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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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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殺個人仰馬翻 陽光依然絢爛。 本來也頗為熱鬧的長街,不知何時巳變得冷冷清清,一個行人也沒有了。 風在吹,這如夢一般的東風彷佛已變得肅殺。 倏然一聲馬嘶,一騎快馬箭一樣從悅來客棧之內奪門射出,奔向長街的東面,馬鞍上伏著一個黑衣大漢,面目卻藏以臂彎中。 蹄聲急激,馬快如飛,瞬間奔到街。 突然,街那邊響起一聲震撼長空的霹靂巨響,一道閃電同時擊在那匹健馬之上。 那匹健馬的頭立時齊頸飛了起來,馬背上的那個黑衣漢子身子亦齊晌而斷,飛入了半空,血雨激飛。 沒有頭的馬馱著那黑衣漢子的下半截身子仍然向前飛奔前去,猛撞在前面轉角那片高牆之上。 一朵老大的血花,「蓬」然在牆上濺開,馬倒下,半截死屍從馬鞍上飛了開去,觸目驚心,閃電一擊落下,赫然是一柄奇大的開山利斧。 「鬼斧」白松風手握斧柄,悍立在長街正中。 那匹健馬剛剛倒下,又是一匹健馬從客棧沖出,卻是向正對客棧大門那條橫街奔去,馬鞍上亦是伏著一個黑衣大漢。 蹄聲急如細雨,眨眼間,那一騎巳奔至街,街那邊即時閃起了一蓬青芒。 那一騎沖入了青芒之中,立即就人仰馬翻,倒地不起,一個人隨即從一側緩緩的負手踱了出來,暗器無敵孫杏雨。 兩騎的情形,路雲飛都看在眼中,沉聲道:「果然現在才採取行動。」 韓方一旁嘆息道:「既然如此,路兄不要管我了。」 「不!韓兄用不著擔心。」 「以他們的經驗豐富,目光的銳利,縱然認不出那兩人乃是這間客棧的店小二,也應該看得出那兩人絕非我們。」 路雲飛一聲不響。 韓方接道:「但他們仍然出手,而且毫不留情,這無疑表示,他們已決定甯枉毋縱,擊殺這間客棧出去的任何人。」 路雲飛忽然一笑,道:「他們守住了三條路的出,雖然封死了我們的去路,但如此一來,實力也分散了。」 韓方目光一亮,道:「不錯。」 路雲飛道:「守在正面的是孫杏雨,東面的是白松風,西面的自然是杜飛熊。」 韓方點點頭。 路雲飛接著又道:「孫杏雨暗器人稱無敵,白松風鬼斧裂石開碑,比較起來,似乎還是杜飛熊的一支劍容易應付。」 韓方笑笑。 路雲飛接著又道:「那我們就駕車往西面闖。」 韓方點頭,左望一眼,一輛雙馬馬車巳準備好在那兒。 也就在此際,一聲夜梟也似的尖嘯在門外響起,尖嘯聲未落,西面街人影一閃,杜飛熊仗劍一步跨出向客棧迫近。 孫杏雨、白松風亦同時舉起腳步。 韓方一眼瞥見,道,「他們不等下去了!」 路雲飛輕叱道:「上車。」身形一縱,掠上車座,韓方不敢怠慢,跟著拔起身子,落在路雲飛身旁。 一聲吆喝,兩匹馬灑開八蹄,奪門而出。 車聲轔轔,輾破長街靜寂,馬車一沖出客棧,疾風般向西沖去。 孫杏雨一見,突然一聲暴喝,道:「那裡走!」身形如大鳥般騰起,接連三個起落,已落在客棧門前。 他以暗器成名,人稱無敵,輕功也登峰造極。 白松風身形亦同時展開,雙手握斧,放步飛奔。 孫杏雨落在客棧門前之際,白松風距離孫杏雨的所在亦只丈許,兩人身形不停,繼續向西追去。 這時,馬車已沖到杜飛熊的身前,杜飛熊一聲斷喝,身一偏,匹練也似的一道劍光飛出,一劍疾向一匹健馬的前腳斬去。 劍才斬到一半,一道寒芒巳橫裡飛來,「叮」的擊在那支劍的劍尖之上,那支劍立被震開。 杜飛熊心頭一凜,沖喝出一聲:「好!好個『金牌殺手』,果然盛名無虛!」 他向來自誇劍術超群,倒在他劍下高手也有二三十人之多,從來就沒有一支劍放在他眼內,能夠使他叫「好」的,也只有這支劍。 這支劍只是一支普通的劍,他稱讚的其實並不是劍,是人——路雲飛。 路雲飛在車座上連人帶劍射落,一劍震開了杜飛熊那一劍,腕一抖再三劍刺出。 這三劍刺到一半,已經變成了二十一劍,杜飛熊長劍急擋,連接二十一劍,眼前人影「颯」然一閃,已飛入半空。 他正想追擊,胸膛倏地一涼,倒頭望去,左胸之上的衣衫赫然裂開了一道子,不由面色一變。 「好!」他再聲叫好,欺前的身子不覺倒退,再望去,路雲飛人已經在七丈之外。 二十一劍一刺出,路雲飛人就翻倒,一翻兩丈,右手一落,已搭在向前賓士那輛馬車車頂邊緣,身子一縮,坐上了車頂。 馬車繼續向前賓士,韓方左手控韁,青筋突暴,指節發白,喝叱連聲。 路雲飛穩站在車頂之上,他甚至站直了身子,倒退兩步,斜刺裡一翻,落向車座坐回韓方身旁,接過韁繩。 韓方問道:「怎麼了?」 路雲飛道:「除非前面再有人阻攔,否則他們暫時很難追及我們。」 韓方到現在面容才一寬,道:「他們三人之外,還有誰能怕阻攔住路兄你。」 「但是我們要擺脫他們的追蹤也並不容易。」 「如此我們現在是不能夠到玉霜姑娘那兒了!」 「我們卻非去不可。」 「為什麼?」 「在追蹤我們的同是,他們必然亦在找尋玉霜,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韓方連連點頭。 「反正這件事始終要有一個了斷.」 「可是路兄一個人……」 「我們趕到之際,玉霜的父親敖笑山也該到了!」 韓方沉默了下來,路雲飛一聲暴喝,一鞭抽落,馬車的去勢更急,風亦急,風是從東方吹來,馬車順風向西方賓士而去。 三天過去,第三天的落日時分。 路雲飛、韓方在馬車之中,那輛馬車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輛馬車。 駕車的不是韓方,也不是路雲飛,是一個車把式,這是雇來的馬車,路雲飛、韓方都在車廂內休息。 官道上除了這輛馬車之外,就只有西來的一騎。 馬是灰黑色,鞍上騎的卻是一個白衣中年漢子,這一騎從日落處奔來,飛快從馬車旁邊奔過。 車簾子適時掀開,路雲飛探頭出來,高呼道:「金傑,金鏢師!」 那個白衣漢子應聲收韁,跨下健馬「希聿聿」一聲長嘶,前蹄奮起,收住去勢,隨即轉馬頭,道:「誰呼金傑?」 話未完,金傑已經看見探頭出車窗的路雲飛,立時喜形於色,策馬回奔。 路雲飛這時已吩咐馬車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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