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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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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收劍回身,只見一條人影,朝草坪緩緩走來,心想:「是天地會的人麼?」 漸行漸近,看出來人十分面熟,但一下想不起是誰。 來人可能是發現地上的死屍而驚叫出聲,隨即止了步。 武同春仔細一辨認,忽地想起來了,脫口道:「是魏士廷兄麼?」 來的,正是不久前向武同春挑戰比劍,以武同春家傳「無敵劍法」應戰的魏士廷。魏士廷認出了武同春,疾進數步,喜孜孜地抑拳道:兄台,幸會啊!」 「魏兄怎會到此地來?」 「路過,見有人影,一念好奇過來看看,這位……」 「啊!這位是……在下一位忘年交。」 「怎麼稱呼?」 武同春一時答不上來。 「鬼叫化」接口道:「要飯的,隨便什麼稱呼都行。」 武同春道:「魏兄與嫂夫人……」 魏士廷訕訕地道:「已經和好了,內子對兄台的恩德,十分感激。」 武同春道:「好說!」 魏士廷的目光,掃向坐地的歐陽一凡,突地驚呼道:「前輩,是您武同春一愕,道:「怎麼,魏兄認得他?」 魏士廷激聲道:「這位前輩便是傳小弟那把劍法的無名老人。」 聞言之下,武同春心頭劇震,天地會的右護法,就是傳魏士廷「無敵劍法」的人,太不可思議了,這內中有什麼蹊蹺?魏士廷上前道:「前輩,您……」說了半句,回頭幾武同春厲聲問道:」是兄台傷了這位前輩?……發生了什麼事?」 武同春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在想歐陽一凡何以會「無敵劍法」,這是無雙堡的獨門絕學,怎會流到別人手上這當中有什麼文章?「鬼叫化」根本不知道武同春與魏士廷決鬥的事,是以插不上口。 魏士廷再次道:「武兄,這是怎麼回事?」 武同春冷極地道:「他是天地會右護法歐陽一凡!」 魏土廷面色大變,訥訥不能出聲。 歐陽一凡厲聲道:「『冷面客』,你……姓武!」 「不錯!」 「與無雙堡有淵源麼?」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當然是有道理的。」 「我可以告訴你,本人與無雙堡少堡主是同宗也是生死之交。」 「噢!少堡主於今何在?」 「本人先問你,你曾經傳了無雙堡的獨門劍法給這位魏兄,劍法怎麼來的?」 歐陽一凡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劫,好半晌才瞪著魏士廷道:「老夫當初怎麼交代你的,你為什麼要炫露?」 魏士延期期地道:「這……晚輩一時之錯!」 武同春大聲道:「本人在問你,請據實口答!」 歐陽一凡道:「除非見到武少堡主本人,否則無可奉告。」 武同春一時沒了主意,他不能抖露身份,但這謎底又非揭開不可,事實上現在已不能用強硬手段逼供。 一個聲音倏告傳來:「這種事不宜公開談,天地會的人馬上到!」 武同春心頭一震,他聽出傳聲的是「黑紗女」,而「黑紗女」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想不到她竟也來到此地。 魏土廷驚聲道:「是誰?」 「鬼叫化」冷冷地道:「不知道最好少問!」 武同春心念數轉之後,沉聲道:「閣下能行動麼?」 歐陽一凡撐持著站起身來,道:「勉強可以,怎麼樣?」 武同春道:「我們換個地方單獨談談。」 歐陽一凡點頭道:「可以!」 武同春轉向「鬼叫化」與魏士廷道:「對不起兩位,暫時失陪!」 這是個河灘,一丈之內一片光但,武同春與歐陽一凡背河對坐一塊巨石之後,這是個秘密談話的好地方,絕對不怕被人迫近竊聽。 武同春先開口道:「現在可以說話了。」 歐陽一凡沉重地道:「你先交代真實身份。」 武同春心念電轉,為了要對方說實話,抖出身份也無妨,反正對方插翅難逃,當下緩緩扯落面具,道:「本人就是無雙堡少堡主武同春!」 歐陽一凡面色劇變,目暴駭人厲芒,激越無比地道:「真的是你!」 武同春一目不瞬地瞪著對方道:「不錯!」 歐陽一凡天道:「啊!皇天有眼,師兄當可瞑目九泉了!」 如中雷殛,武同春全身猛震,栗聲道:「什麼?」 「我是你師叔歐化雨。」 「師叔……歐化雨?」武同春星目圓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歐陽一凡是化名!」 「這……從沒聽說……」 「你父親當然不會提起。」 「為什麼?」 「這是你師祖的嚴命,江湖詭譎,出江湖難免招仇結怨,為了防患未然,所以不許提及師門!」 一時之間,武同春當然無法接受這事實,想了想,道:「師叔為何會投入天地會?」 「為了你父親!」 「這……」 「你父親死因不明,而天地會勢大通天,投入該會,便於追查此案。」 「有眉目麼?」 「沒有!」 武同春幾乎想說出父親密有遺書,兇手是「至上劍客」華容,話到口邊,立即止住,華容已客死南荒,而那不守婦道的妻子是華容之女,這一說出來,徒增懊惱,同時,憑對方一面之詞,真假難辨,還是保留的好,當下轉了話題道:「師叔為什麼要把師門劍法傳與外人?」 歐化雨吐口氣道:「這是我的錯,當初是見姓魏的資質不錯,想須布一著棋,想不到他違背我的叮囑,抖露出來。」 武同春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歐化雨突地厲聲道:」不對,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同春一怔神,道:「』什麼不對?」 歐化雨目芒一閃,道:「『冷面客』就是『鬼臉客』,而你……」 武同春還不敢說實話,故作平靜地道:「說來話長,容小侄慢慢奉告!」 薑是老的辣,歐化雨聲音一冷,道:「你不交代清楚,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 武同春無奈,只好把複容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 歐化雨仔細端詳了武同春的面孔幾眼,激聲道:「術參造化,實在令人難信,賢侄可說機緣湊巧!」 武同春話回正題道:「師叔,『無我大師』……」 歐化雨雙睛一亮,道:「賢侄已經得到了『玄黃經』?」 心頭一震,武同春道:「師叔何以知道?」 歐化雨道:「是我故意留在他身上的。 更加令人莫測,武同春驚震地道:「師叔留在他身上?」 歐化雨道:「不錯,是我冒生命之險留在聖憎身上!」 「這……」 「你早該想到,人既然遇害,東西還會不被搜去?我當時奉命收屍,已經發現東西在對方身上,卻謊稱沒有,本打算另找機會取來,見你與一個藍衫書生到場,你得到了東西,我才悄然離開。」 「是,是早該想到這點的!」「賢侄已練成上面的武功?」 「是的!」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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