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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第十二章

  華錦芳被白石玉這一說,益發相信灰衣人的話不錯,厲叫道:「『冷面客』,你說是不說?」

  白石玉立即幫腔助勢道:「兄台還是坦白說出的好……」

  武同春氣極,算是有了發洩的物件,向白石玉迫近兩步,寒聲道:「該說出內情的是你呀,今天你休想再弄狡獪。」

  白石玉口角一撇,道:「在下一向以和平處世為原則,任何事都可以和平解決,流血拼命,解決不了問題,也難有真正的是非……」

  冷哼了一聲,武同春道:「你在路上用鬼賊手段殺了『天地會』左護法和六名武士,這也叫和平?」

  白石玉面不改色地道:「天下事不能說絕無例外,得看物件而定。」

  武同春不屑地道:「天下的理,都被你一個人占盡了?姓白的,在下不耐煩開口,今天你不交代清楚,可能又要破例了。」

  白石玉道:「是威脅麼?」

  武同春道:「隨你怎麼說都可以!」

  華錦芳喘了口氣,道:「這位白少俠在現身時,說要少俠證明,說明什麼?」

  白石玉道:「武大嫂,事情太簡單,既然這位見台聲稱是武大俠的生死之交,又受託辦事,還接受了武大俠的兵刃,我們相信這位兄台先後所說的全無虛言,最直截了當的證明方法,便是帶路找到武大哥,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華錦芳點頭道:「不錯『冷面客』,你怎麼說?」

