傳人。 「人外人」是一甲子前震顫武林的人物,殺人無痕,時光流逝,早已被人遺忘,僅有老一輩的,還能隱約記憶這名號。 至於鮑龍飛不知為什麼,江湖沒傳其名,這消息的來源,是無人能證實的,更不知道是如何傳出?反正是姑妄言之;姑且聽之。 襄陽,江邊酒店,各色人物離聚,喧嚷嘈雜,有如集市,談論的主題,仍然是流宗門的崛起。 角落裡,一個衣衫敝舊的老窮酸,靜悄悄地獨酌,似乎身外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他,就是易容改裝,自稱賈仁的武同春。 他真的不關心麼?不,他非常關心,只是不形於色,當然,這些街談巷議之言多半是捕風捉影,不值採信。 在這種場合之下,聲音會突然靜止,顯然事出非常,武同春心中一動,抬眼望去,也不由大感驚奇。 只見一個美得令人目眩的紫衣少女,穿行在酒座間,一副旁若無人之態。 像這類酒店,光顧的都是販夫走卒,江湖小腳色之流,單身女子照說是不會進來的,尤其看上去並非低三下四之人。 那紫衣少女妙目流波,左右顧盼,像是在找人。 場面靜止了片刻之後,起了竊竊私議。 一個尖臉削腮的年輕漢子,突地大聲道:「姑娘是找人麼?」 紫衣少女掃了他一眼,沒開口。 那漢子又道:「姑娘,不會是找在下吧?」 這句話,引起了一陣笑聲。 本來這些人物,修養禮法是談不上的,有人吃豆腐,大家樂』」開心。 紫衣少女不怒反笑道:「不錯!正是找你。」 那漢子先怔了怔,繼而輕浮的聳肩打個哈哈道:「天上落豆腐,我趙二交桃花運了!」 座中又是一陣嘻笑,還夾著一些不三不四的風涼話。 武同春知道這女子並非普通人,那叫趙二的漢子准有樂子。 紫衣少女進前兩步,道:「你叫趙二?」 趙二嘻皮涎臉地道:「正是。襄陽一帶,誰不知道我這趙二少。姑娘如有困難,一句話。」 說完,拍了拍胸脯。 紫衣少女軟語鶯聲地道:「這麼說,你是痞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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