  武同春深深一歎,道:「好,小弟可以帶大嫂去見武大哥!」

  白石玉道:「你可要言而有信?」

  武同春冷極地一笑,道:「沒你姓白的份!」

  白石玉挑眉道:「誰能保障武大嫂的安全?」

  華錦芳心頭一動,如果這「冷面客」心懷叵測,對自己不利的話,的確沒有反抗的餘地了,功力懸殊太大了。

  武同春女口刃目蒼在白石玉面上一繞,道:「憑你就能保障別人的安全麼?」

  白石玉分毫不讓地道:「至低限度可以有個人證,不會變成無頭案,是嗎?」

  武同春嗤之以鼻,道:「姓白的,別浪費心機,如果在下想殺人,隨時都可以辦到,不必費這多周折。」

  白石玉針鋒相對地道:「問題在於你兄台隱藏在內心的企圖。」

  武同春目中煞芒一閃,道:「可惜你沒機會參與這件事……」

  白石玉道:「為什麼?」

  武同春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要殺你,而且就是現在。」

  白石玉下意識地向後挪了一步,依然很沉靜地道:「兄台辦得到麼?」

  「事實會告訴你。」

  「如果在下不跟你打……」

  「那是你自己放棄保命的權利!」

  「在下不會放棄的。」

  「很好,準備保命吧!」如霜白刃,撲了起來。

  華錦芳冷厲地道:「你打算殺人滅口,以遂陰謀麼?」

  「這是小弟與姓白私事,與大嫂無關。」

  「但事實上已有關了。」

  「大嫂阻擋不了。」

  「我會不計生死地一試。」

  白石玉淡淡一笑,道:「武大嫂,你放心,他殺不了在下!」

  武同春向前一邁步,道:「那就證明一下?」

  話聲中,正待出,只覺眼一花,白石玉已到了三丈之外,這種身法,簡直與鬼魁無異,人似乎很難辦到,武同春怔住了。

  白石玉在三丈外沉聲道:「在下全身而退,總可以辦得到的吧?」

  武同春憤火中燒,厲哼一聲,閃電般撲去,白石玉掠上了屋面,武同春如影附形而上,一追,一逃,如兩抹淡煙般消逝。

  華錦芳也登上屋面,但已失去了兩人的身影,她自忖絕對無法與這兩個鬼魁般的人物角逐,只好站在屋面上發呆。

  空地,身邊多了一個人影,華錦芳心頭劇震,本能地橫閃數尺,一看,吐了口大氣,激動地道:「原來是伯父!」

  不速而至的,正是灰衣人,事實上他並未遠離。

  灰衣人沉聲道:「錦芳,這件事很複雜!」

  華錦芳道:「伯父,您跟『冷面客』動過手,到底證實了沒有?」

  灰衣人道:「似是而非,還須要找旁證。……」

  華錦芳脫口道:「難道伯父鬥不過他?」

  灰衣人笑笑道:「上焉者用智,武力不能解決問題,並非伯父我收拾不了他,而是臨時改變了主意,他還有身後人,更加可怕,不能不謹慎從事。」

  華錦芳粉腮一慘,淒聲道:麼說,同春他……八成是不幸了?」

  灰衣人沉凝地道:「目前還說不定,我會盡力查明此事。錦芳,你回在房去.不要出來亂闖,一切有伯父我替你作主,你等我的消息。」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淚水在眶內打轉,華錦芳點了點頭,暗道:「我會失去丈夫麼?我該怎麼辦?憑我這點能耐,能做什麼?」……淚水滾落粉腮。

  灰衣人一副長者之風,用手拍拍華錦芳的香肩,慈和地道:「錦芳,別難過,一切會很好的!」

  武同春生死玄關已通,功力已達一個巔峰狀態,白石玉身法雖然出奇地快,但他不虞追丟,能保持一定距離。

  固然不會追丟,但在同等速度之下,要想縮短距離也很困難,像這種疾馳法,內力損耗非常可觀,就要看誰的內元深厚,能堅持不墜了。

  追逐了近十裡,白石玉的身法已顯遲滯,失去了輕靈。

  距離逐漸縮短,武同春猛運內力,以淩風之勢超到頭裡。

  白石玉刹住身形,俊面一片蒼白,喘息不止,如果再奔下去,他定會脫力。他本長得斯文瘦弱,眼前的神情,加上他腮旁的紅藉,的確像個女人。

  武同春氣勢還保持從容,似乎他的內元用之不竭,目芒一閃,道:「白石玉,你逃不了的!」口裡說,心裡仍一分震驚對方的超凡身法。

  白石玉深深吸了幾口氣,調勻了一下呼吸,微喘著道:「兄台好像又增添了功力,大異往日?」

  他居然有閒情說這話。

  武同春森冷如敵地道:「我不跟你敘舊,事情非有個了斷不可。」

  「如何了斷?」

  「說出找武同春的真正原因。」

  「說過是為了朋友正義。」

  「鬼話。」

  「兄台不信,在下有什麼法子?」

  「很簡單,想辦法讓我相信!」

  「否則呢?」

  「手底下見真章。」

  白石玉默然了片刻,目珠連轉,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你我都自認是武同春的至交好友,問題在於無法互相證實,所以才互相疑忌,兄台以為然否?」

  武同春無情地道:「不然!」

  「什麼意思?」

  「你居心叵測!」

  「兄台是只知道有自己,沒有別人,如果這句話由在下說……」

  「你不配,因為在下與武同春是性命之交,如果有你這麼一位知己朋友,他不會不告訴在下。」

  「這仍然是一廂情願的說法,在下也是如此想。」

  「你的真正來路呢?」

  「哈哈,在下有名有姓,而兄台只有個可能是杜撰的外表,說起來,到底是誰的來路不明呢?」

  武同春為之語塞,但自己就是自己,自己不承認他是朋友,還有什麼可以爭辯的.難道真的要製造另一個武同春?當下把心一橫,道:「在下沒興趣跟你泡蘑菇,乾脆些吧!」

  白石玉聲調一變,道:「兄台放明白些,到底誰能殺誰還不能肯定,不過有一樣可以肯定,兄合算能殺得了在下,兄台也絕對活不了。」

  武同春心中一動,道:「危言聳聽麼?」

  「這可以馬上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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